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見在自家店里誤喝了忘憂的公子出現(xiàn)在這里,一時之間摸不清他的身份,此刻心中有些發(fā)虛,眼睛直往王爺身上瞥。
而魏風(fēng)見眼前的姑娘和夢中所見之人長得一模一樣,再結(jié)合透著古怪的酒館,越想越覺得自己是中了邪術(shù),不客氣地問她:“你誰?。∽擦吮緦④姸疾恢蕾r罪的嗎?”
小樓和芳洲聽了都有些吃驚,尤其是小樓,想到他就是那個傳聞中半點靈力都沒有,還能被東陵魏氏和小王爺處處護(hù)著的小將軍,真是恨不得此刻就回去把壞事的小二尾巴給剁了。
“小女……”剛想賠罪,王爺把魏風(fēng)拉到身邊,說,“都跟本王去后山?!?p> 眾人跟著云啟來到后山,小樓見一飛瀑凌空,山下一片細(xì)細(xì)密密的竹林,陣陣清風(fēng)吹過,好似起伏的波濤。
延一青石小路走進(jìn)竹林,便見有一處竹屋,心中暗嘆沒想到魏氏竟還有如此風(fēng)雅之地。
進(jìn)了竹屋,魏昀和小王爺都在竹椅上坐了下來,魏風(fēng)和小樓站在底下,芳洲和王爺近衛(wèi)自覺守在了外面。
“小風(fēng),這位是王爺給你新找的軍師,應(yīng)小樓,應(yīng)姑娘。”魏昀柔聲代王爺介紹小樓,“她還是拔刀教教主,日后就跟著你了?!?p> “什么?”魏風(fēng)一驚,這就是那個教主?
“哦,對了,應(yīng)姑娘還是閑散居的掌柜?!?p> “?。俊蔽猴L(fēng)又一驚。
“你沒有靈力,想必也看不出,閑散居里都是妖精。”
“妖精?”魏風(fēng)又是一驚,“大師兄,你能把話一次說全么……”
“他們拔刀教上下都是妖精,你在外記得莫要聲張?!苯K于,魏昀柔聲細(xì)語地說完了。
魏風(fēng)一時間看著小樓不知道說些什么,指著“她她她”了半天,小樓都看不下去了,拱手行禮道:“卑職見過將軍,方才沖撞了將軍,望將軍海涵?!?p> 門外的芳洲心里冷哼,想一個沒靈力的小將軍算個什么東西,有什么好賠禮道歉的。
但是小樓卻滿臉真誠,仿佛真的已經(jīng)愿意為將軍肝腦涂地的樣子。
魏風(fēng)擺擺手,說:“你也是妖精?”
“我姑且算是個妖吧……”
“那你酒館里的酒怎么回事?故意給我喝的嗎?”
“將軍誤會,店里小二只是見將軍氣度不凡,就拿了店里新釀的上好百花釀?wù)写?p> 此酒名忘憂,是卑職親自每年春日釀制,凡人平日里若喝了,就會睡上些時日……
不過是剛巧近日里釀好了誤放在酒架上,不小心就這么被將軍喝了……還望將軍海涵……”
“你是說這酒不是普通的酒?”
“正是,將軍睿智!”
“你這么一說,好像我就是個倒霉蛋啊……”
“魏風(fēng)!”王爺打斷了他們,“你自小修不成靈力,此次應(yīng)姑娘和拔刀教跟著你,也能幫你一二,免得遇到像如此烏龍之事,你還渾然不知?!?p> “是啊,小風(fēng)。而且拔刀教知曉如今有一株聚靈草現(xiàn)世,或能助你結(jié)丹修行啊?!蔽宏牢⑿χf。
而魏風(fēng)因為夢中一事透著古怪,對小樓還是將信將疑,對她說:“喂!你!帶著拔刀教來投誠,有什么目的???”
小樓見他說話口氣不善,知道他因為忘憂的事情對自己還有懷疑,既然現(xiàn)在自己有求于他,暫時不好同他硬著來。
所以臉上又堆起了職業(yè)性笑容,甜甜地回答:“自然是為了求小將軍和王爺,能庇佑我教眾不被各大世家剿殺啊。”
“哼!朝廷可從來不管世家的事?!?p> “可是我教眾幾百年來謹(jǐn)小慎微,低調(diào)做妖,還每每救各地百姓于危難之中,自問并無過錯。
王爺和將軍英明神武,俠義心腸,必不會見死不救的吧?”見魏風(fēng)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小樓又話鋒一轉(zhuǎn),“更何況我教眾甚多,近日探得聚靈草現(xiàn)世,或能助將軍早日飛升??!”
聽到此處,魏風(fēng)神色稍有觸動,小樓趕緊趁熱打鐵,“而且我知聚靈草天生畏寒,必定生于南方。已讓教中小妖們?nèi)ち?,一旦有了消息,定會立馬告知將軍?!?p>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蔽猴L(fēng)擺擺手,示意小樓可以走了。
小樓看了眼王爺,見他微微點頭,便告了退。
出門離開了后山,和芳洲回魏氏安排給他們的住處走去,芳洲忿忿不平地說:“有什么好求他們的,世家們要是真的殺來,我們拼死一戰(zhàn),未必會輸!你又何苦如此伏低做?。 ?p> 小樓一路無語,到了房間門口,隔空畫了個符咒點于房門之上,方才和芳洲進(jìn)了房間。
坐下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后,她才柔聲說道:“芳洲,此處不比外面,以后謹(jǐn)言慎行,小心隔墻有耳?!?p> 喝了一口熱茶,嘆氣后,繼續(xù)說:“我知道你是看不得我如此鉆營拍馬,但是這幾百年來,我們妖精東躲西藏,好不容易如今可以安穩(wěn)一些。
你說,我如何忍心讓大家再去廝殺,再去過那住在荒山野嶺,凄凄慘慘的日子?
你我和清溪還好說,或能拼殺一番,可你讓那些心智都未成熟的小妖們?nèi)绾蚊鎸Γ?p> 三界之中本就對妖精偏見頗深,而妖精們天生靈力低微,如今看來,唯有靠著小王爺庇佑,或能有兵不血刃的轉(zhuǎn)機了?!?p> 芳洲聽了,也是長嘆一聲,默默地喝了口茶。
小樓見他心情不好,便笑著寬慰他:“你也別在乎面子這種東西,我們又不是人,要來何用?
我們做妖精的,本就天生天養(yǎng),無拘無束,隨時都可以翻臉不認(rèn)人的嘛?!?p> 芳洲見她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知道是為了安慰自己,便也不再多說,微微點頭,嗯了一聲表示知曉。
“笑一個,我們芳洲這么美貌,總是板著個臉,多浪費啊!多笑一下給我看看嘛……”小樓動手直接揉起了芳洲的臉。
他輕手抓住亂動的手,微微一笑,說“別鬧了?!?p> “這樣才對嘛,我們芳洲最好看了!”
而竹屋內(nèi),魏風(fēng)正歪在榻上,跟師兄們抱怨,“你們就知道把這種不省心的人往我身邊塞!這次可是一整個妖精窩啊,誰知道他們說的話能不能信……”
話沒說完,云啟一記眼風(fēng)掃過來,他立即閉上嘴。
魏昀見到這兩人,心中不覺好笑。
魏風(fēng)自小天不怕地不怕,連師傅和皇帝都不怕,偏偏見了云啟像老鼠見了貓,聽話的很。
難怪師傅每每懊惱抱回了魏風(fēng)的時候,都要慶幸答應(yīng)皇帝收了云啟為徒。
“大師兄,你是不知道,那閑散居有問題,那里的酒也有問題。”魏風(fēng)滿肚子的委屈,“我喝了之后還做了個奇怪的夢,我懷疑是被他們施了邪術(shù)……”
“哦?什么樣的夢?”魏昀柔聲問道。
“有個姑娘,長得和那個應(yīng)小樓一模一樣,還吹笛,還拉著我,還對著我笑!”
“小風(fēng),你是不是見過應(yīng)姑娘???”
“沒有啊……”
“那這夢聽著也沒什么不妥啊?”
“這個……”魏風(fēng)語塞,剛想說后面的黑霧,卻被云啟打斷了,“你不會御劍,明日就帶著黑騎和應(yīng)姑娘回京吧。”
“師兄,那你呢?”魏風(fēng)問。
“我在這里先安撫好各大世家,好讓他們知道,日后這拔刀教,他們是動不得了。隨后我自會御劍來找你?!?p> “……”魏風(fēng)哭著一張臉,“我騎馬要騎多少天才能到京都啊……”
想到自己因為沒有靈力不能和師兄們一樣御劍,就要比他們多吃那么多的苦,真是欲哭無淚。
“小風(fēng),此次回京,你正好同應(yīng)姑娘熟悉熟悉,早日找到聚靈草,你就能早日御劍了啊。”魏昀拍拍他的肩,“你云師兄也是為了你好啊,不要辜負(fù)了他的一片苦心?!?p> “知道了……”魏風(fēng)看向云啟,起身告辭,“大師兄,師兄,那我先下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p> 見云啟點點頭,他再朝大師兄行了禮,便帶著門外近衛(wèi)們走了。
竹屋中只留下了云啟和魏昀。
“云啟,你聽小風(fēng)的說的那個夢,是否有什么蹊蹺?”魏昀坐下后問。
“妖精們做事的確鬼神莫測,但我方才看那應(yīng)小樓見了小風(fēng),也是大吃一驚,不似作偽。”云啟拿出扇子在手心敲了敲,“況且拔刀教自來都是只助人,從未聽聞害過人,想來應(yīng)是那酒,確是不同尋常。”
“希望此番機緣,真能讓小風(fēng)結(jié)丹啊……”魏昀感嘆。
應(yīng)小樓正在院中看芳洲練劍,就見有個黑騎士兵來報,明日需隨將軍啟程回京。
她客客氣氣地想多套點話,但是這個小哥哥卻是只字不肯多說,只得再客客氣氣地把他送走。
“芳洲,這個小將軍沒有靈力,定是需騎馬回京了……”
“你是擔(dān)心不會騎馬這件事被他知曉嗎?”
“……”小樓想到魏風(fēng)原本就不大瞧得起自己,咬咬牙說,“區(qū)區(qū)騎馬這等小事,我今天就能學(xué)會!走!教我騎馬去!”
拉著芳洲就去找魏氏門下弟子借馬,卻不成想在馬場見到了此刻最不想見到的魏風(fēng)……
剛想轉(zhuǎn)身先溜,卻聽到魏風(fēng)朝著他們喊:“喂!軍師!過來挑一匹合適的!”
小樓只得轉(zhuǎn)身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