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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遼東從軍行

第一百九十章 尸橫枕籍

明末遼東從軍行 遼鷹 2905 2022-12-28 18:02:16

  矮堤之后百步范圍內(nèi)是光禿禿一片的空地,上面一覽無余連塊石頭都沒有。這里是楊林對后金軍設(shè)下的另一處陷阱,他要利用弩炮、野驢炮、虎蹲炮等重武器,在這空曠的空間內(nèi)對其進行大量殺傷。

  如果有后金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翻上了矮堤,也就預(yù)示著掉進這個陷阱的開始。因為他會毫無遮掩的暴露在明軍重武器面前,遭到致命打擊。而這也都是楊林算計好了的。

  在這片百步范圍空間的邊線,依然是綜合交錯的拒馬和鹿砦,以及數(shù)不清的溝壑與矮墻。后金軍想要繼續(xù)前進,就必須要經(jīng)過這些工事,這又將陷入被明軍沉重打擊的境地。

  封鎖這片空間的是明軍虎蹲炮隊。它是后世迫擊炮的原型,在一定仰角下能吊打障礙物后面的敵人。不過在這個年代會計算這種弧形彈道的人極少,所以也不常用這種戰(zhàn)術(shù)。當(dāng)然,有楊林這位魂穿異世的“作弊大神”在,這個問題已不是問題。

  進攻的后金軍一部分已經(jīng)跨過了第二道護城壕,后續(xù)兵力還在繼續(xù)通過的時候,突然遭到明軍虎蹲炮的猛烈轟擊。

  明軍炮火和先前的“回回炮”一樣,都是集中火力形成區(qū)域覆蓋。對一處進行重點打擊后,再轉(zhuǎn)往下一處。來來回回反反復(fù)復(fù),嚴密封鎖后金軍前進的道路。同時還對進入射程的敵方盾車、撞車、云梯等進行打擊。

  一群群大小混雜的彈丸在后金軍頭上不斷爆炸,形成一朵朵在空中爆裂開來的白色煙云。許多后金兵被擊中,就倒在這些充滿死亡氣息的煙云之下。

  現(xiàn)在后金軍前有滿是冰面的矮堤阻擋,后有護城壕阻隔,再次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許多人只能屈身躲在矮堤后面,被明軍炮火壓制的不敢動彈。

  后金軍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還是很豐富的,他們知道長時間被壓制的結(jié)果就是不斷產(chǎn)生傷亡。因此他們經(jīng)過重新組織后,在螺號聲中發(fā)起強攻。他們先是連推再頂?shù)淖屔贁?shù)人先翻上了矮堤,隨后反身接應(yīng)更多的同伴爬上來。

  在后金軍的認知里,只要己方能跨過眼前的矮堤沖到城墻之下,那么這座城池遲早要被攻陷??蓞リ柌槐绕渌浅?,楊林利用后世豐富的軍事工程知識,在這里精心構(gòu)筑了各種城防工事,想輕易擺脫談何容易?

  明軍的弩炮、野驢炮發(fā)射的彈丸也不斷飛來。許多爬上矮堤的后金兵不斷被擊中。一時間血肉橫飛慘呼四起。有動作快的人急忙縮頭向下滑去,結(jié)果又回到了護城壕邊,一切還得重新開始。

  弩炮,熊廷弼起名曰破虜飛弩,這種發(fā)射鐵翎長矛的武器極其恐怖殘忍。它發(fā)射的長矛能射穿人的身體,直接把人釘在地面上。其強勁的力道甚至可以貫穿兩個人、三個人的身體,把他們象串糖葫蘆一樣串起來。被射中的人只要不是命中要害,一時半會就死不了。慘呼哀嚎痛苦掙扎,那情景堪比人間極刑。

  野驢炮,發(fā)射泥彈或鵝卵石的密集程度不比火器差多少,而且威力也大。對遲滯后金軍進攻較為有效。許多后金兵就倒在它的彈丸之下。

  “所有人聽令,大伙一起沖,誰都不準停!只要我們沖到城下,就可以用弓箭教訓(xùn)這幫癟犢子!”

  西林覺羅沒想到明軍的炮火這么厲害,方才只是一眨眼就在矮堤上面?zhèn)隽私偃?,這在以前簡直不敢想象??扇缃褴娏铍y違他只得咬牙下令硬沖。

  后金兵們打起精神,知道長時間躲在矮堤之下不是辦法,明軍的炮彈不時從頭頂上落下來。早晚都是一死,莫不如這次就拚了。

  又是螺號聲響起,后金兵們呼喊著再次發(fā)起沖鋒。只見一道人潮紛紛涌上矮堤,在后面人的幫助下開始向里面蔓延。不起眼的矮堤此時成了許多人的鬼門關(guān),宛如鏡子一樣光滑的冰面讓他們根本站不起來。在后面人的推擠下,象下餃子一樣從矮堤上滾落下去。

  明軍的炮火瞬間打過來,就猶如熱水潑灑在冰雪上,到處都是升騰的白色煙霧。后金兵有的還沒有從矮堤上站起身來,就中彈倒在了地上。還有的后金兵在矮堤下摔倒在地,被后面的人活生生踩死。

  在明軍密集的彈雨中,野驢炮裝填了比拳頭還大的鵝卵石,以極高的射速一窩一窩的打出去。這些鵝卵石形成扇形殺傷,對付集團沖鋒的敵軍極為有效。

  弩炮也是如此,它發(fā)射的“寒鴉箭”真就如成群的烏鴉一般,讓后金軍嘗到了被重武器“掃射”的滋味。那一窩窩的箭矢密如飛蝗,距離越近殺傷力越大。

  沖鋒的后金兵穿的多是短甲和輕甲,根本就擋不住虎蹲炮、弩炮和野驢炮這些重武器的打擊。一些后金軍正在奮勇沖鋒,突然間身體猛的一挺,隨后就直直的栽倒過去。很明顯這是被明軍的彈丸擊中了。

  有的人被命中要害,連哼都沒哼一聲就當(dāng)場斃命;還有的人被明軍“寒鴉箭”射遍全身,就和刺猬一樣,其狀甚慘;也有的人被虎蹲炮直接命中,胸前被打了一個茶杯大小的傷口,后背的卻有簸箕那么大的一個血窟窿。鮮血猶如瓢潑一般噴涌而出,把腳下凍土燙的都融化了。

  后金軍很多人就倒在了第二道護城壕后的這片空間里,一眼望去尸橫枕籍、穗臥倒伏。甚至鮮血匯聚成了潺潺的溪流,蜿蜿蜒蜒的流入護城壕中。以致戰(zhàn)后叆陽百姓稱這里為“死人溝”或“韃子溝”。

  沖過封鎖區(qū)的后金軍強忍著心中的悲痛,不敢回頭去看倒在血泊中的叔伯兄弟,咬緊牙關(guān)向城墻方向猛沖。他們也知道,只有沖過這片區(qū)域才能安全??上屡c愿違,又一道覆蓋了冰雪的矮堤出現(xiàn)在眼前。

  明軍的炮火依然猛烈,逼迫后金軍們紛紛躲到這道矮堤之下。這道矮堤與前面的那道矮堤一樣,看著不高卻極為難爬。許多人一想起剛才爬矮堤的經(jīng)歷,身上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激靈。

  看著這道矮堤,這些后金軍幾乎都要絕望了,誰能想到一座小小的叆陽城竟然折了這么多弟兄。看著來時路上尸橫遍野、血流漂杵的慘狀,人群中竟隱隱傳來啜泣聲。

  可是現(xiàn)在還不是悲傷的時候,為了繼續(xù)前進,后金軍在阿敏嚴令下組織了一支“工兵隊”。他們拿著鍬鎬斧鋸等工具,意圖在這道矮堤上刨開幾道通道。否則象方才那樣一窩蜂的進行沖鋒,不僅爬上矮堤很困難而且傷亡也很大。這樣打開通道也便于攻城車輛前進。

  后金軍“工兵隊”先是直接在矮堤上開刨,可是矮堤由夯土筑成本身就結(jié)實的很,再被水澆透后凍的就和鋼鐵一樣,啥工具也不好使。

  后金軍“工兵隊”一看這樣不行,商量一番后認為矮堤上面絕對沒有兩面凍的結(jié)實,便打算從上面動手。但這樣做他們將暴露在明軍重武器的打擊之下。

  阿敏可不管這些,給“工兵隊”限時必須刨出通道,否則一個都別想活。幾名勇敢的“工兵隊”成員迫于無奈,手腳并用剛剛爬上矮堤,數(shù)支鐵翎長矛就迎面而至。其他人嚇的急忙趴下,可還是有兩名躲閃不及的后金兵被一支長矛直接洞穿。

  長矛先是射穿了前面那名后金兵的肚子,巨大的力道挾帶著他飛出去一丈多遠,緊接著刺穿了第二名后金兵的胸膛,將兩人死死的釘在地上。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們身下的雪地就被鮮血浸染的紅通通一片。隨之而來的,就是兩人瀕死前的慘呼掙扎......

  后金兵們面對如此慘象心中無比悲憤,可面對頭上不時飛過的鐵翎長矛和彈丸,也深知勇猛和兇悍不能擋住這些致命危險,所以只能把任何不理智的念頭深深壓下去。

  在以前,他們與明軍作戰(zhàn)幾乎百戰(zhàn)百勝毫無敗績??山裉煊龅健皻⑷四酢睏盍址朗氐膮リ枺屗麄兂浞诸I(lǐng)略到了戰(zhàn)爭的無情和殘酷。

  望著被串糖葫蘆一樣慘死的同伴,后金兵們的作戰(zhàn)意志再一次發(fā)生了動搖,躲在矮堤后面不敢再進一步。

  “弟兄們,咱們不能貓在這里不動彈,必須向前.......”一名達旦章京不信邪,站出來揮舞著鋼刀大聲鼓舞著手下們??稍掃€沒說完,一枚拳頭大的鵝卵石不偏不倚正打在他頭盔的側(cè)面。

  這枚鵝卵石力道極為強勁,將達旦章京打的顱骨碎裂,鮮血頓時象水一樣淌下來,吭都沒吭一聲當(dāng)場就沒了氣息。嚇的其他后金兵更不敢動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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