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畫,你怎么也來了?”陸玄英的臉上揚起了一抹興奮的笑意,一個緊緊的擁抱便將許久未見的心上人鎖入了懷里。
秦入畫稍一掙扎,便退出了表兄的懷抱,一是因為自己身處幻境,摸不清虛實,二是因為玄英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一點,她上下打量著,樣樣都是天市里貴得出奇的仙品,心道,“嘖嘖嘖!衣品又敗了!虎頭冠、金雕錦、玉獅墜、云雁靴,再配上一柄紫云通天劍,他咋不上天呢?”只不過礙于情面,并沒有說什么多余的廢話。
陸玄英笑意漸濃,他的目光一直在心上人的臉上游走,看到畫畫一切安好,心中頓時平添了幾分滿足,不過那個不屑的白眼也被他瞧在眼里、記在了心上,自己的行頭估計是刺激到人了。
“你也參加了天院選拔賽?在其他星域也有進入大慈幻境的界口?”秦入畫看著如此熟悉的音容笑貌,心中對于來人便是玄英的事實漸漸開始接受。
“我和云龍、明宇他們一起參加了紫岳域的天院選拔賽,不過進入大慈幻境的只有我一個人?!标懶⑻忠徽?,一座華麗的金頂小樓忽然出現(xiàn)在水邊,他熱情地伸手相邀道,“畫畫,我們一起品茗聊天吧?八年未見,我真的很想你了。”
“八年就修到了二品靈仙,你最想的其實還是修仙吧?”秦入畫假裝鄙夷地撇了撇嘴,看著不遠處的飛檐翼角、斗栱彩畫和朱柱金頂,她對于玄英的一擲千金似乎在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
二人攜手走進了金頂小樓,里面的陳設(shè)更加精致而奢華,陸玄英將一壺新葉綠茶擱置于一座小火爐之上,一邊慢慢地燒煮,一邊詢問著畫畫不告而別的過往,聽到她因為繪制出了一道破境符,從而開啟了二重天的通天之門,他也只能無力地感嘆世事之玄妙。
“玄英,你們怎么跑到紫岳域去了?不是銀河域嗎?”秦入畫講完了自己的經(jīng)歷,自然很想了解玄英的改變,他還是不是當年那個執(zhí)著護愛的人呢?
“我的故事太狗血了,如今是帶著靈犀戰(zhàn)隊的一幫兄弟在紫岳域修煉……”陸玄英對于畫畫自然也沒有多少隱瞞,他將自己原是七重天陸家嫡子的回歸經(jīng)歷一一相告,這些瞎眼的資源自然都是自己親生父母安排的,他原以為畫畫會大驚失色,或者至少有一絲詫異的表情,沒想到這個丫頭居然沒心沒肺地聽著,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
“玄英,我們經(jīng)歷了四聚四散,又重逢在大慈幻境里,這說明了什么呢?”秦入畫不是沒有反應(yīng),而是繪制靈圖久了,又經(jīng)歷過刀山血海,所有的變化在她的眼里早已稀疏平常,躺在軟綿綿的靠墊里,她全身心放松,一年多的高度戒備在這一刻徹底地松馳了下來。
“四聚四散?落羽森林、蒲公洞、水晶宮、通天之門,還真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陸玄英心領(lǐng)神會地笑道,“撫翼靈仙的詛咒應(yīng)該失效了吧?”
“什么?什么撫翼靈仙?”一直淡定淺笑的秦入畫頓時不淡定也不笑了,玄英是怎么知道詛咒這件事情的?她不適地扭了扭腰肢,一副傻呆呆搞不清楚事態(tài)的模樣,這件事情會暴露只怕就是那個七重天陸家的手段吧。
“裝!繼續(xù)裝!”陸玄英一個俯身將畫畫直接壓制在靠墊里,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心甘情愿,一個堅定的深吻頓時將畫畫變得更加呆傻了。
“唔……夠了吧?”秦入畫的反抗始終被噎在嗓子眼里打轉(zhuǎn),她一介一品靈仙本來就不是二品靈仙的對手,不過傲嬌的反抗是要付諸行動的,她狠狠地用膝蓋頂了頂,玄英的身軀依舊巋然不動,這絕對是來自于體靈圖的強悍。
“再不喚起你的激情,只怕兒時的記憶會漸漸模糊了?!标懶⒆灶欁缘叵硎芰艘环嫯嫶烬X間的甜美,心中就像品嘗了一道可口的靈食一般陶醉,而后他一個翻身將心上人擁入了懷里,繼而懶懶地說道,“給我生個兒子吧?”
“啥?這不像你的作風吧?”秦入畫表情僵硬地看著天花板,大家都在進行天院選拔賽,這個時候生什么孩子?虧他想得出,她喃喃自語道,“我想喝茶!”
“……”陸玄英沒有言語,右手翻轉(zhuǎn)之間,一盞清茶已經(jīng)從熱騰騰的壺里倒入了杯中,可是他的右手握著那一杯清茶,就是不往畫畫的唇邊送。
“你完全恢復(fù)了?”秦入畫不急,倒是挺享受這種人肉靠墊的熨燙。
“詛咒已除。幾十年霜晨雨夜,你的心里是不是有了其他的?”陸玄英說得深沉而傷感,仿佛畫畫的轉(zhuǎn)換話題是一種極深的傷害似的。
秦入畫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深切地感受到從他的胸膛里傳來的淡淡寒意,她的心里確實有了其他的,比如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注靈師,或者解開飛鳥與魚的迷局,從前的她天真地以為感情只要男女雙方相愛就好,可是一路行來這幾十年,她看到了很多的得失與取舍,心境與過去的已經(jīng)完全不同了。
“玄英,我們執(zhí)著相愛,卻不得不承認愛情只是一個過程,若想結(jié)局圓滿而幸福,我們必須付出更多更大的努力,幸福都是奮斗出來的?!?p> “你還記得七星塔頂?shù)幕瘅梓雴幔窟€記得他說過的飛鳥與魚的迷局嗎?”
她想起了火麒麟與赤蘇仙人的無心之言,想起了陸家的權(quán)勢與高貴,又想起了這么多年的分分合合,終是幽幽地說道,“你是七重天上的飛鳥,我是三重天下的魚,我一直相信我們一定能攜手同行,飛鳥與魚的迷局也一定能破解。”
“什么時候我踏入了七重天,什么時候才是我們最終的幸福?!?p> “畫畫,不要想太多,我們一定能攜手同行一生的?!标懶⒎畔率种械牟璞笃鹕硪粩S,將頭頂?shù)幕㈩^冠扔了出去,接下來,是紫云通天劍、玉獅墜、云雁靴與金雕錦衣,一一被他脫下來扔在了一旁,“這身行頭本來就是穿給別人看的,不是給我的畫畫看的?!?p> “你……你你你!你是打算穿著皇帝的新裝嗎?”秦入畫看著眼前硬挺的八塊腹肌,驚詫到無以復(fù)加的地步,這家伙居然這么放心?全脫光了!她怎么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怎么樣?”陸玄英故意往畫畫的眼前湊了湊,又調(diào)侃地問道,“修仙之人何曾想過做皇帝?從今往后,你想過怎樣的生活,我便穿著怎樣的衣袍,我的步伐一定是為了與你合拍而踏的?!?p> “玄英,你這也太誘惑了!”秦入畫基本無視了那個在異世說不清楚的童話,心中那個羨慕嫉妒恨的梗也消失了,她想起自己曾經(jīng)想和玄英死都要賴在一起的誓言,覺得當下放手一搏也未嘗不可,“愛愛?”
“愛!”陸玄英心領(lǐng)神會,他一把將畫畫抱起,腳尖輕點便踏上了二層的樓梯。
二樓臥室里只有一張綿軟而舒適的大床,二人終于放開了所有的束縛,任由自己進入了一種激昂的情緒,這一刻,高低起伏,參差錯落,愛就像音樂中一段段強拍與弱拍的節(jié)奏,漸漸的,自成旋律,也將他們的緣份牢牢地交織在一起。
良久,秦入畫從睡夢中醒來,感覺自己的修為似乎又有了一絲進步,她看著身旁的玄英,有些哭笑不得地問道,“不是吧?雙修還有這種功效?”
“畫畫,我會讓你忘記赤蘇仙人的!”陸玄英閉著眼睛牛頭不對馬嘴地說道。
“啥?赤蘇仙人?我跟他又沒什么!”秦入畫嘟嘟囔囔地抗爭道,“幾十歲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亂吃干醋?!?p> “是是是!我的畫畫就是招人喜愛!”陸玄英微微一笑道,“幾十歲的人了還是一介處女呢?!?p> “玄英,你找打是吧?”秦入畫伸出右指在虛空中畫了幾道靈紋,而后一道生長符便落在了玄英的臉上,瞬息之間,異變突生,那一根根細短的胡茬漸漸生長,變成了一縷縷垂胸的長髯。
“唉!不喜歡胡茬就早說嘛?!标懶⒁谎郾憧赐噶水嫯嫷男⌒乃?,他右手一抬,指間已經(jīng)多出了一柄刮胡刀,而后起身走向了一旁的洗漱間。
“玄英,以后可要拜托你罩著我啦!”秦入畫笑語盈盈地說道。
“這里是天院選拔賽,萬一遇上了,我可不會跟你講什么情面?!标懶⒁贿吂沃右贿呎裾裼性~地說道。
“哼!”秦入畫扭過頭不再理睬,三部功法已全,她盤膝而坐,趁熱打鐵,漸漸地進入了無我之境。
……
第二天午后,秦入畫與陸玄英相約了一場對戰(zhàn),二人分別之后各有收獲與境遇,互相了解日后才能配合默契,他們懷念的依舊是靈犀戰(zhàn)隊,而如何發(fā)揮出各自最大的優(yōu)勢是彼此都需要考慮的事情。
健翮凌雪舞!
秦入畫踏步翻身,跳出了一段星力暴動的舞蹈,一步、二步、三步……她的雙腿深蹲發(fā)力,又跳躍至空中轉(zhuǎn)出了一個旋子,四步、五步、六步……她展翅飛天,又舞出了青龍?zhí)阶β浯笠床?,?shù)道星力緊隨著她的腿向與翼向攻擊而去,她的舞步飄飄欲仙,看似柔軟卻爆發(fā)力驚人。
“《諸葛神算圖》!分析!”
“《金剛伏虎圖》!防御!”
另一邊,陸玄英的手段更是華麗無雙,一個巨大的算盤從他的頭頂升起,一道道青光瑩瑩閃爍,飛快地分析著健翮凌雪舞的戰(zhàn)力,又一層金光包裹住他的全身,一頭猛虎怒吼的圖紋浮現(xiàn)于體表,鑄金剛不壞之身。
轟轟轟!
千羽星星力連續(xù)撞擊在體靈圖之上,猛虎金光被一層一層地削弱下去,秦入畫剛剛舞到了第十步,就逼出了陸玄英的反攻,他揚手祭出了紫云通天劍,一道道劍光瞬間舞成了一面紫光盾,也恰好擋住了越來越兇猛的星力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