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您是偉大的千萬維度之神，您的眸色比夜還深，您是偉大的造物主，吾等千千萬萬的眾生，是您最卑微的奴隸……”
他們一遍遍不厭其煩的講述著。
跪倒，祈禱，渴求著垂憐……
劉昊端坐于神座之上，把玩著那枯萎的枝條上的葉片。
每一片葉子都是一個世界。
諸生千千萬，唯獨沒有她的氣息了。
女人……呵，女人……
劉昊笑不出來，哭泣，傷心，難過，統(tǒng)統(tǒng)沒有……
只有空洞冷漠的氣息縈繞在城市般宏偉的宮殿上方。
虛無縹緲的是他對世間萬物的態(tài)度。
此時他的狀態(tài)就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勞資失戀了。
他想起學(xué)園都市里的那個傻丫頭，還有東方子苒……
子苒很愛他，比狂三更愛他。
和自己相似的是，子苒的愛沒有原則。
“歸去來兮……歸去來兮……”
“千萬維度之神的名諱不可提及，千萬維度之神的真實不可直視，千萬維度唯一的真名，無數(shù)次元的唯一主人?！?p> 神座伸出來枝條，溫柔的纏住劉昊的身體。
“不如陷入永恒的長眠……”
無數(shù)聲音依然在喋喋不休，劉昊緩緩閉上了眼睛。
氣息空洞依舊。
但他只說了一個女孩的名字。
。。。
無數(shù)個生靈陷入沸騰。
“為千萬維度之神所眷顧著的女人獻上最崇高的祝福！”
“她的靈魂將永遠伴隨在您的左右！她的陪伴是千萬維度的心愿！吾等追隨千萬維度之神，時時刻刻，與時間同等的天長地久！”
。。。
“苒苒？”
女孩睜開了眼睛，那是張熟悉的臉。
“哥哥！”
男人微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
女孩發(fā)出貓一樣的呼嚕聲。
“我就知道哥哥會回來的！”
“劉昊……我最愛的哥哥，我唯一深愛著男人……”
劉昊笑了笑：“子苒你也是啊?！?p> 子苒一覺醒來，很多事情都不同了，哥哥終于回到自己身邊。
還比以前要更溫柔了。
他笑起來很好看，雖然長相平平無奇，但是身上總是帶著濃濃的書卷氣，優(yōu)雅又溫柔。
說是貴公子也可以，他就是這樣的完美而迷人。
劉昊把她摟在懷里：“走吧，苒苒……”
子苒抬起頭，絕美的臉蛋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去哪里?。俊?p> 劉昊低頭吻在她的額頭：“領(lǐng)證。”
子苒幸福的幾欲要昏厥。
“是夢嗎？真的好甜啊……”
劉昊笑著點了點她的眉心：“要是只有做夢才會實現(xiàn)這一切嗎？”
子苒軟在他的懷里：“哥哥，我睡了多久？”
劉昊怔住了：“大概……幾萬年吧，但你仍然是在睡著的前一晚醒來的?！?p> 劉昊的話語里帶著矛盾，不過子苒并沒有深究。
“能和哥哥在一起，我就是最幸福的人啦?！?p> 劉昊順著她的話說道：“我也是啊，苒苒如此的真實又感性，總比虛擬的二次元老婆好不少。”
子苒嘟著嘴，拉起劉昊的手：“這是什么比喻方式??？”
劉昊聳聳肩，什么也沒有說。
不一會兒，又把子苒抱在懷里了。
劉昊的話語中帶著滿滿的幸福感：“被人愛著的感覺真好，不是嗎？”
尤其是這樣一位無法讓人拒絕的女孩的喜歡，讓人迷戀。
劉昊低下眼瞼，在子苒看不見的眼眸深處，依然空洞冷漠。
“早該這樣了，自己最初也只不過是想為今后漫長而無聊的日子里找一個能消滅時間的玩具?！?p> 劉昊在心里清楚而明白。
自己已經(jīng)拼盡全力的去拯救過誰了，只是到底成功與否，劉昊不敢蓋棺定論。
有了救下一個人希望，總比看著他人慢慢毀滅的絕望要來的舒暢。
在不久后的某一天，劉昊結(jié)婚了。
婚禮上只有新郎和新娘兩個人，在教堂里，神父莊嚴的宣告著，劉昊牽住子苒的手。
“我會對你好一輩子的?！?p> 子苒帶著頭紗，眉眼如畫。
“我也會一直愛著你，我的哥哥?！?p> “不，我的老公，我的新郎?！?p> 。。。
劉昊身為物質(zhì)之神，經(jīng)濟來源自然不發(fā)愁，他和子苒環(huán)球游玩，度了三年的蜜月。
兩人的手上各帶著一枚戒指。
他人投來羨慕的眼光。
子苒太美了……美到極致。
簡直不像是人間應(yīng)有的美麗。
那男人真是有福氣……
“吶，我說，為什么總是懷不上哥哥的孩子呢？”
子苒湊到劉昊的耳邊，低聲說道。
劉昊微笑道：“我是神祗啊，你懷不上我的孩子的?！?p> 子苒有些沮喪：“明明那么多次……”
子苒對劉昊的這種話并沒有感到懷疑。
子苒思考了一陣才對著劉昊說道：“那我們領(lǐng)養(yǎng)一個孩子吧，我怕我們老了以后沒有人陪著我們?！?p> 劉昊又摸了摸子苒的腦袋：“怎么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子苒甜甜的笑起來。
。。。
子苒去領(lǐng)養(yǎng)中心帶回來一小只，起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劉子盈”。
是一個小女孩，她的父親是神祗，母親漂亮的像是天上的仙子。
“子盈，給爸爸笑一個。”
劉子盈很聰明，帶回家沒幾天，就和劉昊和子苒熟悉起來。
“咯咯……”
小女孩笑起來像是天使一樣可愛。
子苒把她抱起：“快去吃飯，哥哥。”
劉昊點點頭：“你先照顧她，等我吃完飯，咱們換人帶娃?！?p> 子苒埋怨的看了他一眼：“哥哥～我自己也能帶好她，你先吃飽飯啦。”
子苒已經(jīng)是一個合格的妻子了。
但撒嬌起來還是和小女孩一樣可愛。
劉昊坐在餐桌上，神情漸漸空洞冷漠，開始大口咀嚼著食物。
無關(guān)美味或者難吃，劉昊吃東西，只是為了填飽肚子。
子苒溫柔的掏出一輛玩具汽車，像是自娛自樂的和劉子盈玩耍。
“小汽車帶著子盈和爸爸媽媽一起去旅游去咯……”
“咯咯咯……”
劉昊撇了一眼：“想去哪里玩？”
子苒愣了一下：“跟孩子開玩笑呢～他哪里知道?！?p> 劉昊咽下一口飯菜：“那就帶她去嬰兒游泳館？”
子苒笑道：“開玩笑啦～”
劉昊搖搖頭：“說過的話就要當(dāng)真，特別是父母，就應(yīng)該更懂得在孩子面前信守承諾啊?！?p> 子苒微笑著，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就和哥哥一樣呢，答應(yīng)過我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對嗎？”
劉昊點點頭，也柔和的笑著。
“對。”
。。。
人生劉昊沒有體驗過，平凡的一生，更是沒有。
一個年紀(jì)不大的人說出這些話可能有些妄尊自大。
但人生不就是充滿著痛苦嗎？
這個世界都在被束縛著，每個看上去自由的，無拘無束的存在也被束縛著。
劉昊始終把自己當(dāng)作一個凡人。
努力的再多不過是想讓自己過的更好些。
可意外總是先比幸福來的快些。
十幾年匆匆而過。
子苒漂亮的臉蛋也有些褶皺，雖然依然可見當(dāng)年恍若隔世的美麗，但她也老了。
劉昊時常在想，她還要多久才會死去呢，化為塵土，化為泡影。
小子盈長大了，也變得亭亭玉立，雖然不及她母親當(dāng)年的美，但也有著少女嬌嫩的氣息。
每天蹦蹦跳跳的上學(xué)放學(xué)，但劉昊也許明白的，自己什么都不想給她們。
能夠許諾的陪伴就是極限了。
子苒慵懶的靠著劉昊，不再像當(dāng)年一樣活潑的喊他哥哥，骨子里的文靜這才悄無聲息的綻放。
“老公，白天上班真的有些累人呢～”
劉昊撫摸她的臉龐，子苒工作裝都沒有脫去，黑色的絲襪長腿就搭在他的身上。
劉昊自然帶著溫柔的笑意：“那就不要去工作了，又不是養(yǎng)不活你。”
子苒把頭埋在劉昊的胸膛上：“總是招那些色鬼……真的有些累?！?p> 劉昊看著她神情不對，繼續(xù)道：“我可以養(yǎng)你一輩子的，無憂無慮。”
子苒搖搖頭，蹭著劉昊：“我唯獨不愿意這樣做?！?p> “小時候就是這樣，爸爸每次打我的時候都會讓我捂好臉蛋，稍微大些也被人糾纏不休……長的太美也是錯呢?！?p> 劉昊默不作聲，是他讓這個女孩失去了父親，為了自己的利益。
或許有錯，但也輪不到劉昊去制裁。
子苒繼續(xù)說道：“你一直保護著我，可實際上我早該去面對的?！?p> 劉昊莫名有些惱火：“我也可以一直保護著你……沒必要去面對?！?p> 子苒突然笑了，輕輕拍了拍劉昊的臉：“早該去面對的，因為那是我應(yīng)該面對的?！?p> “過于依賴你，只會讓我脆弱?！?p> 劉昊怔住了，他太過于執(zhí)著，迫切的想要保護愛的人，想要保護好。
“就算脆弱，我也不會讓你受到丁點磕碰?！?p> 劉昊不知道這話是說給誰的，也許是眼前的子苒，也許是遠在天邊，始終想念著的那個女孩。
子苒搖頭，她心里清楚，他的溫柔就是過強的控制欲，一切都想面面俱到。
“我想要堅強，是因為我也希望你可以依靠我，因為我愛你啊，哥哥……”
劉昊起身，想要走開，卻停了一下，親了一口子苒有些老去的面龐。
“嗯，你一直是我可以依靠的女孩?！?p> 。。。
子盈趴在門口偷聽，心里嘿嘿的傻笑：“老夫老妻了，還那么甜蜜?！?p> 劉昊突然打開門：“劉子盈，該干什么干什么去?！?p> 子盈嚇了一跳，老爹就是這樣神出鬼沒的。
子盈眨巴眼：“老爹，先不管這個，你是怎么依然這么年輕的啊，從小到大就沒見過時間在你的身上留下什么印記?！?p> “我一個朋友的爸爸年輕的時候賊帥，但現(xiàn)在依然禿頂變丑了。”
劉昊拍了拍她的小腦闊：“也許是你老爹我得到了時間女神的寵愛也說不定呢？”
子盈蹦蹦跳跳的跑開：“得了吧，天天時間女神……鬼知道是男是女。”
劉昊沒有回答她，卻自己始終知道，時間……一定是一位女性。
她偉大而執(zhí)著，倔強而孤獨。
劉昊并不擔(dān)心，因為再漫長的時間，也有人陪伴。
就和他現(xiàn)在陪伴著子苒一樣。
。。。
又是很多年過去，子盈結(jié)婚生子，子盈的孩子也有了十幾歲的樣子。
劉昊靜靠在窗邊，看著莎士比亞的文學(xué)選集，他現(xiàn)在經(jīng)常想辦法消磨時間。
“老公，吃飯了。”
子苒輕輕敲門，她現(xiàn)在真的老了，變得和其他的人沒什么兩樣。那種美到極致的氣息和臉蛋，如今也只能從氣質(zhì)上看出一點痕跡。
劉昊卻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年輕。
子苒微笑著：“孩子們也都在?！?p> 劉昊點點頭，一如既往的在她的臉龐輕輕一吻。
子苒捂著臉：“別這樣，真的老了，不好看了?！?p> 劉昊笑了下：“依然很美?！?p> 子苒捂著胸口，那也是一如既往的甜蜜與幸福。
子盈的丈夫是一個看上去很柔弱的男人，說話很小聲，但是渾身有著一種高級知識分子的書卷氣。
他看見劉昊，低下頭打了聲招呼：“先生。”
要他和子盈一樣叫這樣看上去比他還年輕的人爸爸，實屬有些難為人。
子盈看著劉昊，情切的呼喊著：“爸爸，又是一年沒見了，想我嗎？”
子盈的孩子跑過來，抱住劉昊：“姥爺，等會陪我打游戲。”
劉昊一一應(yīng)答：“好。”
。。。
一家人在餐桌上短暫的相聚，子盈現(xiàn)在人在外地，很久才回來看一次劉昊和子苒。
但劉昊知道，她一直愛著自己的父母。
只是迫于生活的無奈罷了。
子盈吃著飯，突兀的問了一句：“爸爸你是不是妖精變得？”
子盈的丈夫差點沒把飯噴出來，子苒也是怪怪的看著子盈。
“這孩子，嘴里沒譜。”
劉昊頓了頓：“也許吧。”
子盈的孩子傻笑著：“姥爺要是妖怪變得，那該有多酷啊?！?p> 子盈笑道：“要是我們一家出門，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爸是我兒子呢?！?p> 子苒有些生氣，但依然沒有大聲呵斥她：“這孩子，稍微尊重下你爸爸不行嗎？”
劉昊拉住子苒的手：“好了，她不也只是開個玩笑嗎？別兇孩子。”
子苒這才坐下：“你就是寵她?！?p> 劉昊輕輕搖頭，看著子苒，笑而不語。
子苒吃著飯，手卻緊緊和劉昊握著。
。。。
劉昊沒有細算時間，但日子過的確實快，子苒已然白發(fā)蒼蒼，而劉昊依然如同少年。
子苒有一天在打掃衛(wèi)生的時候，突然腦袋一暈，就倒下了。
劉昊把她背進醫(yī)院。
子盈聽到后，急急忙忙的跑來看望。
就看見劉昊在和醫(yī)生聊著什么。
“病患是你什么人？”
“妻子?！?p> “小屁孩少拿你奶奶開玩笑！我最后再問一遍，她是你什么人？”
“妻子。”
“。。。”
子盈慌慌張張的跑來：“我是病患的家屬，她是我媽媽?！?p> 醫(yī)生瞪了一眼劉昊，告誡子盈：“管好你兒子，滿嘴胡話。”
子盈拉著劉昊：“爸爸……你現(xiàn)在這樣……”
劉昊看著她：“子苒有了腦癌，好像是惡性?！?p> 子盈如同晴天霹靂般矗立在走廊過道。
“走吧，爸爸，最后再看看她?！?p> 劉昊領(lǐng)著子盈，來到子苒的病床房。
“子盈來了?！?p> 子苒慢慢轉(zhuǎn)頭，臉上蒼老的不成樣子，但眉宇間的溫柔和文靜依然還在。
“最近怎么樣??？”
子盈有些難受，她強忍淚水：“還好還好?！?p> 子苒笑道：“那就好，你去忙吧，你爸爸在跟前，出不了事的。”
子盈點點頭，沖了出去。
劉昊看見她的淚水已經(jīng)壓抑不住了，轉(zhuǎn)過身的瞬間就噴涌而出。
只是她沒有出聲而已。
劉昊緩緩坐到子苒的床邊，握住她蒼老的手。
子苒又突然問了一句：“我是不是要死了……”
劉昊溫柔的笑著：“說什么傻話?！?p> 子苒看著劉昊：“我能感覺到的?！?p> 劉昊也不再隱瞞：“嗯。”
子苒扭過頭去：“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你空洞冷漠的不像是人間的人，你把我的父親殺死了?！?p> 劉昊默不作聲。
子苒繼續(xù)道：“人只有在老了以后才能看清那么一點原本不清晰的東西，快要死掉的時候才能真正看見?！?p> 子苒的眼角蓄滿淚水：“你從沒愛過我?！?p> 劉昊搖了搖頭，算是否認。
可眼中的空洞已經(jīng)藏不住了。
子苒的手攥緊了些：“度蜜月的時候，你發(fā)現(xiàn)我睡不著，輕輕地拍著我，哄我睡著……每一次都是我要求你，你才答應(yīng)和我?！?p> “我嫌棄你不怎么照顧子盈，你第二天就把我干的活解脫了，我甚至一瞬間不知道該干什么?！?p> “你溫柔，細致到了極致，但你從沒說過一次愛我?！?p> “我快要死了，我只想聽你說一句，我愛你。”
劉昊沉默著。
他確實不愛子苒，都是補償罷了。
子苒喘著粗氣：“你……你果然……”
劉昊摸了摸她的頭：“對不起。”
子苒慢慢閉上眼，嘴里呢喃著。
劉昊察覺出不對勁，狂拍鈴聲：“醫(yī)生！醫(yī)生！”
劉昊把腦袋湊過去：“苒苒，你別真的就這樣走了，起碼要等到子盈在的時候啊……”
子苒蒼老的聲音有氣無力。
“沒關(guān)系的……就和我年輕時一樣……我愛你，就算你不愛我……”
“我依然愛你啊……我的哥哥……我的丈夫……”
劉昊輕聲呼喊，但已經(jīng)沒有用了：“苒苒，一路走好。”
子盈沖進房間，但沒有見到她母親的最后一面。
“媽媽！”
子盈哭的嘶聲力竭。
劉昊輕輕吻上子苒的額頭。
“晚安?！?p> 子盈看著閉上眼的母親，哭著問道：“她最后說了什么……”
劉昊看著她：“什么也沒有，你好好過日子，她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以后你也不用找我了，她走了我自然也不會在這里停留?！?p> 子盈硬咽著：“她直到現(xiàn)在也沒說過我不是她的孩子嗎？”
劉昊扭過頭看著她：“你知道了？”
子盈點點頭：“沒人能把秘密守一輩子，但她做到了，她是一位了不起的母親。”
“我在你們出去散步時看見了我的領(lǐng)養(yǎng)證明?！?p> “這么多年我一直沒提過，但你們也沒提過?！?p> 劉昊沉默一陣：“那東西本來她要扔的，但我考慮到你的出生證明需要用到，所以你成年辦理身份的時候我才丟掉。”
子盈抱了一下劉昊：“謝謝……爸爸?！?p> 劉昊笑了：“照顧好自己孩子吧，只能比我們愛你更愛他才是?！?p> “生命就在于傳承……”
劉昊抹去子盈的淚水：“永別了?！?p> 子盈晃神，再望。
父親和母親都消失了。
恍若夢境一般，如夢幻泡影。
。。。
白色長發(fā)的男人坐在一處空蕩蕩的白色空間內(nèi)。
把玩著頭發(fā)，長相平平無奇。
他的眼睛不知望著哪里。
開口只道：“有趣的靈魂，暫時不送去輪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