五年前李鴻飛就已經(jīng)是工程公司老板,坐上社會發(fā)展建設的快車賺了不少錢。兩年前更是把寧城這個公司盤給了手下的干將吳天賜,帶著大筆資金北上尋找更大的發(fā)展機會去了。
吳天賜跟李鴻飛關(guān)系不一般,所以這些事他都清楚。但他留了個心眼,沒有把事交代全。
林齊光嗤笑道“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別藏著掖著了。北邊那么大,你要我挨個城市去打聽嗎?”
“其實李鴻飛之所以離開寧城,也是為了躲避一些他招惹不起的仇家。你就算到了北邊去打聽,也很可能找不到這號人物。甚至他極有可能不止換了名號,還變了面目?!?p> 說到這里吳天賜停下來看了看林齊光,見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才繼續(xù)道:“我知道李鴻飛在北邊的關(guān)系,也猜得到他會去哪里發(fā)展,但是你必須先保證不傷害我,否則我出事了你也就永遠別想找著這罪魁禍首。”
林齊光還沒開口,倒是有人先說話了。
這處天臺并不全是平地,左邊立著兩個大風箱,右邊還有幾個佇水箱。只見一個小老頭從水箱后轉(zhuǎn)出來,說道:“無恥之尤,我聽了許久了,就你這樣的人還有臉談條件?!?p> 這老頭戴了頂漁夫帽,只露出鬢角幾縷銀絲,看上去應有七八十歲,但皮膚卻很光滑細嫩,沒有一絲老年人的干癟。
他手里拎個紫金雕花葫蘆,身穿灰黑色針織開衫外套,下身黑色休閑褲配運動鞋,雖然口氣嚴厲,但面目卻并不兇惡。看起來就是個平常逛公園打太極的普通老大爺。
但別忘了這是什么地方,林齊光上樓前查看過樓頂,當時可沒這個人。而且上樓的門戶只有一扇,正對著兩人說話處不遠,小老頭只能是順著大樓外墻爬上的樓頂,然后偷偷藏在一旁聽了許久,要不是他主動跳出來,林齊光都發(fā)現(xiàn)不了身邊藏著這么一個大活人。這份功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起碼林齊光自問這十八層樓自己雖然也爬得上,但要做到無聲無息卻幾乎不可能。
不說林齊光和吳天賜都被嚇了一跳,只聽老頭點指著吳天賜喝道:“聽說你與李鴻飛關(guān)系極為親密,現(xiàn)在看你還有點修行過的底子,那應該猜得到我是什么人。我不喜歡廢話,也不會跟你談條件。老老實實告訴我李鴻飛離開之前都接觸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否則你會后悔死得不夠快?!?p> 吳天賜抬眼正看見老頭手里的紫金葫蘆,頓時就像重重挨了一拳,神情恍惚,一時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吳天賜一直知道世上真真切切的存在著這樣一群人。他們以長生久視,成仙得道為目標,通過修行內(nèi)丹之法,學會各種奇妙法術(shù),能飛天遁地,揮指雷云,為人所不能為。對于普通人來說,這些人已經(jīng)是神仙一樣的存在。
事實上他本人也曾得到指點學習過這種法術(shù),可惜本身天資不足,總也無法真正入門,才無奈放棄。
到后來他轉(zhuǎn)戰(zhàn)世俗事業(yè),也曾用這修行法討好過老板李鴻飛。
當時吳天賜還不知道李鴻飛祖上其實同是修行世家。在修行界也曾赫赫有名,直到他太爺爺那一代,家中子弟沉迷煙膏,不思進取,無一人有所修成,導致后人沒了指點只能憑著文字典籍學會些養(yǎng)煉功夫,李家才慢慢從修行界淡出。
吳天賜給的修行指點雖然只是入門,但李鴻飛卻如獲至寶。也是他有此福緣,依法修習后居然真的有所成就。激動之余李鴻飛開始嘗試接觸吳天賜背后那個人,以期得到更多修行上的指引。
起先一直都是李鴻飛單方面在巴結(jié)這位高人。不說他行游至寧城,受到李鴻飛殷勤款待,衣食住行等等都安排的妥妥當當,光是每年孝敬的現(xiàn)金都是一個巨大的數(shù)字。
差不多到兩年前,吳天賜有好一陣聯(lián)系不上李鴻飛,就找到李鴻飛在郊區(qū)的一處莊園里,結(jié)果看到莊園里擠滿了不認識的人,他們似乎在改造什么,莊園多處被挖開,大廳里還堆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其中幾樣他認識的居然都是修行人使用的天材地寶。
李鴻飛只說是老家來的親戚幫著修院子,吳天賜多打聽了一句,卻遭到訓斥。這讓他很是奇怪,要知道李鴻飛要仰仗他背后那個人指點修行,平時跟他講話也是客客氣氣的,從來沒有這樣發(fā)過火。
但吳天賜很機靈,馬上明白他們可能在辦什么機密要事,隱隱也猜到這些人應該跟傳授自己修行法的人是一伙的。于是再也不多問,說完公司的事以后,干脆連莊園也沒再去過。
卻說吳天賜受李鴻飛指令全權(quán)管理公司,將各方關(guān)系都維持的很好,還新接了幾個項目,表現(xiàn)得也算不錯。
就這么過了兩個多月,這天下午吳天賜剛喝完下午茶坐著看文件,就接到了李鴻飛的電話。李鴻飛的語氣有些激動又有些驚慌,告訴吳天賜門派的人指點他去北方發(fā)展,寧城這個公司打算盡快賣掉,讓吳天賜安排好。
之后吳天賜自己盤下了公司,把李鴻飛送去北方,就再沒見過對方。李鴻飛離開寧城后號碼什么的都換了,吳天賜也聯(lián)系不到他。
老頭手里的紫金葫蘆來頭可不一般,吳天賜被驚地緩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把事情交代了一遍,單單隱藏了認識那個高人的事。只說是李鴻飛介紹給他認識,后來他幫著招待,兩人多有交流,所以對修行界有所了解,也知道少陽派持法堂大名鼎鼎的合鋒長老一支紫金彼岸葫鎮(zhèn)煉兇徒無數(shù),常年不離身。
“哦?聽過我的名號?那應該也知道一些我對待邪魔歪道的手段吧!”合鋒斜睨著他道,“那位少俠剛剛問的也是我想知道的,怎么?你要跟我也談條件嗎?!?p> 吳天賜額頭已經(jīng)見汗,看這架勢要不是被捆住手腳,他早跪下了,口中忙不迭道:“不敢,不敢。我曾聽李鴻飛跟那個邪魔歪道聊天說起過北方石市是他們的跟腳所在,李鴻飛北上去的也是石市,我看過一眼他的網(wǎng)購車票記錄所以清楚。前輩,長老,我什么都告訴您了,也實在沒參與到李鴻飛干的事里……”
合鋒哼了一聲打斷他,道:“我不會對你出手,不是不能而是不屑。以你這般心性修行對人對己都只會有害無益,勸你往后老實本分,莫再自誤?!闭f到這里他停下看了眼林齊光,搖頭道,“只怕你也沒多少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