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延躺在床上半個多時辰都在想李章可能要執(zhí)行的計劃,思來想去好像能兩邊信息都可以對上的,好像只有一個,那就是張居正和皇上在一個相對可以輕松劫獄的地方去審訊文培元。
如果真的是,那么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毀掉現(xiàn)在白蓮教主干中的主干,為正在執(zhí)行的草原計劃,和以后的海洋計劃暫時性的掃除障礙。為了殺掉皇上,使得朝廷再次陷入動蕩之中,白蓮教會為此不惜一切代價。畢竟這也是他們生死存亡的關(guān)鍵一戰(zhàn),為了這個餌,別說是陷阱,就是明擺著的刀山劍林,他們都要闖一闖,更何況這一戰(zhàn)還是對他們有利的。
獅虎隊是很強,但是那是目標明確之下才能展現(xiàn)出來的,而此次行動你的重點到底哪里?究竟是保護為主,還是殺敵為重?目標不明,不要說獅虎隊,就是你李章能起到什么作用?二者失其一,這個計劃便滿盤皆輸。
根據(jù)邵延聽到了,抓捕文培元是因為四十多只弓箭在對著他,也就是說文培元一旦獲得自由,皇上和張居正必定會面臨他的鐵爪,與此同時唯一可以保護皇上的李章必定會被其他人絆在遠處,救援不得。
“混蛋,這個餿主意完全就是百害而無利,李章怎么會想到這個蠢主意的?!?p> 邵延正在罵著,李波回來了。很明顯他也聽到了什么,因為他的臉色煞白?!按笕耍瑥埦诱笕瞬辉诟?,聽門房說,張大人在用過晚膳后就坐著轎子出去了。李章大人也不在衛(wèi)所,我去了詔獄,但根本進不去。就在我想報出大人的名號時,有四個轎夫從里面出來,嘴里還嘟囔著什么轎子比平時重了不少。因為在衛(wèi)所里聽到一些人在胡說八道,所以我假借報告大人傷情進了西苑,但是不僅黃公公沒有見到,而且皇上好像也不在?!?p> 邵延猛的想要坐起來,但是劇烈的疼痛,讓他又躺下了?!坝袥]有打聽到皇上去了哪里?”
“說是去了晨妃子那里,但是據(jù)我所知晨妃子已有數(shù)月,皇上應(yīng)該不會去那里才對?!?p> 邵延閉上眼睛,突然拳頭猛的砸了一下床沿。“扶我起來,準備轎子,去詔獄?!?p> 李波聽了并沒有上前,說道:“大人,您先不要急,我剛才去問了盯著李三金的人,說是他們現(xiàn)在還在等人,”看到邵延猶如能殺人一般的眼神時,急忙開始說重點,“我的意思是,我拿著您代指揮使的手令進入詔獄,然后命令李章撤掉這個計劃?”
邵延因為剛才兩下動作比較大,牽扯到了傷處,說話都有些吃力?!澳闶秦i嗎?現(xiàn)在還沒有看出來嗎?這是皇上的安排,不是你拿著一個手令就可以解決的。我不親自去,是勸不動的。”
李波也不知道邵延是怎么知道這個計劃是皇上的主意,但知道邵延生氣的后果,所以也只能去吩咐備轎去了。
李波費了好大力氣的才把邵延從床上移到轎子上。“大人,白蓮教聚集還要一段時間,您為什么非要急于一時呢?李太醫(yī)不是說萬萬不可再傷到骨頭嗎,您這樣很容易……”
“你以為說服皇上很簡單嗎?如果沒有一個完美的替代的方案,他是不可能離開這個漩渦中心的?!鄙垩右呀?jīng)疼得滿頭是汗了,有氣無力的說道,“白蓮教需要時間距離人手,我也需要足夠的時間來勸說皇上。但是現(xiàn)在首要的任務(wù)是讓皇上先離開詔獄?!?p> 李波嚇了一跳,輕聲問道:“皇上怎么…張大人的轎子?”
邵延無力的說道:“快點。”
“知道了。穩(wěn)一點,快一點?!?p> 邵延的轎子出現(xiàn)在詔獄門口,倒是讓守門的吃驚不小,這頂轎子可是很少出現(xiàn)的,看來邵大人這次真的受傷不輕。只是他來做什么?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一個轉(zhuǎn)身跑了進去,另一個則迎了上去?!吧鄞笕?,您怎么到這里來了?您的傷還沒有好,還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邵延的臉從轎子露了出來,犀利的眼神看過來,瞬間讓他閉上了嘴。
李波扶著,邵延一步三搖的走到門口,而跑進去的那個回來了,剛要攔著,卻被李波一腳踹開了。
李章一把抓住那個人,不然那小子得滾出一段距離?!吧矍簦芰藗驮摵煤迷诩倚菹?,跑來跑去的不怕傷勢加重嗎?”
邵延瞪著眼睛說道:“老子現(xiàn)在以代指揮使的身份問你,皇上在哪?我要見他。”
“皇上說了,審訊過程中不允許任何人……”李章正說著,邵延就開始邁步往里走?!吧垩樱铱筛嬖V你,皇上可是有了口諭的,不讓人去審訊室打攪,你不要以為找現(xiàn)在有傷是就可以為所欲為?!?p> 李章大呼小叫的卻始終沒有任何實際行動,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自己下手重了,二次傷害到邵延。直到三個人走到審訊室門口,李章更是扯著嗓子喊道:“邵延!老子最后警告你,你要是敢推開這個門,我就對你不客氣了,再受了傷可不要怪我!”
邵延和李波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邵延伸手就把眾多門中的一個推開了。往里一看,果然皇上和張居正都在這里,而隔著鐵欄桿的對面坐著得正是文培元。
文培元看了看剛進來的邵延,笑道:“看來這個陷阱不是邵千戶布置的,應(yīng)該是你朱厚熜的異想天開吧?不過邵延也是真的對你很忠心,來這一趟估計快要死了吧?”
朱厚熜很郁悶的拿起張居正面前還空白的紙,猛的站了起來,直接推開李波,指著李章的鼻子罵道:“老遠就聽到你鬼哭狼嚎的叫了,到門口你還提醒他?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干脆直接把他帶過來不好嗎?就這個樣子的邵延,老子一根手指都殺了,你還攔不?。磕闶遣皇枪室獾??”說著轉(zhuǎn)過身來,對邵延又吼上了?!澳氵^來干嗎?有傷不好好在床上躺著,跑來跑去的想死啊?”
邵延還沒有張開嘴,文培元倒說話了,“你的這個陷阱布置的錯漏百出,最大的致命傷就是你在這里,究竟是保護你為主呢,還是對付我們?yōu)橹髂兀靠磥砩鄞笕耸强床簧夏氵@幼稚的計劃,所以刻意來勸你放棄的。對不對啊,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