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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無劍

第3章 拋磚迎玉

竟無劍 林焰姬 3115 2020-01-30 01:21:41

  蘇子墨躺在床上,沒有了春曉的內(nèi)力支撐,繼續(xù)感受著刺骨的冰冷。剛才姜婆婆的話語中,父親母親這兩個人,讓他想起了前世的父母,可能最對不起的便是他們了。

  但是對于這一世的父母,由于記憶從兩歲開始,他并沒有太多的印象,只記得父親是個武道修行的狂人,母親是一個特別溫柔的人,至于他們的生死,全然不知。

  梅雨時節(jié)末尾的幾天,蘇子墨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不堪重負(fù)。

  這一日倒是小雨梭梭,但卻并不感覺陰冷,坐在觀景亭內(nèi)的蘇子墨靠著火盆,倒是感覺舒服許多。

  在湖邊只見一人一身蓑衣,竟然就那樣大搖大擺的走了進(jìn)來,身材消瘦,長相奇丑,手中莎草上還提著兩尾紅鯉魚,應(yīng)該是平日里和他最要好的學(xué)生:荊竹。

  此人雖然武道修為較弱,智謀卻是強(qiáng)項(xiàng)。到了近前,由于路上泥濘,草鞋都已經(jīng)被粘上了厚厚一層。

  荊竹倒是有禮貌,也不上亭子,在外面的臺階上就跪了下來。

  “見過師傅?!?p>  看見比自己年長的人,叫自己師傅,并且見人就跪的禮數(shù),蘇子墨的確短時間內(nèi)有些不習(xí)慣。

  “你起來吧,以后見我不用行跪拜的禮數(shù)?!?p>  “這怎么行,師者,父也,見師如父,怎么能不跪?”

  蘇子墨實(shí)在是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釋,只能說一句:“師命難違!”

  荊竹也不再爭執(zhí),放下手中兩尾紅鯉魚后,將一根竹筒緩緩遞到了蘇子墨面前。

  “師傅,弟子已經(jīng)將朝中六部,軍方,還有特有的特務(wù)機(jī)制,各大宗門家族的關(guān)系全部理清,竹筒內(nèi)共有三十二片龜甲,紅黑白三色字體各異,紅色代表太子,黑色代表三皇子,白色代表七皇子,綠色暫時中立,或者不明。”

  “荊竹啊,我讓你做這些,你就不想知道為什么?”

  “您若不說我便不問,這是弟子該有的本分。”

  荊竹雖然長得丑,但卻一身正氣,坦蕩于天地間,只是為人稍有古板,但卻是治世能臣。

  “只是弟子有一事不明!”

  “何事?”

  “師傅雖然年歲不大,但卻生性沉穩(wěn),那京城是何等紛雜之地,您為什么要選擇去哪里?”

  蘇子墨看著眼前的湖水,將手中已經(jīng)涼了的茶倒了進(jìn)去。

  “你看湖水清澈,我這一杯茶倒進(jìn)去,也沒變渾濁,后人來了,卻也不知道我倒了這杯茶,而這煮茶的水,就來自這湖里,只不過是到了他原本該去的地方罷了。”

  “弟子明白了,那師傅可否帶上弟子,您一向身子孱弱,弟子不才,倒有一把子力氣?!?p>  蘇子墨靜默,揮了揮手。荊竹走后,他看看竹筒內(nèi)的龜甲,隨后靜靜的給自己把把脈,雖然不是很準(zhǔn),但大毛病還是知道的。

  當(dāng)年在寒玉床上,他被人挖去靈脈,只因?yàn)樵谌〕龅臅r候,必須保持足夠的清醒,而那冰寒可保人體鮮活,寒氣入體,自然烙下了這寒疾。

  不過他還從自己體內(nèi)摸出了一絲中毒的脈象,雖然微弱,但是卻感覺時有時無,蘇子墨不能確定,所以不敢亂用藥,因?yàn)樗雷约旱纳眢w,稍有不慎,隨時都有可能被拉出去火化了。

  “少主啊,神醫(yī)江煙雨應(yīng)該三兩日就到了,到時候梅雨剛過,正好為你看看。”

  姜婆婆慈祥的聲音在蘇子墨身后傳來,手中那根桃木杖輕點(diǎn),卻看姜婆婆竟然踏空而行,雖然小雨梭梭,未曾沾染身體半點(diǎn),腳下更是沒有絲毫泥濘。

  “姜婆婆啊,挖走我武道靈脈的到底是何人?沒有舞蹈靈脈真的就不能修行嗎?”

  蘇子墨看見姜婆婆這輕功,心里的羨慕無以言表,但是他更想知道到底是誰,挖走了他的武道靈脈,雖然在記憶中有那個人的輪廓,但是卻看不清臉。

  而姜婆婆聽到,昏花的老眼中淚水不停的打轉(zhuǎn)。

  “你只需知道你的敵人,是大梁皇室便可,有些事情該到你知道的時候,自然你就明白了?!?p>  蘇子墨沉默了一會,隨后一笑,看著青山霧靄,心中自有盤算。

  “姜婆婆,我覺得原先的計(jì)劃,得改改?!?p>  “為什么?”

  “昨日夜里,春曉說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三清司出海,給那昏君尋長生不老之法,這不是什么秘密,但為何此次要隱匿行蹤,而以當(dāng)今皇上的手段,若真想隱匿行蹤,又怎么會被一般人看到,甚至有人混進(jìn)去,這不是他的作風(fēng)。”

  “你是說他另有所圖?”

  蘇子墨看著姜婆婆那溝壑縱橫的臉,將竹筒中的龜甲一一按顏色分類,擺成了不同的陣營。其中唯有禮部尚書和慶歷侯的龜甲最為不一樣,在這片大陸,制作此等龜甲,都加入了巫蠱之術(shù),姜婆婆一眼自然就看了出來。

  “這慶歷侯的龜甲上帶有裂痕,看來有崩壞的跡象,而這禮部尚書金寧的龜甲烏光凝聚,看來要起勢啊?!?p>  蘇子墨聽著這有點(diǎn)迷行的話,將信將疑,因?yàn)樗吘故且粋€九八五學(xué)院畢業(yè),徹徹底底的唯物主義者。

  “姜婆婆。您剛才說的話,準(zhǔn)嗎?”

  “這誰知道,我又不會解巫蠱之術(shù)?!?p>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按照你剛才所說,讓慶歷侯倒臺,讓金寧起勢,您派去京城的人手抽掉一半,去漠北銀龍旗下,等我命令,待會你也要與春曉啟程了,路上保重?!?p>  姜婆婆雖然剛想說什么但是卻又忍住了,畢竟京城如今安排的人手是為了保護(hù)蘇子墨入京的,不過從小到大,蘇子墨的性子,姜婆婆還是非常清楚的,想要做的事情,誰都阻攔不了。

  “明白,那老奴在大梁京都恒都城等你。”

  姜婆婆剛起步不久,蘇子墨便看見在逐鹿書院青山口的山腳下,一行馬車頂上,一道倩影,身姿曼妙。

  “你不去和她道個別?”

  “不了!”

  幾個字,姜婆婆卻也明白:“葵花明天到,江離明天也會回來,有什么事情差遣他們便可。”

  ......

  此時大梁皇宮中,皇帝南游的車隊(duì)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禮部尚書金寧也沒想到這一次皇帝南游就竟然會提前,說是想看看南方煙雨,也只是個幌子罷了。

  皇宮內(nèi),三清司恭恭敬敬的跪在大殿之下,皇帝看著手中的錦緞寫的簡報,臉色漸漸難看了起來。

  三清司三位長司全部都帶鐵面具,從未以真面目示人,腰間的彎刀上面還有未干的鮮血滴落。

  “一個小小的楚國奸細(xì),竟然攪得皇宮雞犬不寧,你們?nèi)逅臼浅愿娠埖膯幔俊?p>  “陛下,這絕對不是一個小小的楚國奸細(xì),此人的底細(xì)我已經(jīng)查明,他本是我們大梁的人?!?p>  聽見大梁人這幾個字的時候,大梁皇帝的臉上怒火瞬間消失,明顯這件事情變得復(fù)雜了。

  “大梁人?”

  “對,不僅是大梁人,而且對恒都城,還有我大梁皇宮極其熟悉的人,若是楚國奸細(xì),怎么會對我大梁這么熟悉?”

  三清司分工不同,而對于敵國奸細(xì),什么身份都有可能,所以他們這一次也是共同出動。

  “你們還查出了什么?說下去!”

  “此人可能與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有關(guān)。”

  聽到二十年前的事情,大梁皇帝坐了下來,好像想起來了什么。

  “二十年前那件事?他想要做什么?還是知道什么?”

  三清司聽到這樣的疑問,都有些詫異。二十年前,大梁皇宮血流成河,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就是在那三天之后,如今的大梁皇帝登基,成就了這二十年大梁的霸業(yè)。

  三清司中的軍三清明顯有些悸動,但是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

  “這個倒是不太清楚,那人口風(fēng)很緊,直接服毒自殺了?!?p>  “會不會和我兄長的兒子梁子炎有關(guān)?當(dāng)年兄長將皇位傳與我,如今他已經(jīng)而立之年,想要奪回這皇位?”

  “應(yīng)該不會,炎將軍一心為民,在西山保蠻夷不犯,陛下對他恩寵有加,并且我們在西山的人也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有什么其他的動作?!?p>  皇帝聽到此話臉上也是略微舒展了許多。

  “并且近日,江湖傳聞,那逐鹿書院的院長,指導(dǎo)千國的百里青山城城主百里飛雪不到半年時間,百里飛雪竟然已經(jīng)進(jìn)入九重天的實(shí)力,成為四國第七個封仙的人,是我大梁冷落此等宗師,才導(dǎo)至千國實(shí)力增強(qiáng)的?!?p>  “逐鹿書院?朕明日啟程,我倒是要見見這位沒有絲毫武道修為的院長,到底是何人?”

  其實(shí)這也算是三清司的一次信息匯總,皇帝只是南游后之前的安排而已。

  “這恒都城靜了太久的時間,所有人都以為太平了?。 被实鄞藭r再次恢復(fù)處變不驚的臉。

  “明日讓慶歷侯調(diào)兵北疆黃沙關(guān),禁軍加強(qiáng)宮防,進(jìn)出恒都城的人,一一盤查。”

  這恒都城可以說是大梁最安全的地方,三清司有些不明白皇帝這番舉動。

  “陛下,一旦如此,消息第一時間就到了楚國六扇門的耳朵內(nèi),如今三國已經(jīng)連橫,到時恐怕他們大軍壓境...”

  “你照做就是了,只不過是拋磚迎玉,放餌釣魚罷了?!?p>  三清司出門后,只留下大梁皇帝一個人,大殿之內(nèi)他緩緩渡步,口中不斷重復(fù)著四個字:二十年前、二十年前?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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