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九千歲府里一如往日般安靜,厲風急急走進鳳卿軒。
“大人。”
闞天灼正側(cè)臥于鳳尾竹榻上,墨發(fā)披散,眸中微微有些倦意。
厲風忙低下頭,干咳一聲。
“大人,您昨夜又夢魘了?”
闞天灼閉眼不語,顯然昨夜睡的并不好。
良久,闞天灼緩緩開口。
“兩日后,可是十五?”
厲風怔了怔,復才反應(yīng)過來九千歲所說何意。
“大人,兩日后正是四月十五?!?p> 厲風方回了話,忽而又覺得九千歲這話問的奇怪,于是他小心的開口。
“大人莫非是想,去參加丞相的朔望宴?”
闞天灼猛的睜開雙眼,盯著厲風。
嚇的厲風心里一慌,正欲開口請罪,卻被闞天灼打斷。
“跟在本座身邊久了,腦子倒也靈光了不少。不錯,本座正有此意?!?p> 厲風聞言,突然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
“可,可大人從未去過這種場合,為何這次……”
“本座聽聞明日的朔望宴,會有南蠻國的人來?!?p> 厲風不解,“南蠻?就是那個與我國相隔甚遠的塞外小國?”
闞天灼微微勾唇,“南蠻人跋山涉水來我天熙,竟只為參加秦邗峰的一個小小宴會?”
“大人是說,南蠻人此番來我國,別有用意?!”
厲風有些驚訝,雖然南蠻國國力也頗為鼎盛,善用騎兵,驍勇善戰(zhàn),但與天熙國相隔萬里之遠,若說其包藏禍心,恐怕……
“南蠻國有何用意,本座暫且不知,兩日后前去試探一番,自然便知曉?!?p> “是?!?p> 闞天灼伸手取來一本微微泛黃的古籍,隨手翻開一頁。
“厲風,你去辦件事?!?p> ———————————————
另一邊夭顏正欲出門,被匆匆趕來的家仆攔了路。
“夭顏姑娘,大人請姑娘去鳳卿軒一趟?!?p> “什么?!又找我?!”
夭顏不耐煩道。
“你們家大人到底想干什么?!找我過去看他跟厲風唱戲還是誰又惹了他借我發(fā)泄一下他的怒火?!”
家仆始終眼觀鼻鼻觀心,只靜靜等夭顏說完。
“小的不知,還請姑娘速速前去。”
說罷,家仆便行禮退下。
“這個九千歲到底想干什么???!”
夭顏憤憤轉(zhuǎn)身,朝鳳卿軒走去。
好在鳳卿軒離府門不遠,進了前院,夭顏在門外停下。
“大人在房內(nèi),姑娘進去吧?!?p> 厲風推開門。
夭顏走了進去,只見闞天灼一襲暗紅描金鳳紋便衣,領(lǐng)口微敞,斜倚在榻上,一雙鳳眸盯著手中的古籍。
穿的如此隨意,就讓她直接進來是不是不太好……
夭顏怔在原地,一時有些無措。
闞天灼仍專注于手中的古籍,似是并未注意到夭顏的存在。
就這樣干巴巴的過了約莫一炷香時間,夭顏終于沒了耐心。
“我說九千歲大人,聽說您又找我,敢問這次您又有什么事?”
闞天灼翻動著手中的古籍,神色自若,并不理會夭顏的不滿。
“你——”
夭顏正欲發(fā)作,忽而眼珠一轉(zhuǎn),內(nèi)心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于是她笑著開口。
“大人,您大清早的讓我來鳳卿軒,不會是為了讓我看見大人您衣衫不整的樣子吧??莫非大人您——”
“果真是青樓女子出身,思想如此不堪。”
此話一出,闞天灼果然不再忽視眼前人的存在,“啪”的一聲合上了那本古籍,起身冷哼一聲。
“喂!你說誰是風塵女子?!誰思想不堪了?!”
闞天灼淡淡的攏了攏袖,看都不看她一眼。
“難道不是么?煙柳閣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