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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君長歌下

第三章 小師娘

引君長歌下 雨致臻 5777 2020-01-29 12:54:45

  下午第二節(jié)是美術課,我留在教室里出黑板報,資料什么的都準備好了,只要謄抄上去就行。

  只不過······這不是我的職責啊。想想,她也該回來了。

  “誒,人都去哪兒了?”前門被推開,一道活蹦亂跳的身影闖入我的視線當中。

  “都去上美術課了?!?p>  “那你在干嘛呢?”她雙手背在身后,向前探著身子,離我很近。

  “感覺好些了嗎?”得到她肯定的答復后,繼續(xù)道:“在幫某人出黑板報!”我將那一小疊資料重重地甩在她面前的課桌上,沒好氣地說著。

  “唔嘞。”她朝我吐了吐舌頭,搶走我手中的粉筆,擠走我的位子,“辛苦你了,不過你的字太難看了,你還是上美術課去吧。”

  “我還是留下來畫圖吧,不然你今天肯定搞不定,反正美術老師的欣賞課我也聽不懂。”

  “哦,那隨你?!?p>  我們心照不宣,沒有打擾對方。

  我時不時地偏過頭看看她的進度,然而我真正的注意力并不在這上,而是,因為抄錯改正時,嘟起嘴的微表情;又像是想起某個笑話,巧笑嫣然的嬌俏模樣;由于排版問題,時而黛眉微蹙的神情。

  她生得極美,不然怎么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要不是她懶,將?;ㄎ恢霉笆肿屓耍倪€有那劉純雨什么事。

  她似乎注意到了我灼熱的目光:“這么盯著我干嘛?”

  “你長得漂亮?。 ?p>  朱雨桐用力一猛,手中的粉筆斷成了兩截。她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低著頭,眸色微沉:“那你為什么不喜歡我?”

  “我當然喜歡你啊,是朋友間的那種喜歡。”我沒心沒肺地笑著,根本不顧及她的感受。

  她狠狠地瞪著我,扯了扯唇:“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我將粉筆丟進了空空蕩蕩的粉筆盒中,畫花邊什么的我最是拿手,更何況這么多年了,早已輕車熟路。

  我一屁股坐在凌亂的桌子上,盯著她:“我想最根本的原因你應該知道,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友情之上,戀人未滿,是吧?又想拿出這套說辭糊弄我。”她的眉頭擰成一團,將頭發(fā)揉得散亂,“嗷嗷,煩死了!”

  “那······我去寫會兒作業(yè),你忙,你忙?!蔽仪那牡貙①Y料和粉筆盒放在一旁整理好,省得她到時候踩著桌子寫大字,會無處下腳。

  “哼,算你識相,下去吧?!彼痈吲R下,審視著我。

  我伏著身子,大氣不敢喘一個,唯唯諾諾地說:“嗻?!?p>  就這樣,我安安靜靜地做了半節(jié)課作業(yè)。下課鈴聲響起,這幢教學樓還是一如既往的沉寂。

  窗外,鳥兒撲騰著翅膀;樹木搖曳著身姿;日光影影綽綽,斑駁在地面上;遠處傳來隔三差五的吆喝聲,“回收冰箱、彩電、空調、電腦、洗衣機、熱水器······”

  它們仿佛是在向我挑釁,蠱惑著我:“出來玩啊,出來玩啊。”

  幸好,今天有兩節(jié)體育課。

  “謝謝?!敝宦犐砗蟆芭九尽睅茁暎藕脰|西,撣去衣服上的粉筆灰,坐在了我身邊,把資料堆在我坐上。

  “謝謝你,對我這么好,一直陪我身邊。”

  “咳咳,不用謝?!蔽乙姰嬶L有些跑偏,連忙扯開話題,“跟你講件有趣的事,閆開耀你知道吧?”

  “知道,不過沒什么印象,是那個看起來比你還不靠譜的男的嗎?”

  “對?!蔽野底愿拐u著,“不過你也說了,只是表面上而已,事實上,他可神了?!?p>  “嗯,然后呢?”她似乎對我這種毫無營養(yǎng)的話不感興趣,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怡然自樂。

  “你仔細聽好了,不許跟別人亂說。”

  我鬼鬼祟祟地看向周圍,見四下無人,離下課也還早,便湊到她耳旁,伸手擋在嘴邊:“他跟我說,我未來的老婆姓蘇。我信了!”

  “咯咯咯,癢死我了,你靠那么近干嘛?”她將重心移向另一側,癟了癟嘴,揉著泛紅的耳根。

  許久,才見她平靜下來?!芭?,這好像跟我沒什么關系??!”微微解釋了一下,反而顯得不自在了,一手支頤,攏起耳邊的碎發(fā),打著轉;左手搭在右手的肩膀上,敲著莫名的律動。

  她低著頭,默默地背誦英語美文。每次她慌張的時候都會擺出這么一副令我惱火的鎮(zhèn)定模樣。

  她的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名狀的笑容,這笑也是淡淡的,像輕云一樣,揉進惆悵中。

 ?。ń拥谝徽?.)

  沒錯,數(shù)學考試上寫的就是為她準備的檢討,本想給她一個驚喜,沒想到還是被她發(fā)現(xiàn)了,沒勁!

  轉念一想,放學后還要和她一起做值日生(當然是錢老師罰的),屆時,讓她擦黑板、洗抹布、拖地、掃地、倒垃圾,我就坐在講臺上指揮她,如果她求我,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幫她排個桌椅。

  哈哈,又是愉悅的一天!

  我在操場上踱步著,走出六親不認的步伐。

  “學長,請等一下?!边h遠地聽見了身后響起的一道清脆悅耳的女孩聲音。我以為是朱雨桐折了回來,裝成軟萌學妹,想好好“感激”我一番。

  我停下腳步,轉過身,高仰著頭,鼻孔朝天:“干——嘛?”

  “呵呵,學長還真是不顧形象?!眮碜运p啟朱唇激射出的一抹鋒利冷光。

  “啊啊,?;ù蟠?!”我慌亂地整了整紅領巾,將劉海梳下,遮住最近新長出來的痘痘,雙手交疊在身前,彎著腰,眼睛瞇成了一道縫。

  “有什么能為您效勞的嗎?”

  “學長,我喜歡你?!?p>  “嗯?”我欣喜若狂,多年的付出終于換得了苦盡甘來,局勢一下子反轉了,我直起身子,“謝謝,不過我已經心有所屬了?!?p>  “哦?!?p>  就這樣,我們倆大眼瞪小眼,僵持了許久。

  難道劉純雨是一個外冷內熱的女孩?還是得要我主動。

  正當我一肚子的深情話語,例如“傻瓜,我的心已經被你偷走了?!毕胍獌A吐而出時,她忽然壓低聲音,像是在威脅我:“學長,你那所謂的因果呢。”她補充了一句,“可以指引我的東西?!?p>  恍惚間,我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尷尬地笑著:“那個學姐,是······是······人家那是跟我表白了許多次,是老客戶,我才給她些優(yōu)惠的。你還不符合這個條件?!?p>  “那好,我以后每天向你表白,看學長,你,什么時候妥協(xié)。哼,再見!”她頭也不回地走了,沒有絲毫眷戀,沒有惋惜。

  我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我怕了,忌憚她說一不二、颯爽的英姿,她可是說到做到的主。

  “等等!”我故意停下來,試探她的反應,見她依舊昂首闊步地遠去,我不由得大聲喊道:“放學后,小樹林,你將收獲一生的愛戀?!?p>  “謝謝,謝謝!”她搖著我的手臂,興奮地說道。沒想到,她會特意跑回來,感謝我。

  “是閆開耀哥哥告訴你的嘛。可你為什么要七繞八繞,我是不是讓你一有消息就告訴我的嗎,害我等了半天。”

  “有嗎?我不記得你跟我說過。呵呵。”

  “沒有嗎?”她的眼睛里凝聚成兩點火光,轉瞬消失在眼波深處。

  “有有,師娘,不對,學妹,是我記性不好。”

  “你剛才叫我什么,師娘?這個稱呼挺不錯?!彼谄鹉_尖,慈愛地撫摩著我的頭。她身材高挑,也才將將與我目光平視,“好徒兒,發(fā)型要跟你師父一樣,才帥,哈哈?!?p>  眼瞅著她將我頭發(fā)弄得像雞窩一樣,敢怒而不敢言。

  許久,她好像忽然有了什么心事似的,神色沉郁,目光黯淡。

  “以后對我那個除了比我長得漂亮之外,其余一無是處的表姐好點,知道嗎?她父母很少有時間陪她,她的世界或許只有你一個人了吧······”

  “哇,師娘,你也太好了吧,還幫我介紹對象,您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她是誰,我一定負責她的一輩子?!?p>  “唉,真是麻煩了。”她自言自語道,“現(xiàn)在你管我叫師娘,以后我還得管你叫姐夫,嘖嘖嘖,這復雜的關系?!?p>  “等等,你好歹告訴我她叫什么吧?”她竟然自顧自地離開了。

  “我舅舅姓蘇,言盡于此,剩下的,她想通了,自然會告訴你。”

  放學后,我任勞任怨地做著值日,今天老師大發(fā)慈悲,訂正可以留到明天,所以班級里除了我,也就只有一個“名譽值日生”朱雨桐了。

  都怪我太心軟了,方才她朝我撒了個嬌,說身體不舒服,我便七葷八素,沒了主見。

  “喂,其他的我都弄好了,你好歹,呃,我求你幫我關個窗吧?!蔽乙а狼旋X道。

  “準奏。”她慢吞吞地爬起來,開始了勞動。

  “我下去倒個垃圾,希望我上來之前,你——能幫窗戶關好。”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她一秒,逃似的溜走了。

  “奇怪,明明走的時候把垃圾帶下去就行了,用得著這么麻煩?”她無奈拿起掃把,環(huán)視這個空曠的教室,“連個地都掃不好?!?p>  “真是的,這么久還不上來?!?p>  算算時間,就快六點了,整幢教學樓應該就剩下我們兩個了。

  “你要是再不上來,我就要下去找你了?!彼谂R近后門的一張課桌上,額間滲出細密的汗珠,一雙修長雪白的大腿裸露在空氣中,肆意地來回晃動著。

  得見如此風景,也不枉我跑這一趟了。

  “你手里的是什么?”

  “你怎么老是這么聰明啊,沒意思?!闭f著,我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的紅色陶瓷小碗來到她面前,賤笑道,“這可我老吳家的獨門配方,文火七七四十九天熬制而成——好吧,其實,就是紅糖兌了點水,不過請放心,絕對不是飲水機里的水,我是去找食堂阿姨用水壺煮的。你今天不是身體不舒服嗎,所以啊,我掐指一算,唉,她就來了?!?p>  我察覺到她異樣的目光,連忙解釋道:“我······我······我不是變態(tài)啦,我不是有意窺探你的隱私的?!蔽业拖隆案哔F”的頭顱,將他深深埋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請慢用!”

  她掩面輕笑:“這是給我的嗎?”

  “明知故問。”

  “那就謝謝了?!彼凉M心歡喜地從我手中接過。

  “小心燙?!蔽义e愕地抬起頭,幸好她沒有追究我的責任。不過,若真要論起這件事,她本人絕對沒我清楚。

  她又一次毫無顧忌地笑了,暮色漸漸攀上了她的頸項,暗香裛裛,一雙杏仁眼彎成了月牙,掛在那名叫“回憶”的碧空中,依依不舍,不愿離去,不知不覺間,竟勾走了我所有的意識。

  “真好喝,有你的味道?!睖\淺的淚痕劃過臉頰,落入水中,“有些苦了,是只有當喜悅流過嘴角時,才能感受得到的苦澀?!?p>  “快別說了,怪別扭的?!蔽野褧湃胨龖阎校舆^那個被喝得一滴不剩的紅色瓷碗,默默地收進袋子里,“快走吧?!?p>  “等等,把那個給我?!彼沉搜畚沂种械耐该鞔?,伸出手,作討要狀。

  “要什么?”

  “那包紅糖?!?p>  “要它做什么?!彪m然我嘴上這么問著,但我還是很老實地交到她手中。

  “我是為你好,你想想,要是被別人知道了,肯定以為你是變態(tài),咳咳,這個理由是有些牽強。不過,話說回來,你把它帶著身邊,是想如法炮制,去撩妹嗎?我不過是只小白鼠,哼,效果還不錯吧,我還真被你差點感動到了,嗯,中央空調先生?”

  她話鋒一轉,令我無從招架。亦或者說,女孩子無理取鬧的時候,順著她便是了。

  “我發(fā)誓,此生,只愛你一人?!?p>  她訕訕地摸了摸微微泛紅的鼻梁:“車速這么快,還說自己沒經驗。”她怔怔地看著我莊嚴肅穆的神色,目光有些躲閃,“呃..那就······姑且相信你吧,希望你說到做到。好了,走吧!”

  她高傲地伸出手,我輕輕地搭了上去,虛拉了一把,滿足了她的虛榮心;“遵命,我的公主?!?p>  話音剛落,我輕輕啄了一下她細嫩的小手,滿眼戲謔。

  她那紅嘟嘟的臉蛋像九月里熟透的蘋果一樣。

  “那你愿意做我的騎士,永遠守護我嗎?”她后退了一步,襝衽為禮。

  “生生世世,”我將右手放在左胸口上并低頭鞠躬,“誓死相隨!”

  她甩給我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像柔和的陽光在蕩漾。生怕別人不知她此時此刻的喜悅,可惜,從頭到尾,只有我一個人在欣賞。

  “走著······”她緊攥著我的手腕,向前小跑。

  “來抓我啊。”在樓梯口,與我并肩而行的她,不動聲色地給我來了一肘,“抓不到我?!?p>  看著她遠去的身影,雙手枕在腦后,在后頭亦步亦趨地跟著,卻絲毫沒有追逐她的興趣,長吁了一聲:“唉,無聊。”

  其實,我走著她走過的路,她走著我將要走過的路,挺好。

  跟著她來到了小操場,便看見她站在最中心的位置,雙手叉著腰,鼓著嘴,似在埋怨我的姍姍來遲。而書包呢,早已被她丟到了一邊去。

  我將書包同她的并排放在一起,我揚手挽起她追風的發(fā):“說吧,有什么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我頓時有種毛毛的感覺,似乎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

  “你······再走近一點?!?p>  雖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還是照做了。

  “抱我?!?p>  “嗯?”

  “你到底要遲鈍到什么時候。我說,抱——我!”

  她深深地埋進我的胸膛里,淚水滂沱而下。

  “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你了。”

  我撫摸著她的長發(fā),無奈地笑道:“那你以前都是在耍我咯?!?p>  “以前······也是很認真的啦。但從沒有像現(xiàn)在一樣,如此······如此明白自己的心意?!?p>  許久,她才冷靜下來。

  “喂,你把我的校服弄臟了,要幫我洗干凈。”見她哭喪著臉,手足無措的樣子,心一軟,從口袋里拿出幾年前她贈給我的手帕,幫她擦拭淚水。

  “要是把這么漂亮的臉蛋給哭花了,我可不原諒你?!?p>  “哦哦,那今天晚上我到你家去幫你洗衣服,怎么樣?”她緊張地攥著我的衣角,如是說道。

  我滿頭黑線,尋思著她還有心情調戲我,就知道她已經變回了往日里那個大大咧咧的朱雨桐。

  “不,不勞尊駕了,我家······有,有洗衣機?!?p>  因為剛才的親密舉動,所以,直到現(xiàn)在,我們都沒來得及分開。

  我有意無意地靠近著她,她似乎也在迎合著。

  “好香啊?!蹦且凰查g,我的大腦就像喝斷片了一樣,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心底似有一個惡魔在咆哮:“三年血賺,死刑不虧!”

  我?guī)е蕾p的目光,審視著她的每一寸肌膚,當真是極美的尤物,那令人心醉的靡顏膩理,舉手投足間的翩翩風氣和她獨有的伴著花草味的芳香,無不令我心潮澎湃。

  正當我準備一親芳澤,“偷襲”成功的時候,她卻一把將我推開。

  我剛想質問她,卻被她一句周圍有人給驚醒了。

  我剛才究竟在做些什么,這可是在學校??!

  “不好意思,我我我,我好歹也是一個男人,所以······才把持不住的。”

  “好了,你不用解釋了,純情小處男?!彼Σ[瞇地走到近前,捏著我腰間的軟肉,“你也是喜歡我的,對吧?”

  我吃痛地喊了一聲,將腦袋偏向看不見她的一處:“怎,怎么可能呢?”

  “本來呢,我是想跟你說一個關于我的秘密。”她摟著我的手緊挨著我,幾乎將整個身體的重心全壓在了我身上,“或許,跟你一直不肯接受我有關?!?p>  我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但很快又散了去。

  我灼熱的目光緊盯著她,她亦出神地看著我,視線碰撞,擦出火花。我們都在賭,對方會先開口。

  霞光在她的臉上留下影子,長長的睫毛眨動,像是在說話。

  我只是因為害怕失去那可笑的面子,便白白放走了這一段姻緣。

  直至太陽下山,我們倆終是沒有人來打破沉寂。

  “走了······”

  下了地鐵,也到了該分開的時候。

  一路上,她都沒有再跟我說過話,只是主動挽著我的胳膊,乖巧地一言不發(fā)。

  “你沒事吧,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或者,你到我家去,你不是說還要幫我洗衣服呢嗎?”

  “不,不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放心,我沒事?!?p>  “那好,我先走了?!蹦菚r的我還不知道,女人是最歡口是心非得了。

  “等等!”她叫住了我,“那個,手帕我洗好,明天還給你?!?p>  “嗯?!?p>  “你真的沒有別的什么想說了嗎?”

  “哦,當然有?;丶覄e忘給我打電話?!?p>  “嗯——嗯?!彼椭^,像是故意把頭發(fā)垂在面前,遮住半張臉,讓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再見······”

  朱雨桐飛奔出小巷,鉆進一輛私家車里,低聲啜泣著:

  “傻瓜,你知道嗎,你要是主動一點,結局也許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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