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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很明了,劉昊作為影子,也同樣是被承認的爭奪林家家主之位的繼承人。
按照這個思路假設,目前想要活下去,他和林敬蕭必須統(tǒng)一戰(zhàn)線,弄死所有阻撓他們的人,再從兩人中選出那個真正有資格得到林家家主之位的人。
林家家主之位……倒不如說是世界之王的位置。
畢竟那是世界百分之七十二的資源,手指尖漏出一點點湯水,就足夠全世界的人爭搶的頭破血流。
“不知不覺,好像已經(jīng)被人綁死在一條隨時會沉的船上了?!?p> 他的話語就好像虛幻般,隨著時間漸漸飄忽不定,是悠揚的漸息。
“三三姐!”
一聲輕輕的呼喝,讓紅黑從無意識對過去的窺視中清醒。眼前這個屁大的小孩,正露出傻傻的笑容。
“劉……白?!?p> 原本呼之欲出的名字,又在唇邊停歇,轉(zhuǎn)而變成一個毫不相干的名字。
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眼淚在眼眶里翻涌,紅黑輕輕抱住了眼前這個小孩。
過去留給她的些許影像中,那個剛到她腰間的小孩被人狠狠推倒在地。
“你這雜種!你這種人就應該在地獄里焚燒!”
而那孩子只是站起身,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后背過去,把灰塵拍了拍,離開了。
她歲數(shù)很大了,可對人這個生物的存在依然不甚了解,像盲人摸象一般只知道一部分罷了。
明明曾經(jīng)的自己,是劉昊最喜歡的樣子,時間卻讓自己變得像劉昊最厭惡的他自己。
“小劉白,你想上學嗎?應該到了快該上學的年紀了吧?想上哪個幼稚園?”
紅黑輕聲問道。
劉白的眼里帶著興奮期待的光。
“想上學!去哪上學都好!”
紅黑笑了笑。
。。。
伴著夜色,長發(fā)及腰的女人揮了揮手中沾滿鮮血的刀,她的美麗容貌,修長而又飽滿的身材,讓這一切明明是宛若地獄的場景一下變得迷人起來。
死在她刀下的人才知道,美麗皮囊下藏著的是宛若魔鬼的靈魂。罪孽猶如附著在骨髓之上的蟲子。
“這又是什么破地方?”
繁華的城市在短短幾個小時內(nèi)就化作一片尸山血海,原本夜里常亮的霓虹燈也失去了原有的光采,染上了一層血紅的迷蒙。
從那個杰森身上,劉采兒并沒有得到她想要的,心情惡劣的她,在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時間就開始了她的屠殺。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想太多不是我的風格呢?!?p> 劉采兒的聲音很好聽,酥酥麻麻的,有種觸電的感覺。
只可惜她的自言自語應該不會有人能聽見。
“站住!”
一個從天而降的人攔住的正準備離開的劉采兒,這人穿著奇裝異服,一看就知道不簡單。
見到喊住自己的竟然是一個打扮浮夸的奇葩,直接把劉采兒逗樂了,笑出聲道:“哪里來的逗哏,第一次見到苦茶子套頭上的?!?p> “嗯?”
那人被取笑,惱火起來。
“你不認識我紙巾天王?我可是……”
紙巾天王連話都沒說完,就被一刀砍下了頭顱,劉采兒輕輕摘下他的頭套,笑道:“真是紙巾啊?我還以為是苦茶子呢?剛好用來擦擦人家的鞋子。”
沒有顧忌一旁如泉噴的無頭尸體,劉采兒嘴角含笑。
“長的還蠻帥嘛,如果不是打扮太惡心,說不定會是一個很好的對象呢,砍掉可惜了。”
剛剛結(jié)束她的自言自語,劉采兒就察覺到身邊不遠處一道細不可聞的聲音。
“她真的殺掉了紙巾天王!這種人為什么還沒有異變……不管了,向上面匯報吧,說不定可以為我們所用?!?p> “蟑螂爵士,您真的是天資過人啊。”
“哈哈哈,你也不賴,老鼠下士。”
“……”
輕輕嘆息一聲,劉采兒高舉起她纖細的藕臂,接著一拳重重砸在地面,霎時間整個地面呈蛛網(wǎng)般碎裂開來。
“躲在下水道?”
劉采兒掀開一大塊碎石,看見了瑟瑟發(fā)抖的兩個玩意兒,一時間還以為是兩個小孩,但一個長著鼠頭,另一個是悉悉索索的惡心極了的蟑螂頭。
“饒命??!”
鼠頭的明顯是剛剛說話的老鼠下士,這家伙眼睛又大又萌,還挺可愛的。
另外一個蟑螂頭的蟑螂爵士,正準備說話,就被一瞬間斬成碎塊。
老鼠下士被嚇得雙腿一軟,橙黃色的液體就從胯下竄出。
“老鼠下士?噗哈哈,還挺可愛的嘛你?!?p> 劉采兒緩緩收起刀,完全無視剛剛被她斬成碎塊的蟑螂爵士,反而對老鼠下士有很大的耐心。
“呃呃,謝謝您的夸獎!”
老鼠下士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該用什么措辭了,總而言之現(xiàn)在活下去最重要。
塑造權(quán)柄將地面塑形,變成一張座椅的樣子,劉采兒翹著腿坐在上面俯視老鼠下士。
“別這么緊張嘛,我又不會吃了你?!?p> 劉采兒溫柔的笑著,如果不是一地的狼藉,老鼠下士絕對會認為眼前的女人是他們異變生物隨意欺負的那種弱女子。
“我剛來這里,說說看你知道的一切,我再考慮要不要留你一命?!?p> 老鼠下士顫顫巍巍的開口說道:“我們是地下異變組織,只是想拉攏您對抗英雄聯(lián)盟?!?p> 如花似玉的美人微微側(cè)過身,露出完美的曲線,劉采兒是何等聰慧,只需要大概聽一下,就已經(jīng)把線索整理出七七八八。
異變,英雄,再加上先前這兩個討論的話。
“好了,接下來,我問你問題,你只需要點頭或是搖頭……有人說過你有口臭么?”
劉采兒依然是面帶笑容,看上去很美。
“我……”
老鼠下士剛想說些什么,又連忙閉上嘴,連連點頭。
“很好,那么你們都是從人變成現(xiàn)在這種樣子的嗎?”
點頭。
“嗯,你提到的異變,具體如何我不關心,這些英雄的誕生,和你們的異變有沒有關聯(lián)。”
又是點頭。
“哈哈……又是人類自作孽的戲碼,真不知道有什么意思。”
她自言自語著,挺直腰桿,看的老鼠下士的眼珠子都瞪圓了。
又是出刀,收刀。
“你這小東西,看人的目光真不友好?!?p> 劉采兒其實一開始就不打算留它一條命,什么老鼠下士,聽著就像什么幼稚園的小鬼才喜歡看的熱血動畫片反派一樣的名字。
問出想知道的事情后,劉采兒果斷出刀,將它梟首。所以什么目光啊,都是女人隨便找的借口罷了,擁有劉昊的記憶,但深刻意識到自己和劉昊并不是一個人的劉采兒,當然也察覺到自己的喜怒無常。
而且劉采兒確實好奇它內(nèi)部是什么構(gòu)造,剛好看看咯。
“噗哈哈,真惡心。”
眼前被肢解的老鼠下士,可以用怪異來形容,像是嚙齒動物特有的特征,基本都有,但人類的特點反而保留的不多。
但經(jīng)過這一次細致的觀察,劉采兒大概也明白眼前的情況是怎么回事了。她很清楚,這是某種意志扭曲的產(chǎn)物。
從人類變成這副鬼樣子,和基因變異無關,神明是鐘愛人類的,人類的基因雖然算不上完美,但也是億萬之一的優(yōu)秀。
應該是某些存在,能讓人的軀體隨著精神意志的扭曲而扭曲,有的人正能量滿滿,就異變成超級英雄。有的人心性陰險,當然就變成怪物。
聽上去很恐怖,但劉采兒沒在怕,她作為神祇之一,掌控塑造權(quán)柄,擁有男人的知識記憶和女人的身體,如此扭曲的一個人又怎么可能會怕什么不可言說的存在。
“等等,干出這種無聊事情的……不會是林敬蕭吧?”
劉采兒想想,就覺得頭皮發(fā)麻。自己就算是得到了劉昊的所有記憶,但她終歸不是劉昊。林敬蕭給她下套,她可能會猜到那是個套子,但絕對不可能有所抵抗。
毀滅與混沌兩個權(quán)柄,發(fā)生在這個世界的異變更像是混沌權(quán)柄的權(quán)能。先前的老鼠和蟑螂無一例外,都是違反生物學強行捏合而成的造物。
“嗶嘟嗶嘟——”
城市上空爆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聲,惹得劉采兒皺起秀眉抬頭望去,一道白色的劃痕映入劉采兒好看的眸子。
“立刻繳械投降!”
無數(shù)架飛機在上空盤旋,看的人眼花繚亂,不遠處更是緩緩駛來一群鋼鐵怪獸,那是一種未曾見過的重型坦克。
“好大的陣仗啊。”
她嘆出一口氣,卻眉眼含笑。
仿佛不知道恐懼為何物,只是默默矗立,手里的長刀并未放下,只是舉起,橫在胸前。
面對一個幾乎屠滅一座城市的惡魔,這個位面的原住民顯然還是非常理智的,沒有因為劉采兒卓越的外貌而遲疑。
“開火!為這座城市的三十萬人命報仇!”
密集的活力就像是雨點般傾斜,什么制導彈,云爆彈,甚至是生化武器,細菌炸彈通通用上了。
劉采兒優(yōu)雅的后撤一步,土壤里就沖出一面巨墻,拔地而起。塑造權(quán)柄的威能不是凡人可以撼動。
雖然塑造權(quán)柄不能像物質(zhì)權(quán)柄一般憑空造物,但憑借著對于萬物形態(tài)存在的定義權(quán)能,完全可以讓松軟的泥土剎那間變成高密度晶體。
爆炸聲不斷,震的劉采兒有些頭暈目眩,眼角耳朵都流出鮮血,但這對于一個不死不滅的神祇來說根本就是無關痛癢。
黑色的長刀橫在胸前,劉采兒作勢起跳,腳下就仿佛生風,被土壤硬生生抬到高空,場面極度震撼,從上空的視角來看,就好像一個螞蟻驟然變大數(shù)十倍。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了,就算是超音速戰(zhàn)機依然無法逃離那道越發(fā)明顯的黑影。
超音速戰(zhàn)機上,駕駛員怔怔的看著那把插入飛機前段的黑色長刀,看著那個被風吹得長發(fā)四處飛舞的漂亮女人。
或許是違反常理,或者是她驚為天人的樣貌,一時間駕駛員竟然忘記了按動逃生按鈕,緊急脫離戰(zhàn)機。
鋼化特制的玻璃瞬間被擊碎,女人手里的長刀已經(jīng)刺穿了他的胸口,駕駛員嗚咽著,想說些什么,卻已經(jīng)沒有了聲息。
“解決了天上煩人的蒼蠅,那就差地上的蟲子咯?!?p> 劉采兒拔出長刀,讓身體自然的下落,她身后是高高隆起,幾乎觸及大氣層的土丘,這是什么概念?要知道世界第一高峰都沒有像她此刻塑造而出的這個土丘一般高聳。
這個高度,就算是身體超越常人無數(shù)倍的劉采兒,不做任何保護措施的掉下去,也只會變換成地上的一灘碎肉。
很明顯,劉采兒并不會選擇這時候體驗一下粉身碎骨的感覺,所以這只是借著引力完成的一次暴力毀壞罷了。
落地的瞬間,地面就仿佛一張巨型彈簧床,深深地凹陷,接著又反彈。
這只是舉例,按照劉采兒下落的高度,就算是再柔軟的東西,也擋不住那樣恐怖的加速度。就算是一灘水,在張力的作用下,落地的瞬間也比水泥板還要堅硬。
只可惜塑造權(quán)柄不是物質(zhì)權(quán)柄,物質(zhì)權(quán)柄可以憑空造物,但塑造權(quán)柄不行。同樣,無論物質(zhì)權(quán)柄制造出什么樣的物質(zhì),也不可能離開物理科學而獨立存在。只有塑造權(quán)柄對已經(jīng)存在的物質(zhì)進行的塑造具有這種權(quán)能,經(jīng)過塑造,可以無視世界物理法則。
所以,那柔軟的地面,偏偏就把劉采兒彈起,連帶著地面數(shù)不清發(fā)重型坦克,那些鋼鐵怪獸也一并彈飛。
原本的房屋建筑,此刻就像是波瀾水面之上的小船,晃動搖曳,然后碎裂開來。
一陣濃煙過后,只有劉采兒完好無損的站立在廢墟之上,周圍已經(jīng)看不見任何事物了,那坦克落地之后當然不會像劉采兒一樣再次被彈起,失去塑造權(quán)柄影響的地面,重新變成堅硬的樣子。坦克早就四分五裂,在坦克里面操縱的人當然也絕無生存的可能。
收起劉采兒心愛的黑色長刀,她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散亂的發(fā)絲,心情變得好極了。
戰(zhàn)斗讓人暢快,尤其是這種單方面的壓制,讓劉采兒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隨著時間推移,劉采兒對塑造權(quán)柄的掌握越發(fā)得心應手,今天的操作,往日里的她是做不出的,只會提起塑造而出的長刀,斬碎眼前的一切事物。
“嗯,如果只是拿著刀砍,受傷會很痛不說,到時候還會跑掉不少小蟲子,那樣就很不舒服啦?!?p> 自言自語了一陣,劉采兒才隱隱察覺到不對,自己的動作那么大,這些人就派出一些雜兵,就想殺死自己?
殺死一尊不死不滅的神祇,本身就是癡心妄想,只是派遣些操縱熱武器的蟲子,這讓劉采兒更是隱隱有種折辱感。
“噗!”
劉采兒怔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胸前被破開一個大洞,胸口黑色黏糊糊的東西,更是奇怪。
好在心情爽朗的劉采兒確實不在乎猛地被人開膛,只是伸出纖細的手指沾了沾,放在唇邊嘗了嘗。
“好甜~是巧克力。”
劉采兒這次則是直接拿起一小團,放進口中,慢慢品味。也不管先前出手偷襲的人,甚至也不在乎這巧克力混著自己的鮮血,滿臉的陶醉。
“瘋子……”
就連躲在暗處偷襲的人也忍不住開口,眼前的場面確實有些過于震撼。
“趕快出來哦,我已經(jīng)找到你了?!?p> 劉采兒突然看向某個地方,那偷襲的人一怔,發(fā)覺這個女人竟然好像真的察覺到他的位置一樣,因為那雙美麗的眸子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自己。
“你的名字不會是叫什么巧克力狙擊手,或者巧克力大神之類的吧?有一說一,你的巧克力味道不錯?!?p> 一個膚色偏黑的男人從黑暗處現(xiàn)身,他緊緊盯著眼前的女人,不敢多言語。
實際上劉采兒猜的確實大差不差,這人的名字叫做巧克力俠,土味搞笑,名字還極其隨意。
“哇哇哇,你真的跟別人很不一樣啊,之前有個叫什么紙巾天王的,纏著我說什么竟然不認識他……我實在是煩了就把他剁了,腦袋上纏著的卷紙被我用來擦鞋啦?!?p> 她的聲音自然是極好聽的,給人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巧克力俠一時間甚至有點恍惚,仿佛兩人并不是敵人而是見面嘮嗑的朋友,如果忽略眼前女人話語之中的恐怖事實,她的語氣真就像個嬌柔嫵媚,讓人憧憬的異性朋友。
“你的能力我們已經(jīng)清楚了,自由操縱地面的能力確實恐怖,如果你愿意加入我們,成為土地公公,我可以考慮留你一命?!?p> 巧克力俠不茍言笑,一本正經(jīng)發(fā)做著最后的努力,一個城市的人命,對上面來說根本不算什么,眼前的女人足夠強大,很多事情都可以包容。
“土地公公?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哎呦喂,哈哈哈……”
一句話瞬間把劉采兒笑的前仰后合。
誰知道巧克力俠略微皺眉道:“土地俠這個名字已經(jīng)被人使用了,還有土地爺爺,土地老子之類的,土地公公這個名字之前上面有登記的,只有這個名字你可以直接用?!?p> 劉采兒抱歉道:“不好意思啊,這名字太土了,我不想用,至于你們說的加入你們,看我心情咯,要是有什么酸辣粉俠之類的,我會鄭重考慮一下,對了?再給我吃塊巧克力唄?”
巧克力俠有些無語,拋出一塊巧克力,同時說道:“我們只有酸辣粉超人,以及她的搭檔泡面超人。”
實際上,在劉采兒一個人屠戮整個軍隊的時候,上面就已經(jīng)知道這人不可能靠武力解決了,邀請她加入其實是下下之舉,因為再派遣就只能是更強的戰(zhàn)力,也就是巧克力俠這種能力強的單兵武器,他們一個都不想損失。
“好好好,有吃有喝有編制,我腦子軸了才不加入。反正殺了這么多蟲子,我現(xiàn)在心情很好,都聽你們安排。”
劉采兒捂住下巴,開開心心的吃著巧克力,這讓巧克力俠無法接受眼前這個甚至有些天真爛漫的女人,竟然屠戮了一個軍隊加上一個城市的幾乎所有人。
魔鬼……巧克力俠在心中如此評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