閬州四季如春,風很少怒吼著橫沖直撞,它們只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漫步在一條條幽靜的小巷里,在劍客的指尖嬉戲,徘徊于女子的發(fā)間不肯離去,不像長安,有夏季更有冬季。
閬州的人大多善良內(nèi)斂不像長安這般熱情豪爽,閬州的叫賣聲都是溫聲細語不像長安的這些攤主店家,一個個的好像在比誰的嗓門大一樣。
十三娘向來是個愛熱鬧的,拉著霜何財大氣粗的光顧了整條街的鋪子,衣裳、胭脂、首飾釵環(huán)、新奇玩意和各色小吃買了個遍。大有一擲千金的想法。
霜何看著懷里的各種東西,心里疑問重重,初七到底給十三拿了多少銀兩,這樣花真的沒關(guān)系嗎?
飛絕看著手里被十三娘強行塞過來的倆包糕點,嘴角忍不住的抽搐,看著那纖細的小腰也不像是個能吃的。果然這一家子沒有什么正常人。
幾人硬是陪著十三娘從街頭逛到了巷尾。
蓮華體弱,一條長街走下來,額頭早已經(jīng)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修月川都收在眼里,清了清嗓子道:“十三姑娘,前邊有個面館,雖說簡陋,但是那夫婦倆面做的極好,我來長安定是要吃上一碗的,咱們前邊歇一歇?”
那低沉略有些沙的聲音,經(jīng)風一暈開,格外的悅耳好聽。
十三娘一轉(zhuǎn)身看見蓮華拿帕子擦汗的手剛剛放下,心里的愧疚登時沖上了心頭,該死,怎么忘了華兒。
十三娘嗔怒著跺了跺腳,腳踝處的鈴鐺聲陡然加重“阿霜,你竟也不提醒我,沒頭沒腦的逛了這么久居然忘了帶了華兒出來?!?p> 霜何聳了聳肩,好家伙,怪到她頭上了。
蓮華的笑,總是那樣溫文爾雅,“無妨無妨,就是出了點薄汗,不必大驚小怪?!?p> 霜何眼簾掩下了眸光,徒留嘴角勾起的半抹淺笑,眼神落在懷里的這些東西上道:“前邊歇息一下吧,你再買我也給你拿不下了。”
十三娘悄然紅了臉頰,無限嬌羞:“好像是有點多哦?!?p> 飛絕看著嬌羞的十三娘,紅了耳根子,好看,真是好看,所謂媚骨天成也不過如此了。
幾人心里都顧著蓮華,步子慢了下來。
一身紅衣修月川,一襲紫衣的飛絕,全身上下只有黑色的霜何,溫文儒雅的蓮華著白衣,十三娘看了看自己噗的笑了出來。
十三娘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逃婚的新娘子帶了個紫茄子,大戶人家的公子帶了個打手,笑死我了?!?p> 她笑得很大聲,也很開心,絲毫沒有女人家該有的矜持和含蓄,簡直像個男人似的狂浪。
“紫茄子”飛絕笑的合不攏嘴道:“你呢,那你呢,是什么?”
十三娘清了清嗓子極其認真的說了句:“我??!我當然是下凡的仙女了。”
說完便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飛絕頭頂有無數(shù)烏鴉飛過,說好的嬌羞呢?
逃婚新娘的眼神落在了大戶人家公子的打手身上,傍晚天邊的云層格外好看,霞光萬丈,給那張安靜美好的側(cè)顏淬上了淡淡的暖金色的光亮。
為什么逃婚?原來是看上了大戶人家的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