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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中的愛情

第四十章 恩師病逝

秘境中的愛情 草房子里的她 2597 2020-03-17 11:06:56

  一九九五年十月十四日,天陰沉沉的,綿密的小雨下個不停,學(xué)校老教師吳老師感覺不對,陳老師兩天沒來食堂打飯了,他知道陳老師除了堅持閱讀外,都在學(xué)校食堂吃飯。

  想到這,吳老師心里怪慌,他來不及吃午飯,向陳老師的單身宿舍走去,路過操場壩的時候,正好碰見了馮校長,“馮校長,陳老師天天都來食堂吃飯,可是,這兩天都不見他,我有點擔(dān)心呢,他是不是病倒啦?”

  “是嗎?這兩天我忙學(xué)校的事,沒有注意到他,走,我們兩去看看他。”

  陳老師的宿舍在辦公樓二樓的走廊盡頭,校長他們來到辦公樓二樓,往他宿舍一望,木門緊閉著,馮校長第一時間沖過去,敲響了木門,可是里面沒有回聲,吳老師心里一沉:“糟糕,難道他……”

  旁邊辦公室是后勤處,門還開著,“快到后勤處拿把楔子來!”校長一面給吳老師說,一邊給醫(yī)務(wù)室的劉醫(yī)生打了電話,劉醫(yī)生很快趕了過來,他們打開門一看。

  陳老師躺在床上,已經(jīng)氣息微弱,奄奄一息。

  “校長,他有半昏迷的現(xiàn)象,可能發(fā)生過腦出血,”劉醫(yī)生邊檢查陳老師,邊給校長匯報說。

  “趕緊送市醫(yī)院搶救!”校長說,很快,他們找來了一輛車,這輛車把陳老師載向了城里……

  兩天后是十月十六日,是棠洲一中最痛苦的日子,學(xué)生們敬重的陳老師,那個嘔心瀝血的陳老師,經(jīng)醫(yī)院搶救無效,他走完了自己的人生旅程。

  整個一中陷于悲哀之中。

  秋莎得到這個不幸的消息的時候,是晚上十二點過了,學(xué)校只帶回了陳老師的骨灰盒。

  盡管陳老師去世前提出,不要驚動學(xué)生,但在校的學(xué)生們都自發(fā)地三三兩兩地為陳老師守靈。

  那天晚上秋莎和學(xué)生們自發(fā)地守護在陳老師的靈堂里,其間,秋莎到學(xué)校辦公室給叔父打了個電話,秋莎家里沒有安裝電話,因為一般人安裝一部電話需要交納一萬多元,而大哥大也需要兩、三萬多元才能購置一個。政府部分人員由單位配置大哥大和BP機,但這些都是公共物資,單位要做詳細的登記。

  “嘟——嘟——”叔父接通了電話,“喂,哪位呀?”

  “叔父,我是,秋莎?!鼻锷那槌林氐卣f:“告訴您一個不幸的消息?!?p>  叔父心里一沉,著急地問,“出了什么事呀,秋莎?”

  “陳老師在棠洲市人民醫(yī)院病逝了?!?p>  “什么時候發(fā)生的?”秋岳躬急著問。

  “今天上午?!?p>  電話里良久都沒有聲音,過了好一陣,“那他什么時候開追悼會呢?”

  “陳老師病逝前提出了幾個要求:一,不搞追悼會,二把平時積攢的工資近萬元人民幣,在學(xué)校設(shè)立‘貧困學(xué)生基金獎’,三,把他的骨灰撒在圣水河里?!?p>  電話里又是一陣沉默,良久,秋莎才聽到話筒里傳來叔父哽咽的聲音:“我在成都出差,明天一早趕回來?!?p>  “陳老師的告別儀式在明天上午進行。”秋莎補充說。

  第二天是個星期天,小鳥一早就站在古樹參天的枝椏上啁啾鳴叫,縷縷金色的陽光從東邊斜照過來,一窩金黃的野菊傲然綻放在河邊高高的崖壁上,秋風(fēng)撫來,金燦燦的花朵熱烈地舞動起來,菊香彌漫。

  陳老師告別儀式正在小禮堂里進行,禮堂里播放著陣陣哀樂,同學(xué)們自發(fā)地聚集在禮堂里,為陳老師送行,他們心情沉痛,臉色肅穆。

  禮堂講臺的旁邊,安放著兩張并攏的條桌,陳老師的骨灰盒放在條桌上,旁邊擺放著他生前的相片,陳老師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正深情地注視著師生們,隱隱含著不舍和擔(dān)憂。

  九點正,禮堂里已經(jīng)站滿了自發(fā)前來的師生們,有的學(xué)生還在不斷地涌進來,有的見站不下了,就自覺地排在禮堂外,他們都默不做聲,生怕自己不小心的聲音打碎了陳老師酣睡的夢境。一個共同的心聲把他們聚集在了一起——渴望最后再看一眼陳老師。

  九點半,神情哀動的校長邁著沉重的步履來到陳老師遺像前,面對著擠滿了禮堂的師生,開始了他的告別儀式:

  “同學(xué)們,老師們,你們能來送別陳老師,我代表學(xué)校,代表陳老師給你們鞠躬了?!彼园椎念^發(fā)露出了歲月的滄桑,“老師們,同學(xué)們,陳老師在臨終的時候提出了兩個要求?!贝蠹业暮闷嫘谋恍iL的談話吸引住了。

  他們屏住呼吸,靜靜地聆聽著校長的講話,“一個是,將一身積攢的工資設(shè)立為貧困優(yōu)秀學(xué)生基金獎。另一個是將自己的骨灰撒在圣水河里。”

  師生們驚訝不已,有的唏噓著,有的開始掉淚,有的哭出了聲。

  校長繼續(xù)說道,“雖然陳啟翠老師孤身一人,雖然他無兒無女,雖然他把畢生的心血都獻給了學(xué)生,雖然陳老師就像無聲的粉筆樣,但是今天,能有你們的參加而驕傲和自豪,我和你們就是他永遠的兒女,永遠的親人!……”

  校長哽咽著,眼淚撲簌簌地滾了下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竟然一下子撲倒在陳老師的骨灰盒上,失聲痛哭起來,在場的人無不落淚,他們紛紛朝陳老師的骨灰盒涌過去,都想撫摸一下陳老師的骨灰盒,把自己的一份愛從手上傳遞給他,在大家的印象之中,陳老師太缺少關(guān)愛了。

  老師們急忙來維持程序。

  副校長站出來對大家說:”不急,不急,”一邊拉起校長,說:“我們就要送陳老師到圣水河去了,大家不急?!备毙iL轉(zhuǎn)身對馮校長說:“馮校長,您不要悲傷過度,您先把陳老師的骨灰盒端起來,然后讓同學(xué)們排著隊,讓他們依次送陳老師到河邊,讓同學(xué)們最后抱抱陳老師吧?!?p>  有老師拉起了馮校長,勸慰著他說:“今天千萬要克制,馮校長,這么多師生在現(xiàn)場,不然師生們的次序會亂,情緒也無法得到控制?!?p>  馮校長這才控制著悲傷,端起了陳老師的骨灰盒,老師們一個地接過去,再傳到門外排著隊的學(xué)生們手中。

  每個人接過陳老師的骨灰盒,都緊緊地擁抱著,不忍心傳出來,抱著骨灰盒,仿佛就擁抱住了陳老師本人。

  一陣喇叭聲傳來,一輛面包車急剎在了河邊,秋岳躬林森及另外的同學(xué)鉆出了車門,此時,他們看見陳老師的骨灰盒已經(jīng)傳到最后一個學(xué)生手里了,來人跟著學(xué)生排在了隊列的后面,他們依次接過陳老師。

  秋岳躬排在了最后一位,他小心地接過陳老師骨灰盒,緊緊地把他擁抱在心窩里,秋莎站在送行的隊伍里,只有她體會到叔父的深情:陳老師這個缺少親人擁抱,缺少人間關(guān)愛的老師,叔父多想再多些給予他啊,那些藏在眼神里的絲絲人間溫暖,那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些些體貼寬慰,他們都能減少陳老師一生靈魂的孤獨啊。

  在馮校長i的催促下,秋岳躬才戀戀不舍地把陳老師的骨灰盒遞給了他,秋陽已經(jīng)爬了上來,靜靜地照射在清澈而幽深的河面上。

  校長捧起骨灰輕輕地撒在河面上,河水無聲,默默地流淌著,灰白的骨灰粉隨著流水,向著長江滾滾流去,一去不復(fù)回。

  大家目送著陳老師隨水遠去,不約而同地齊聲喊:“陳老師一路走好!”

  秋莎轉(zhuǎn)過淚眼,猛然發(fā)現(xiàn)崖壁上那窩陽光下的菊花,多像陳老師的笑靨。

  幾個月后,三十多個受到過陳老師資助的學(xué)生再聚在棠洲一中,用陳老師的衣冠和鋼筆書籍,在校園的后山上,為他建了一座面向圣水河的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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