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秦入畫從深睡中逐漸轉(zhuǎn)醒,開始認(rèn)真地適應(yīng)與了解自己身體方方面面的改變,血液流遍全身,經(jīng)脈暢通無阻,她輕輕地勾動手指,繼而腳趾,每一寸肌膚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九宮格!”她看見了,朱雀盤中央鑲嵌著九個小小的魂靈格,一明兩暗六空,這便是上品靈魂構(gòu)筑的奇跡嗎?
此時此刻,她又一次回想起誕生之日那場顯靈儀式,曾經(jīng)無比羨慕過青蓮九宮陣的空間威能,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得償所愿了,唯一亮起的那個魂靈格里嵌入的是朱雀的本命技:空間,她意念微轉(zhuǎn),第一道格式魂靈技瞬間激發(fā),三十六個一千立方米的超大空間平鋪成格,足夠放置未來所有的財產(chǎn)。
另外兩個灰暗的魂靈格尚不知其中的用途,她只是簡單地相信這一明兩暗、三個朱雀自帶的本命技在白藏大陸絕無僅有,更省去了不少制作格式魂符的功夫,而沒有嵌入格式魂符的空位還有六個,她想起昨日朱雀看中的《真陽》、《雷國》和《雀舞》,一時間百感交集,希望與失落,喜悅與悲哀,各種情緒交織而生……
一夜的修煉暫時還查覺不到魂力的增長,不過因為出生前的靈魂吞噬,秦入畫的太極魂魄遠比六歲孩童的強大許多,精神力更是像成年的靈士一般出眾,如今再使用幾秒靈目天賦已不會令人萎靡不振,剩余的精神力足夠她維持一整天的修煉與生活。
“咦?青色的靈氣光點!”
當(dāng)她再次打量半青半紅的靈魂之海時,竟然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妙的事情,雖然她一直沒有運行木系修靈功法,但是在修煉《鳳凰涅槃》的同時,也不知不覺地吸納了極少量的木屬性靈氣光點。
這幾顆青色的靈氣光點并沒有被魂力操控或是溢散,而是隨機性散落在右側(cè)青色靈海的海面,它們依舊是靈氣光點的狀態(tài),不成股、不成組,卻已經(jīng)轉(zhuǎn)化為了修靈者可以掌控的靈基。
“兩枚本命魂器,兩臺電腦主機!”
秦入畫突然間醒悟了,她的靈海孕養(yǎng)了兩枚本命魂器,這意味著她擁有了兩臺同時運轉(zhuǎn)的主機,而不是常人那般的一臺。
雖然自己身具木火雙屬性體質(zhì),但是她的修煉速度與單屬性靈士相比并無差異,這個發(fā)現(xiàn)讓她對于《鳳凰涅槃》的修煉更具信心,青紅太極,朱雀盤與青鸞筆本來就是相輔相成的。
“牛?。∏笆赖恼畟兛偸窍矚g把電腦比作自己的男朋友,現(xiàn)在我一下子就擁有了兩位男朋友,真是越想越覺得興奮??!”
“若是日后找到一本合適的木系修靈功法,這些積少成多的靈基或許大有助益……”
意念一動,秦入畫的左手掌心出現(xiàn)了一個青花小盤,煉化了火性靈氣的朱雀盤隱隱散發(fā)著一層淺薄的柔光,盤中朱雀頗有掌控一切的氣場,她把玩了半晌,卻沒有發(fā)現(xiàn)更多的秘密,于是再度用意念將朱雀盤收入靈魂之海,而此時的心情已然大定。
她又一次默默地靜視著靈海中一動不動的青鸞筆,就算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至少能讓她憑悼一些過往,青鸞已經(jīng)沉睡了兩年有余,木屬性靈氣光點的存在意味著她的一舉一動都沒有瞞過這枚本命魂器的感應(yīng),青鸞筆與朱雀盤是自己從前世帶至這片異世大陸的唯二紀(jì)念,也算得上陪伴她度過了無數(shù)個孤寂日夜的閨蜜了。
……
過了兩天,秦入畫如往常一樣前往藏書閣看書學(xué)習(xí),沒想到散發(fā)著書墨之香的閣樓門外突然多了幾位陌生的靈士護衛(wèi)。
“站?。]有御靈院恩賜的通行令牌,任何人不許隨意進入藏書閣!”
“什么?”秦入畫愣住了,一直無人教導(dǎo)的她剛想來此查找一些有關(guān)火系修靈的心得,卻不料被護衛(wèi)甲直接攔住了去路,她在這里看了兩年的書,怎么從來沒有人關(guān)注過她的死活,更不必提什么通行令牌了,這不讓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聲地注視著藏書閣前的兩位護衛(wèi),手足無措,一個幼童如此可憐的堅持終于讓另一位靈士護衛(wèi)乙軟了心腸。
“回去吧!藏書閣不是御花園,不是普通人可以隨便進出的地方?!弊o衛(wèi)乙拉扯著護衛(wèi)甲的衣袖,終于將他抽出一半的長刀按了回去。
秦入畫依舊沒有說話,她只是繼續(xù)盯著護衛(wèi)們的眼睛,直逼得兩個大人轉(zhuǎn)過背去,“走吧!別逼我們動粗?!?p> 事情果然不一樣了,無法繼續(xù)閱讀,皇宮之中唯一給予她快樂的地方就這樣失去了?藏書閣可是她的天堂??!她不甘心,也不想為難他人,她只得轉(zhuǎn)身向著御花園的方向走去,先收集一點銀杏葉總是無害的吧。
第二天,秦入畫再次來到了藏書閣,依舊被另外兩位護衛(wèi)攔住了去路。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除了修煉《鳳凰涅槃》,她天天都來藏書閣探路,終于,她遇上了五天前的護衛(wèi)乙,用一雙好奇又單純的大眼睛逼著他道出了實情。
“琴妃在陛下面前告了一狀,說藏書閣竟然成了一個賤人的御花園,想逛就逛,想走就走,實在是不遵宮規(guī)、大失體統(tǒng)。我們?yōu)榍笞员#坏貌蛔钃先蕦O。”
“琴妃?”不認(rèn)識!秦入畫歪著頭想了又想,滿眼困惑之色。
“琴妃如今是陛下最寵幸的女人,十八皇子的母妃,你一個無品的皇孫,得罪不起,知道嗎?”
“多謝!”秦入畫沖著護衛(wèi)乙深鞠一躬,能夠?qū)σ粋€不到三歲的孩童講出這么隱晦的道理,一方面是不指望她能聽懂,另一方面是指望她能聽懂,無論如何,都是一番指點。
秦入畫有點失落地回了家,藏書閣去不了了,從前這個唯一不被人嫌惡的地方從此拒絕了她,對于宮廷爭斗,她沒有絲毫興趣,也找不到愿意幫助自己的人,那么就只能遠離藏書閣,轉(zhuǎn)而閉門修靈了,只是心中的一些修煉疑惑不知道何時才能破解。
看了看明媚多云的天色,正午送飯的時間又到了,她眼巴巴地瞅著那張破爛的院門,卻始終沒有看見啞巴宮女的身影,以前是一天一送,現(xiàn)在是三天一送,甚至四天、五天一送,可是五天已經(jīng)過去了,一直照顧她的啞巴宮女一整天都沒有出現(xiàn),她的肚子實在餓得有些難受。
“唉!還是自己出去覓食吧!”她不愿意當(dāng)個餓死鬼,只好直接去了御膳房。
“王管事,請問啞姑姑來過嗎?”秦入畫走進一間散發(fā)著菜香的大廚房,十幾個掌勺廚師炒的炒、煮的煮,正忙得不可開交,她不敢惹怒此處當(dāng)值的王管事,只能旁敲側(cè)擊地向他打聽啞巴宮女的行蹤。
“死了!”王管事很不耐煩,這會兒正是各宮各院進膳的時間,誰有空來料理一個小兒的閑事。
“死了?”秦入畫明白了,啞巴宮女的處境并不比自己好上多少,令人頗有些兔死狐悲之感,看來以后的一切只能靠自己了,“王管事,那么我能不能頂替啞姑姑,每天領(lǐng)些例份的飯菜回去?”
“你都能自己去藏書閣了,還不能自己養(yǎng)活自己嗎?”王管事到底對于三皇孫的身份有些許忌諱,并沒有拐彎抹角,就將實情一并相告,“上面已經(jīng)吩咐了,以后再沒有什么例份的飯菜,想吃東西就得靠自己掙?!?p> 自己掙?兩歲有余的她能干些什么活?秦入畫知道,這是有人在故意使絆,她卻只能隱忍地接受這樣的安排。
“去去去!一邊呆著,別站在這里礙事!”王管事將秦入畫一把推到了墻邊,因為簫妃宮里的大宮女白桃正急沖沖地向這邊走來。
“王管事!哎喲喲!呸呸呸!”白桃一腳踏進了廚房的大門,卻被那濃郁刺鼻的柴煙味熏了回去,她能夠親自前來這種地方實在是因為擔(dān)心其他的小宮女們把事情辦砸。
“白桃妹妹!”王管事點頭哈腰地跟出了大廚房,緊張得直搓手,“您親自來這里,是不是有什么特別的吩咐?”
“簫妃娘娘想吃清蒸鱸魚,要新鮮的,現(xiàn)剖的,調(diào)味時一定要滴上昨日東海城進貢的那瓶醬汁,趕緊的,馬上就要!”特別的吩咐已經(jīng)說明白了,白桃不耐地站在門外,一邊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一邊在王管事無比坦誠的奉承聲中扭身離去。
“是是是!白桃妹妹放心!您慢走!您慢走!”王管事急得在廚房里自轉(zhuǎn)了一圈,不滿足簫妃的要求,天知道他這管事的位置什么時候就變更了,可是現(xiàn)在,他真的沒有一個多余的人手,這不是要人命嗎?“天??!所有人都在忙,誰有空剖魚啊?”
“王管事,要不讓我試試?”秦入畫將王管事的焦慮完全看在眼里,剖魚殺雞她還是會一點的,說不定能以此換碗飯吃。
“你?”王管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不到三歲的小孩子會剖魚?說出去鬼都不信。
“讓我試試吧!如果您滿意就賞口飯吃,如果您不滿意,損失也只是一條魚嘛?!鼻厝氘嬛?,如果自己不將信心傳遞給王管事,那么王管事也不會對她格外開恩的。
“這……”王管事東張西望了片刻,這里確實再也找不到一個能夠幫忙的人,他的心思開始微微地動搖了。
“讓我試試吧!”秦入畫直接走到了廚房放置水產(chǎn)的角落,從大水盆中一把捧起了一條鮮活肥美的鱸魚,不給王管事絲毫猶豫的機會。
“好,好吧!”見到秦入畫如此利落的抓魚身手,王管事的心中升起了賭一把的念頭,這陣子宮里的嬪妃們都愛吃鮮魚,讓這個孩子呆在御膳房里剖魚,也算是給自己幫了一個大忙,至于那些例份的飯菜嘛,御膳房里從來不缺各宮各院退回來的剩食,不吃也只能倒掉。
摘鰓、去鱗、破肚、剔膽,不到五分鐘,秦入畫就將手中的鱸魚洗清剖凈,水入蒸鍋,火上爐灶,她熟練地將鱸魚放在一個潔凈的葉形盤子里,等候王管事的評判。
“行了!小繭子,過來配菜蒸魚!”王管事細(xì)細(xì)地檢查了一會,沒想到這個憋屈的三皇孫手底下還真有幾分剖魚的功夫,“以后每到中午時分,你就來這里幫忙剖魚,等主子們進膳的時間過了,你才可以吃飯?!?p> “是!謝謝王管事!”秦入畫興奮地笑了,她終于謀得了一份可以換取伙食的工作,雖然只是剖魚,但是今后,說不定她也可以殺雞宰鴨、屠牛戮豬,甚至是料理靈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