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什么樣的男人不膚淺
沿著長長的石階進(jìn)了山門,香火味兒更盛了。
縈繞在鼻端,寧靜而祥和。
而且,寺里的人真的很多,來來往往的,倒是及得上這佛爺悟道成佛的大節(jié)日了。
朝著寺中的正中大殿走,剛剛走過佛塔,便瞧見了熟人,是拂羽公子。
他仍舊是一身珠光寶氣,雖與那日穿著不同,可也十分耀眼。這不知道的,打眼一瞧就得以為他是什么超級超級有錢的商賈。
他好似特意等在這里,瞧見了鄴無淵一行,便迎了過來。
“人還是那么多,這到了上午,寺里跟開了鍋似得,都是人?!彼哌^來,一邊抱怨,可見人太多,給他行事也帶來了不便。
“我看這些人都往凈壇那邊移動(dòng),那里是有什么大事?”阮泱泱收回視線,看向拂羽。
“阮小姐說對了,凈壇啊,有一個(gè)高僧在講經(jīng)。這高僧是崇國寺住持請來的,據(jù)說是東夷來的,少見的參禪悟正的高僧?!狈饔饟P(yáng)眉,看起來不免幾分輕佻。
“講經(jīng)?我想起來了,趙二小姐說過,說那高僧每日在崇國寺講經(jīng),惹得許多婦人每日來往崇國寺。據(jù)說,那高僧長得很俊?!蹦切﹣砺犞v經(jīng)的是不是虔誠的信徒不知道,但高僧長得帥是事實(shí)。
一聽這話,拂羽笑的更大聲了,“俊不俊的,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在下身為男人,是瞧不出什么。阮小姐有興趣,過去瞧瞧就知道了?!?p> 阮泱泱看了看他,隨后扭頭看向鄴無淵,他正瞧著她呢。
“我們?nèi)タ纯??”她問,看起來還挺感興趣的。
鄴無淵眸子動(dòng)了動(dòng),“好?!?p> 他一答應(yīng),那拂羽更發(fā)出怪笑來,惹得阮泱泱再次看他。
他那笑充滿了歡愉,沒有輕佻,就是開心。
一行人朝著凈壇走去,越往那邊走,女人越多,不管是已經(jīng)嫁做人婦的女子,還是未出閣的姑娘。穿著各異,富貴人家,清貧人家都有。反倒是從凈壇那邊往回走的,男人居多。
一點(diǎn)點(diǎn)往那邊走,逐漸抵達(dá)凈壇,也見識了人山人海。凈壇下的空地上都是人,全部都在看著高坐于凈壇蓮花寶座上的青衣僧人,而且寂靜無聲。
反倒是這邊來來往往的人在說話,和這凈壇下形成強(qiáng)烈的反差。
走到外圍,便停下了,阮泱泱看著那高處的青衣僧人,倒是也沒意外,果然是那一日離開崇國寺時(shí)碰見的那一行僧人中的一位。
他只穿著青色的僧衣,和這崇國寺的僧衣大不一樣。看起來單薄,但穿在他身上,倒是真好看。
他面容溫和,又干凈不染纖塵,又如清霜白雪。坐于蓮花寶座,一時(shí)間倒是真的讓人生出一股想要膜拜的感覺來。他在講經(jīng),好聽的梵音正直和雅,他看似也沒用什么力道,每個(gè)聲音每個(gè)字都飄入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阮泱泱看了一會(huì)兒,視線就落在了下面那些人的身上,大部分都是女子,當(dāng)真全神貫注。
看了看,阮泱泱隨后就笑了。
“阮小姐在笑什么?”一旁,拂羽聽到她聲音就轉(zhuǎn)過了頭來。期間掃了一眼立于她另一側(cè)的那個(gè)人,他可是始終都在瞧著她,一副怕她飛了的樣子,簡直太好笑了。
“在笑那講經(jīng)的和尚白費(fèi)勁。”阮泱泱回答。
“阮小姐此話怎講?”拂羽倒是不懂了。
鄴無淵也在看著她,不知她又想到了什么。
“這和尚在講的是,皮囊好惡,原是無常。這人就是一具臭皮囊,相貌各異,雖是天定,卻又有相由心生,命由己造一說。他告訴這些信徒要修行內(nèi)心,外在無不是鏡中空相。道理的確是好道理,不過,這底下的人可根本沒聽他講啥,都在看著他的臉如癡如醉。他在這兒講經(jīng),浪費(fèi)口水,浪費(fèi)力氣,因?yàn)檫@下面的人都是奔著他的臉來的。”搖搖頭,阮泱泱只覺得好笑。長得好看,占便宜,但有時(shí)也的確是障礙,譬如眼下。如若講經(jīng)的是個(gè)其貌不揚(yáng)的僧人,就比較有說服力了。
聽她說完,拂羽倒是很意外,“阮小姐好見解。這么說,阮小姐才是有佛緣有慧根,想必也不是那膚淺之人。這相貌好的,亦或是不好的,在阮小姐這里都一視同仁。”
“錯(cuò),我更喜歡長得好看的在我面前晃,賞心悅目。”她可沒達(dá)到那能一視同仁的境界,道理是道理,她懂得道理,但未必會(huì)套用在自己身上。
拂羽啞然,反倒是鄴無淵唇角松動(dòng)。
“走吧?!编挓o淵開口,在這兒也沒什么可看的。
一行人轉(zhuǎn)身往外走,倒是之前站在拂羽那一側(cè)的小梨和小棠盯著凈壇高座上的青衣僧人發(fā)愣,她們還真沒見過長得這么好看的和尚呢。
剛走出幾步,阮泱泱忽然腳步一頓,往后看了看,就迅速的竄到了鄴無淵的身后,順勢伸手一拽,把拂羽也扯到了鄴無淵旁邊,徹底把她給擋住了。
兩個(gè)人都愣住了,一同扭頭看著那個(gè)躲在后面的人,“阮小姐,你怎么了?”
鄴無淵亦微微皺眉,她上次看見滿天飛的野雞也是這樣。
“別看我別看我,趕緊走,左相的公子在前面呢,趕緊繞過去。”她一手抓著鄴無淵的衣服,一邊揮手叫他們倆轉(zhuǎn)過去,趕緊撤。
聞言,那兩個(gè)人看向前方,果然,前面四五米開外,一個(gè)白衫男子正在往這邊來。他身后隨行著四個(gè)家衛(wèi),使得來往的人都不得不避開一些。
看見了人,拂羽就笑了,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鄴無淵,“主子。”
鄴無淵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先帶著她去大殿等我?!痹捖洌团e步朝著那左相公子走了過去。
前面的遮擋沒了,阮泱泱又跳到了拂羽身后,她是堅(jiān)決要把自己藏起來。
拂羽笑得不行,一手捂著肚子,要站不直了。
“阮小姐別怕,咱們這邊走?!闭f著,他一邊揮手,叫親衛(wèi)趕緊過來圍成人墻,然后護(hù)著阮泱泱從別處繞了出去。
走出去好遠(yuǎn),阮泱泱才松了口氣。
“阮小姐,那左相府的公子看起來倒是也不差,長得一表人才,緣何阮小姐避如蛇蝎呢?”他可是要笑岔氣了。
阮泱泱都不用看他,就知道他在看笑話。
深吸口氣,她隨后開口,“他是個(gè)媽寶男,雖是一表人才,但又很膚淺?!标P(guān)鍵有一回在外偶然見著她,眼珠子就要貼她臉上了,印象深刻,想忘都忘不了。
一聽這話,拂羽更樂了,“那在阮小姐看來什么樣的男人不膚淺?暗暗傾慕你多年,卻不發(fā)一語的那種應(yīng)該就不膚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