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尤合上眼皮,很快陷入昏睡。他進入了一片黑暗的空間里,忽然一條縫隙裂開,一道微光灑下。
孟尤耳邊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你是誰?”
“你又是誰?”孟尤反問,他環(huán)顧四周,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物體。
“難道這就是夢蟲?”孟尤心想。
“我不叫夢蟲,我叫噬夢蟲。那是小天給我起的名字?!蹦搪暷虤獾穆曇粼俅雾懫穑嫌炔虐l(fā)現(xiàn)這個聲音好像是直接傳遞到他的腦子里面。
“噬夢蟲又是什么?”孟尤疑惑,他忽然察覺到什么,驚訝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肯定啊,你在夢境里,夢里所有事情我到知道?!?p> “竟然有這么強大的能力?!”孟尤震驚。
這時黑暗之中又裂開一小個口子,又一道光亮照射進來。孟尤眼見這束光在半空中拐了個彎,直接照到他臉上。
“呵呵,這個夢是甜的?!笔蓧粝x的聲音響起來。
孟尤想起西大說過它是以夢境為飼料的。于是孟尤問:“你這是已經(jīng)在吃,唔...吃夢了嗎?”
“對啊。我感覺你好像有點特殊,這都已經(jīng)是第二個夢了。平時小天那可沒有這么多夢?!?p> “額,在我這你大概是不會餓肚子了。我有個問題,你這算是寄生在我身上了嗎?”
“不算,得經(jīng)過你同意我才能寄生?!?p> “那你怎么就能吃我的夢了?”
“因為我們靠得比較近,在一定范圍內我都能進入別人的夢境里?!?p> 孟尤有些驚訝,這和西大說的好像不太一樣。但他還沒來得及追問,手臂感覺忽然劇烈震動起來。
完了,這熟悉的感覺......
孟尤睜開眼一低頭,果然是手邊的手機又震動了,放得太近觸感太清晰了。
孟尤拿起手機,竟然是馬哲,他好像從來沒給自己打過電話。
“喂?”
“你在哪?”
“宿舍,怎么了?”
“來市第一人民醫(yī)院,早上那間病房。”說完馬哲掛斷電話。
孟尤坐起身,他知道馬哲不會無緣無故讓他過去。他看了眼枕頭邊的噬夢蟲盒子,把它收進了口袋。
“大家伙,我出一趟門,不用給我留燈?!泵嫌纫贿吪老麓惨贿呎f道。
“你去哪?”王勇問。其他兩人也投來詢問的目光。
“有個社團的學姐生病住院了,我去看看情況?!?p> “哎,小孟可以,幾天沒見還勾搭上學姐了?!蓖跤麓蛉ふf。
“別瞎說?!泵嫌却┥闲幼吡顺鋈ァ5茸叩揭粯?,他才想起現(xiàn)在已經(jīng)九點多,去一趟醫(yī)院再回來肯定是宿舍門禁了。
“看來今晚要睡在醫(yī)院了?!泵嫌葒@氣。
......
孟尤打車到醫(yī)院門口的時候已經(jīng)是接近十點。他沿著記憶的路線走,夜晚的醫(yī)院安靜得可怕,孟尤輕微的走路聲都會有清晰的回音。
黑暗覆蓋了大部分的地方,只有值班臺散發(fā)著明亮的光芒。偶爾幾間病房里傳來一聲咳嗽。
空曠的空間里,一陣微風吹過,孟尤打了一個冷顫?,F(xiàn)在仍舊是夏天,不知道這里為何會如此陰冷。
突然有人輕輕拍了一下孟尤肩膀,孟尤全身肌肉繃緊,驚叫聲被他硬生生地憋回喉嚨里面。他忽然想到一些恐怖的傳說,在醫(yī)院或者其他死人多的地方,如果有人拍你肩膀,千萬不要回頭。
平時覺得荒誕的說法,在此刻忽然變得真實恐怖。尤其是經(jīng)歷過幾次怪事之后,孟尤其實也開始相信一些鬼怪的說法。
就在孟尤大腦胡思亂想的時候,后面的人說話了:“你是干嘛的?”
聽上去好像是個人?孟尤松口氣,他回過頭,原來是個護士,而且她眉目清秀,在昏暗的燈光下也絲毫不遜色。
“我是來探病的。”
“探病的?這么晚?”護士疑惑地看著孟尤。
孟尤編了個借口:“我原本一直在病房里,但有點急事,辦完回來的。”
“是哪個病房?”
“額...我記不得病房號,但我知道位置,你可以跟我一起。”孟尤指著一個方向。
護士顯然不怎么相信孟尤,于是她點頭,跟著孟尤一起往前。他們來到冷婧的病房門口,孟尤敲門,雪莉過來開門。
“是你啊,護士姐姐是來干嘛的?”雪莉詢問。
“沒事,我就是來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護士見孟尤確實認識這病房里的人,也就放下心來,她說,“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就繼續(xù)查下一個房間了?!?p> “好的,暫時沒有什么事情。”雪莉說,她目送著護士離開。
孟尤進到房里,冷婧正躺在床上睡覺,馬哲坐在旁邊的凳子上若有所思。
“怎么回事?”孟尤問。
馬哲抬起頭:“冷師姐徹底暈過去了?!?p> “徹底?什么意思?”
“叫不醒了?!?p> “什么?!”孟尤十分驚訝。馬哲詳細地復述了一遍事情經(jīng)過。
他們今晚按照下午說好的,再一次去太平間嘗試觸摸尸體。原本大家以為最壞的結果就是再一次暈倒,可沒想到,冷婧這次暈倒,卻再也醒不過來。
“冷師姐沒死吧?”孟尤問。
“那倒沒有,比較接近于植物人的狀態(tài)吧?!?p> “就沒有辦法醫(yī)治了?”
“醫(yī)生說暫時沒有辦法?!?p> 孟尤沉默,片刻他又問:“你有辦法的是嗎?不然你不會大半夜地叫我過來?!?p> “我叫你來是想問問你和西區(qū)事務所聊的結果?!?p> 孟尤不解:“這個時候問這個干什么?”
馬哲推推眼鏡:“你記得我和你說過嗎?林穎兒那個夢不太尋常。”
“記得。”
“我覺得不尋常的原因,是西區(qū)事務所說的話,證實了你做的夢。但是他們又是怎么知道這個夢的?我說過死者托夢的可能性不大,那就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可以窺探到別人的夢境。如果是這樣的話,說不定他們的辦法會對冷師姐有用。”
孟尤愣了愣,他沒想到馬哲竟能分析到這一步,其實他想的和事實基本差不多了,不過一些細節(jié)上面有所不同。
“也可以任務他們是窺探別人的夢,但按照他自己的說法,他是可以抓到別人的夢?!泵嫌日f道,然后他把今晚和西大的聊天內容復述給馬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