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拯坐在車后座,輕輕撫須,嘴角含笑。
窗外的烏城啊,破潰慘淡,已經有了些崩潰的跡象。
只要今晚再被地魔入侵一波,那烏城就真的完蛋了。
到處都是想往外開的車。
和市政修路的人起了沖突,非?;靵y。
守備軍端著槍支一隊隊向前壓,人們不得不停下車輛。
但是他們還是會跑的,就算是走也要走出去。
根據政務部門的統(tǒng)計,光是今天就有近十萬人在逃離烏城。
再不逃命就要死在這兒了。
曾經的東海港灣大城,富足繁榮的大都會,即將成為廢墟。
盧拯知道自己這次能夠立下大功。
因為市政修路隊的人發(fā)現了梨樵街的一個坑洞竟然有封?。?p> 封印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下的!
天洲研究符文的人倒是不少,但是能實用符文的人卻沒有多少。
而且烏城絕對是沒有的!
那這封印是誰下的?
近幾日有古洲宗門入境,據觀察,她們的實力非常強大,曾在動物園輕松降服三目豹。
而且據目擊者稱,當時的她們,也用了陣法。
梨樵街的洞口封印是誰下的,答案很明顯了。
盧拯躊躇滿志,只要這次和她們合作,救烏城于危難之中,那么自己副市長的位置就穩(wěn)了!
劉仄是個聰明大氣的人,誰能給他辦成事,他絕不會吝惜獎賞。
這也是盧拯愿意去奔走效勞的原因。
想了想自己知道的一些古洲的信息,盧拯對下屬道:“你確定古洲的姑娘們也會喜歡這些香水飾物?”
下屬肯定道:“只要是女人就會喜歡,這是書上教的?!?p> “胡說,書上什么時候會教這些?”盧拯以前是教師,哪里聽說過這么一個說法。
下屬笑道:“嘿嘿,又不是學校里的書?!?p> 盧拯道:“哼,待會兒正經點!你要影響了我烏城形象,罰你半年薪水!”
“好,好?!毕聦龠B忙點頭。
車在守備軍的指引下,還算一路順暢。
停在夏語樓門口,盧拯整理了一下衣服。
“整理下衣服,提上禮物?!北R拯對下屬道。
下屬趕緊對著光滑如鏡的車面整理衣服。
盧拯和他的下屬挺直了腰桿,朝大門走來。
服務生瞥見了盧拯,心說這不是政務樓里面的大人嗎?
他趕緊上前來。
“盧先生您好,請問是要備宴嗎?”
“不,我找人?!?p> “您請說?!?p> “是幾個氣質非凡的女子,穿著古洲的服飾,有白色有紅色。”
“噢,可是她們在二樓的不擾包廂……”
“帶我去,我是來拜訪的,并無惡意。”
“是?!?p> 服務生領著盧拯和他的下屬往一邊走去,服務生趁機拍馬屁。
“盧先生,本來二樓包廂沒有按鈴,我們是不能去打擾的……但是我們特意為您……”
話還沒說完,這時二樓傳來了不小的噪聲。
“祠奉叁,你該不會是沒錢吧?”
“還烏州第一刺客給不起錢嗎?”
“太丟人了吧。”
“……”
盧拯愣了一下,這些聲音好熟悉,還提到祠奉叁了?
他上前一看,愣住了。
劉恤的家人怎么在這兒?
祠奉叁怎么也在這兒?
“誒?你們怎么在這兒?”盧拯忍不住道。
眾人聽到聲音,循聲望去。
劉恤母親一下就飆淚了。
“盧先生!你在這兒太好了!這個祠奉叁拿錢不辦事啊嗚嗚嗚嗚!”
聽到這話的祠奉叁一下就呆住了。
老子怎么就拿錢不辦事了?
我正在辦事,你們來攪了我,還倒打一耙?
看到盧拯在這兒,祠奉叁心說終于有明理的大人來了!
“盧先生,您可要為我主持公道啊!”
“我在這兒做我的任務,這群人突然就來了,直接把我暴露在目標面前,我還怎么做?”
“現在我已經交清了雙倍賞金,這些人還胡攪蠻纏!”
“您一定要為我主持公道啊!”
祠奉叁吼出了心聲,差點流出委屈的淚水。
我攢了十年的錢?。?p> 這邊劉恤的家人也怒了。
“什么烏州第一刺客?我看都是吹出來的!”
“沒有真材實料還敢攬我們的單子?”
“就你這樣的刺客,大街上隨便一拉都比你強!”
“我看他是騙子吧!”
“盧先生,你一定要法辦這個騙子?。 ?p> 一群人的嘴嚷嚷起來,更有殺傷力了。
盧拯被眼前的事情弄得都忘了自己是來干什么的了。
擺擺手示意他們夠了,他對祠奉叁道:“祠奉叁,你說你被他們暴露了是怎么回事?”
祠奉叁一指隔壁門口站著看戲的千弈,道:“這就是千弈,我正在監(jiān)視他,誰知道這群人就來了!”
“千弈?”盧拯看向這個看戲少年,心道這就是孟烈說的變態(tài)殺人魔?
他回過頭來,對祠奉叁道:“他的修為沒你高,你直接殺他不就行了么!”
劉恤的家人又鬧起來了。
“對啊,這就是個慫包!”
“人就在面前都不敢殺!”
“還什么散云境高手,都是假的吧!”
“盧先生,他肯定是騙子!”
“騙子!”
祠奉叁怒不可遏,道:“那你們來殺,當場給我殺了千弈,我再給你們十倍的錢!”
“哼!你以為我們傻嗎?”劉恤家人中一個年輕人道,“這種變態(tài)殺人魔,當然要借刀來殺他啦!”
說罷,他們就看向盧拯。
“盧先生,您能不能想想辦法把他抓了!”
“對啊,盧先生,您找個借口抓他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他就在眼前啊,盧先生,可不能讓他跑了!”
“我們恤兒以前可是幫了你那么多??!”
眾人齊齊圍住盧拯,盧拯臉色越來越黑。
市長就沒讓我管這事,我要是瞎管,就是自己找死!
我不忍心才給你們指了條祠奉叁的路,結果你們倒好,又把祠奉叁的路堵死了!
這么蠢的一家人,那劉恤死得好!
現在不死以后也要被你們害死!
“走開!”盧拯終于怒聲道,“我還有市長的要事辦,你們讓開!”
劉恤母親嚎哭捶地,聲音凄厲:“恤兒啊……你是幫了個白眼狼啊……你死的好慘啊……”
盧拯直接伸腿邁了過去,回頭對看傻了的服務生道:“她們在哪個包廂?”
服務生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就是隔壁的二三二三?!?p> 盧拯看著打開的門,皺眉道:“這門大開著,豈不是打擾了貴客?”
他的下屬提著禮物跟了上來,回頭對服務生道:“你不是說夏語樓不讓人打擾二樓包廂?”
服務生也是一臉疑惑:“剛才他們說祠奉叁先生的親人,祠奉叁先生又是一個人一個包廂,我以為……”
“……”
真是無語。
盧拯搖搖頭,整理衣領,便要走進去。
一旁的千弈突然伸出手來擋在他面前。
“干什么?”
“哼,你個惡徒,攔我作甚?”盧拯看見是導致這一切發(fā)生的罪魁禍首,便皺眉道。
千弈笑道:“我就攔你了,你又憑什么進去打擾她們?。俊?p> 現在修為就是資本,我有師姐們,在烏城就是能橫行霸道!
你既然不客氣,那我能給你好臉色?
可是盧拯并不了解其中奧妙。
他對千弈這個惹事的家伙沒有好臉色,冷笑道:“我一切為了烏城的秩序和穩(wěn)定,你呢?只會制造麻煩的惡徒,來此作甚?”
千弈更不爽了:“說的好像是我把烏城毀了一樣……還有,我憑什么不能來?這夏語樓是你家開的?”
“呵呵,伶牙俐齒的小賊,我本不想處置你。但你要攔我做事,那就由不得我了?!?p> 盧拯見功名就在眼前,卻有小賊攔路,心中怒火自生。
他退后一步,打開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恒將軍,對,是我?!北R拯道,“我這兒遇到一個高手,說是想要和你大戰(zhàn)一場?!?p> “沒錯,是個違法亂紀的惡徒。”
“你要收了他就快來,他正在逞兇呢!”
“嗯,情況危急?!?p> 盧拯看著千弈,笑容冷峻。
惹誰不好,偏要惹我盧拯!
等著被恒戟給活生生撕成碎片吧!
通話的那頭,恒戟興奮道:“盧先生,我離你不遠,我馬上來!”
他收起手機,對部下道:“走,去夏語樓?!?p> “夏語樓?”部下奇怪道,“去那里干什么?吃飯?”
“吃個屁!去打架!”恒戟笑罵道。
部下皺眉道:“會不會不太好……市長叫我們守好街道啊?!?p> “地魔白天肯定不會出來的,有什么好守的?”恒戟道。
“那萬一……”部下神色猶豫。
恒戟哼道:“磨磨唧唧,我自己去了!”
說罷,他就背著巨刃,一個人往夏語樓而去了。
可是恒戟才走沒兩分鐘,一輛越野車停在了恒戟部下的面前。
恒戟部下看到越野車的車牌,趕緊走上前來。
車窗緩緩搖下。
是劉仄。
他往外看了幾眼,奇怪道:“恒將軍呢?”
“額……恒將軍他……”恒戟部下支支吾吾,心頭有點慌張。
劉仄聲音陡然變厲:“說!”
“恒將軍去打架了?!焙汴肯聡樍艘惶?,趕緊道。
“打架?”劉仄微怔,怒道:“什么時候了還去打架?”
恒戟部下道:“是盧先生叫的,好像夏語樓出現了暴徒,需要恒將軍鎮(zhèn)壓!”
“啊?”
劉仄心說盧拯不是去拜訪靈桑眾了嗎?
怎么又有了暴徒?
莫不是有暴徒攻擊靈桑眾?
誰敢這么囂張?
劉仄心頭微跳,對恒戟部下道:“現在你們分一半的人隨我去夏語樓,快!”
恒戟部下心說難道事情嚴重到連市長大人都知道了?
心中一時有些后悔沒第一時間跟著恒戟前去。
不過事情看起來很緊急,也想不了太多了。
他趕緊前往守備軍的軍陣。
“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