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乘著一輪明月,卻見這片綠洲并不大,想來只是中心有一湖泊,不是很大,但卻清澈見底,印著一輪明月,此時已是夜深人靜時。
蘇子墨讓江離去周圍警戒,以防有人跟來,牽著馬車在短短幾條巷道中尋訪,卻見一條黑漆漆的道路末端,已經(jīng)延伸至沙漠里的黑房子上,寫著醫(yī)館。他們徑直而去,敲了半天門,里面也沒動靜。
“蘇兄,這大漠兇險,應(yīng)該只能等天明了!”
吱呀...
就在岳光剛說完,卻聽那老舊的木門發(fā)出了晦澀的聲音,里面亮著一盞燈,卻見一個蓬頭垢面的老太太站在門口。蘇子墨看著岳光打臉的樣子,有些滑稽。
老太衣著樸素,頭發(fā)花白,臉上溝壑縱橫,彎腰駝背,想來年級絕對不小。蘇子墨趕忙迎了上去,行了一個禮。
“老婆婆,你家是開醫(yī)館的?”
這老太卻是不管,看了看玉麒麟身上背著的羽皇子,一招手,讓他們進去了。
進去之后,蘇子墨真是大開眼界,小小的屋子竟然如同一個圖書館,下面一層全是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古籍,灰塵中多是手印,想來應(yīng)該是時時翻看。
踩著吱呀作響的木梯,他們上了二樓,樓上空曠,除了一間睡覺的房子,便是一間正廳,不大,但卻也各種瓶瓶罐罐擺了一堆,其中都是藥草。
“放下吧!”
將桌子上油燈點燃,也算是亮堂了起來。老太將羽皇子胸口的繃帶解開后一看,眼中卻是出現(xiàn)了驚懼。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九重天。”
老太單憑一眼,竟然能看出是九重天所致的傷口?別說是蘇子墨,就連岳光都有些不可思議。
“命能救,傷了靈脈,修為算是廢了?!?p>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在就九重天手底下?lián)旎貤l命,不錯了,一千金!”
老太說完,卻見在那一堆瓶瓶罐罐之間開始翻找,終于在一個角落,拿出了一個落滿灰塵的葫蘆。用嘴一吹,隨后打開,放在了羽皇子胸口的傷痕上。
羽皇子胸口的傷痕并不像是普通刀劍所致,如同被什么鈍器直接錘開,但是周圍胸骨并未斷裂,蘇子墨想想,怎么也想不到是什么打得,畢竟鈍器即便是內(nèi)傷,在有骨頭的地方,肯定是先傷骨頭??!
老太放了半天,卻也不見抖動,里面的藥粉也不見出來。
“嗯?出來啊,在里面干什么?”拿起來,老太迎著燈火,一只眼睛斜覷這里面,說道。
待到再次放上,卻見一條黑漆漆的蜈蚣爬了出來,全身和墨一樣黑,沒有一點其他顏色,到了羽皇子傷口上時,竟然開始吸血,本來只有小拇指長的蜈蚣,將周圍污血吸干的時候,竟然有半尺長。
隨后但見蜈蚣竟然透過傷口,進了羽皇子的身體。蘇子墨看著都覺得惡心,不過這老太應(yīng)該是默國的巫醫(yī),默國人最喜歡這種巫蠱之道,雖然沒見過,但也的確神奇。
“你們是什么人?”
“小生逐鹿書院,蘇子墨!”蘇子墨趕緊行了一個禮說道。
“我看你面色也不好,中的什么毒啊?”
聽見此話,蘇子墨更是佩服,傳統(tǒng)醫(yī)道講究望聞問切,這頭一個便是望,這老太單單是看自己一眼,便知道自己中毒,佩服的五體投地。這本事要是放到現(xiàn)代,不知道該省去多少麻煩。
“凈斷花毒!”
“宋小七?”
這個名字,可是蘇子墨心中的一枚釘子,聽到這話,想來這老太絕對不是尋常人物,二十年的事情定然知道許多。
“您怎么知道?”
老太卻也不說,低頭悶聲向著自己的臥房而去。
“待會蟲子爬出來,幫我蓋好蓋子,錢放到桌子上就行了!”
蘇子墨明顯有些不甘心,青銅葵花查了這么久的宋小七,都沒有絲毫音信,此時遇到當(dāng)年一個舊人,他怎么可能輕易放過這樣的機會。
“岳兄,錢算我借你的,到了佛陀城我一定還你,給她兩千斤,我也想讓她幫我治一治?!?p> 岳光都還沒來得及說話,蘇子墨竟然直接沖進了老太的房間,隨后將門緩緩關(guān)上,卻見老太并未睡去,而是站在窗口,看著窗外的那一路明月。
聽見蘇子墨進來,卻也未曾有任何動作,渾濁的眼中,似乎泛著難以言表的光芒。
“老人家,是我唐突了,這凈斷花毒,是否能解?”
...
“你是當(dāng)年那個孩子?”
良久之后,老太開口了,果然和蘇子墨想的一樣,這就是二十年的封城之戰(zhàn)中的舊人,即使不是,也應(yīng)該知道些什么,若是能找到宋小七,說不定他的武道靈脈就能找到。
“是!”
“二十年了,那件事過去太久了,若是再不提起,都該忘了!”
“婆婆,您是?”
“我和當(dāng)年那件事情沒關(guān)系,你多想了,我只是找到一些消息而已,這凈斷花毒,除了宋小七,在加上你的先天武道靈脈能解,再無他法?!?p> 想來也是,畢竟神醫(yī)江煙雨都說了,怎么可能會有錯,但是宋小七,一定不能放過。
“那婆婆可知道宋小七的下落!”
“不知道,當(dāng)時出了正陽宮,宋小七便消失在了江湖,沒人知道,他是默國人,但天下各國醫(yī)術(shù),他全部精通,若是蕭霜那毒君子活著,應(yīng)該知道!”
“您認(rèn)識蕭霜前輩?”
“認(rèn)識,不過都死了!”
顯然這老太應(yīng)該是不知道蕭霜老前輩還活著,但是蘇子墨此時不確定能不能告訴她,畢竟此時牽連重大,若是說了,說不定此時他們這一船的人都會被打翻。
“怎么,你也認(rèn)識?他什么時候死的?”
“不認(rèn)識,我聽姜婆婆提起過!”
“姜媒婆啊,那老太婆還沒死?”
“您說什么呢,姜婆婆精神著呢!”
蘇子墨雖然嘴上這般說,但心里其實一直有個疑問,蕭霜,九爺,還有如今面前這個不確定身份的老太,為什么都要叫姜婆婆為姜媒婆?還有上次他見蕭霜的時候,為什么他只與自己講了封城之戰(zhàn),并沒有提及宋小七的事情。
老太此時想來是累了,轉(zhuǎn)過身上了床,蘇子墨見此,也是識趣,畢竟這可是女子臥房,他這樣闖進來就已經(jīng)是大不敬了,所以也未敢多做停留。
就在他剛到門口的時候,老太出聲了。
“桌子上有一個青色玉瓶,夜光玉所致,里面的東西,可壓制你體內(nèi)寒疾不發(fā)?!?p> 蘇子墨聽見,回身趕忙行了一個禮,這夜光玉極為珍貴,蘇子墨其實剛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
“多少錢?”
“看在姜媒婆的面子上,送你了!”說著老太轉(zhuǎn)過身去,背朝蘇子墨“你要去恒都城,切勿魯莽行事,命才是最要緊的,別丟了性命?!?p> “是!”
蘇子墨口中應(yīng)允著退了出來,此時卻又想起了那封城之戰(zhàn),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當(dāng)年自己的父親母親,到底有何種能量,竟然讓二十年后的自己,還能受益他們當(dāng)時所累積下來的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