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章 何家小賊
經(jīng)歷了一番波折,實際上也算不上什么波折,李義安成功的接過了盧家西山礦場的歸屬權(quán)。
至于盧家方面如何反擊,誰心里都沒底,李義安也一樣。雖然拿準(zhǔn)了盧家人手派不出來,但盧家好歹也是百年豪門,不會沒有其他底牌。
李義安看著眼前裝滿了銀子的麻袋,心里不停地盤算著。
官府方面,如果找不到理由,是沒法向邊軍軍營借兵的,只要夜明珠的事沒有泄露,東州官府就犯不上打著剿匪的名頭大費周折。
東州除了城中百姓聚集地帶,像城西這種荒山野嶺,治安極差,打家劫舍,攔路搶劫的事情,常有發(fā)生。
李義安到達(dá)東州以后,雖是借匪之名,但并沒有行匪徒之事,打劫過路商客的事情也沒有出現(xiàn)過。
讓礦場礦工交十兩銀子,李義安可沒覺得這是打劫,從內(nèi)心想法來說,放人是一定要放的,但平白無故就放人,顯得李義安有些心慈手軟,不利于樹立威望,只能收個十兩銀子意思意思。
至于搶盧家礦場……礦場按律法是官營生意,盧家這般,本就是走了灰色路子,真揭發(fā)出來,誰理虧還不一定呢。
私設(shè)礦場,那就是不交稅給東州官府,東州官府收不到稅,就沒錢給朝廷,如此看來,東州官府肯定不會這般自揭老短,那對于李義安來說,少了官府方面的壓力,會輕松許多。
交了銀子的礦工,脫了皮甲的護(hù)衛(wèi),成群結(jié)隊的向外面走去,李義安就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礦場如今已經(jīng)落到他的手里,但是想要開采礦石,找到商路賣出去換成銀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義安雖然好幾天沒下過山,還不知道東州封關(guān)的消息,但猜也能猜出來,商路斷是一定的。況且即便商路是通的,李義安也不知道賣給誰,怎么賣,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做成的事情,需要慢慢籌謀。
如何在東州拉扯著這么多人站住腳,是一個難題,李義安沒想到老莊能拽過來這么多人,人太多了,人要吃飯,要生活,這些擔(dān)子都壓在了李義安的肩頭。
“你覺得土匪該怎么當(dāng)?”李義安皺著眉頭,目光看向一旁的老莊。他是個書生,倒是背過治國理政的文章,但治國和當(dāng)土匪,能不能混為一談,他心里也不清楚。
“呃……”
老莊正扒拉著袋子里的銀子,陡然聽見李義安這番直擊靈魂的疑問,伸出手掌,用手撓了撓臉,卻也是回答不上來。
“匪者,不義也,行非法道,為禍一方?!?p> “話是如此,但人有變通?!?p> 李義安低聲細(xì)語,俗話說窮則生變,窮比絕路,還好上許多。得罪了猛虎鏢局,得罪了夏國軍部,就是絕路,沒人會在乎他是不是出于自保,因為,這就是個混亂的時代,誰拳頭大誰有理,很明顯李義安的拳頭不夠大。
武王生前磨刀霍霍,把軍部這把長刀磨得又快又亮,希望用最直接的暴力一統(tǒng)天下,但刀太快,可能割傷了自己,都沒反應(yīng)過來。
李義安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感覺眼睛有些干澀,他自昨晚被王破江帶人襲寨以來,徹夜未眠。
說到王破江,李義安回頭看著那道現(xiàn)在人群之中的身影。其他人可以離開,但這并不包括那三個人
盧劍升、趙德陽、王破江
趙德陽見自家少爺慘狀,連忙跟在后面,和盧劍升一起進(jìn)了屋子,一同被看管起來。至于王破江,還在等待著他那心心念念的五十兩銀子。
礦場內(nèi)吹進(jìn)一股春風(fēng),拂去了李義安不少倦意。
原先熱鬧的礦場,逐漸冷清了不少。礦工和護(hù)衛(wèi)都是幸運的,至少沒被李義安留下當(dāng)苦力用,換成一般匪盜,傷及性命是家常便飯,退一步也是免不了被壓榨體力,當(dāng)了苦工,連飯都不一定能吃的那一種。
昨夜靳城來人三百之眾,就連住處都還沒有安排,把這礦場人清理出去,能提供不少住所,至于剩下的,慢慢安置就是。
李義安一時半會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幫人,土匪?弟兄?這些人初來乍到,大多又有過從軍經(jīng)歷,他想要收攏人心,也要費不少手段。
所有思緒皆是一念之間,老莊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李義安的沉思。
“能好好活著,就行?!?p> “是啊。”
李義安笑了笑,老莊見他笑,也跟著笑了起來。
“靳城如今是哪般模樣?”
笑容漸漸隱去,李義安看著眼前的人群盡是靳城人士,疑惑地問道。
他有些好奇,靳城緊鄰都州,又是軍事重鎮(zhèn),從哪方面來說,都不像是一個能讓百姓流離失所的地方。
沉默了片刻,老莊緩緩開口
“靳城是軍鎮(zhèn),武將勢大,力壓官府,加上文不涉武,那小將軍來了,大手一揮,便成了軍家私地,半分補償都沒有,祖輩世代辛辛苦苦耕耘的田地,一轉(zhuǎn)眼,就成了軍家私地。”
“不少人還都是北邊前線退下來的將士,真是一點臉皮都不要,讓人寒心?!?p> 老莊停下手里的動作,把手中的銀子扔回袋子里,拍了拍手,聲音有些落寞。
“小將軍?”
“太尉的小兒子,何東那個狗東西?!?p> 老莊瞪直了雙眼,惡狠狠地說道。
太尉自然是何崇那個老奸賊,夏國武力稱雄,但是和這位名義上的三軍統(tǒng)領(lǐng),沒有一點關(guān)系。何崇之所以能當(dāng)上太尉,那是沾了他女兒的光。
武王怎么可能會把兵權(quán)交給別人,太尉在夏國,只是個閑職,吉祥物罷了。
何崇的女兒就是何秀秀,武王的妃子,何秀秀也是六子張厚哲的母親。張厚哲年幼,歷來最受武王疼愛,母憑子貴,爹憑女貴,這才讓何崇撿了個便宜,當(dāng)上了太尉。
當(dāng)然,這位何崇大人,奸名遠(yuǎn)揚,是當(dāng)今夏國,最招百姓記恨的大奸臣。這何崇雖是壞事做絕,但為人狡猾,見武王暴斃,風(fēng)頭不對,便直接帶著女兒投靠了鄧怡,成了王后門下走狗。
何東作為何秀秀的親弟弟,國丈的親兒子,王子的親舅舅,一點都沒有辜負(fù)他親爹的血統(tǒng),名副其實的紈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