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城池,是數(shù)日之后的事情。陳鷹揚將那驚雷之花好好解剖了一番,察其紋理,觀其紋路。
令人驚訝的是,這花中的紋路也是異常復雜,經(jīng)書之內(nèi)并沒有記載,陳鷹揚也不知道這是一種什么紋路,但是可以看出這是由三個雷系紋路刻在一起,形成密密麻麻的重紋,著實令陳鷹揚汗顏了一把。
他現(xiàn)在只能堪堪將最基礎的元素紋路復刻出來,這種重紋他現(xiàn)在只能看看,增長見識。
但是臨摹從未停止?,F(xiàn)在,陳鷹揚已經(jīng)可以將最基礎的紋路完美的復刻下來了,雖然威力有限,但畢竟是種進步。
這全賴那圖騰神功的輔助,因為陳鷹揚得到的乃是整個世界最神異,最強大的幾種功法之一,是被證明過的神技。于是他開始用自己所學的紋路。銘刻在武器之上,但這又是一項巨大的工程。
這一天,陳鷹揚掐指一算,曉得那靈閣開啟的時刻又來了。
說起來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去武府了,自從上次靈閣開啟之后,他便再也沒有去過武府,無他,因為那已經(jīng)對他沒有什么幫助。
至于魏無庸那幾個人的死亡會招來什么懷疑?這個問題只是在陳鷹揚的腦袋像旋風一樣過了一下,就被拋諸腦后,因為他和武家早已沒什么可說的了,仇恨已經(jīng)加無可加,多一絲一毫,沒有一點影響。
…………………………………………
兩個年輕的人影在臺上爭鋒,其中一個少年身穿漆黑色的勁裝,看起來十分利落,上身的衣服很短,下擺很高,這是典型的大荒服裝,遵從不變的實用主義,適合于短兵相接的戰(zhàn)斗。
此時此刻,少年正在兔起鶻落,朝著對手以瘋狂的攻擊。
另一個少年的風格則迥乎不同,他身穿一襲白跑,那種面料乃是長空城內(nèi)找不到的珍稀織品,配合其頎長的身形,看上去頗有點飄然灑脫,整個人都透發(fā)出一種貴族子弟意味兒,舉止之間,甚有法度。和大荒少年那種粗野的風格大為不同,
和對面那個瘋狂攻擊的少年不一樣,他身形凝立場中,一點不為對面猙獰狠辣的攻勢所動。如果說對面是狂風暴雨,那么他就是暴雨之中的高山峻岳,無可撼動。
“斷云掌!”
對面少年,大喝一聲,施展出一套霸道至極的掌法,他現(xiàn)在哪里還不知道對方的技巧強于他百倍,唯有以力破之,這是最后的辦法了。
可惜,技巧他固然不是這個要塞內(nèi)的哥兒的對手,但是比起力道,他仍是差了一截,一整套掌法完整的使將出來,竟然讓對面動一下也夠嗆。
“可惡,真的這么強嗎?”他心中大吼,有點氣餒,事到如今,他已經(jīng)不奢望能夠取勝,他只想讓這個家伙動一下,離開原地,但這也成為了不可能。白袍少年沒有使出什么厲害的武技,只是運用基礎的借力打力之法,就把他打得沒脾氣。
“砰!”
勁裝少年使出最后的一掌,他抓住了那最細微的空隙,以為可以令對手稍微受創(chuàng),豈料對方身形一晃,眨眼間將他的攻勢化解了個干凈。
“真是沒勁,你們這些人未免也太弱了?!?p> 白袍少年將對手輕松擊退,皺眉接著道:“你還有沒有什么底牌?盡快使出來,別那些低等貨色來應付我,要是你技盡于此,我可要好好收拾你!”
勁裝少年止住后退的身形,道:“有,我的劍法最厲害?!?p> 白袍少年大笑道:“真是可笑,你也懂劍法嗎?也好,就一個早晨,我在這個擂臺上遇到了無數(shù)個聲稱自己懂得劍法的人,我再破例讓你班門弄斧一次?!?p> 勁裝少年臉現(xiàn)怒色,道:“別裝了,哼,真正的高手還沒來,你少要得意,長空城之中的高手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
白袍少年不屑道:“說什么高手?就是你這樣的貨色嗎?看來長空城真是飯桶之城,要塞投資建造的武府就培育出你們這種垃圾,我這次就是來考校你們的,哼!真是失望透頂,回去我就稟報家族,看來以后是應該少撥點款項了,”
勁裝少年聞言更加憤怒,道:“大荒的資源都被你們要塞的家族收入囊中,區(qū)區(qū)建造一個武府算什么?再說你的境界也不過是三重天而已,有什么資格來考校我們!”
這話說出了下院之中所有武者的心聲,但他們卻盡都鴉雀無聲,因為沒人敢觸這個霉頭,一旦惹其注意,少不了要上去被暴打一頓,這是還是其次,被那樣辱罵踐踏才是他們最害怕的。
因為就算是在家里躺上一兩個月都不要緊,在是被人用踩在脊梁骨上,是任何一個人都難以消受的,尤其是他們處在于這樣一個最好面子的年紀。
武府之內(nèi)的幾位教習站在遠處,默然看著這一切,這白袍少年這一頓數(shù)落無異于也令他們面上無光。
因為正在臺上被吊打的人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他們的弟子啊,不過這些人只不過是大荒上的賤民而已,他們自然不會冒著得罪大家族的風險去說上一句話。
只有一個年輕的教習有些蠢蠢欲動,此人就是之前陳鷹揚認識的關天運,偏偏他是這些人之中修為最低的,當然打敗那個少年他還是有信心的,可是當他想要上去深處援助之手時,出門之前家中父親的囑咐又浮現(xiàn)在耳畔,令他吞聲躑躅。
出門來到這里之前父親對他說:天運,你有一顆真誠善良的心,它常常讓你忍不住去匡扶正義,對弱者伸出援手,這很好,但我要你壓制這一點,因為你天賦不夠好,出身亦非望族,所以想要在這世上安然的走下去你就得學會忍耐,不但是忍耐你自己身上的,也是別人身上的羞辱。
白袍少年對于這種無力的辯白不屑之至,道:“你們這些人也配要求資源?真是可笑,資源不是用在廢物身上的,明白嗎?至于你說我沒資格考校你們,就更加可笑,你這個四重天的人在我手里過個十招都困難,你說我有沒有資格考校你們?這叫實力為尊,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p> 勁裝少年哂道:“明明只是個小屁孩,卻要說這么多大道理!”
“嘿,我看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p> 白袍少年動了,身影迅快若雷電,影影綽綽,破空而至。
勁裝少年掣出長劍,灑出漫天劍影,劍風呼嘯,十分凌厲,頗有點不簡單。
可惜,仍然奈何不了對手。
白袍少年身形靈動,雙手如同穿花蝴蝶,在劍影之內(nèi)游來蕩去,一次次的將他的劍招彈開。
“這就叫劍術(shù)嗎?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p> 白袍少年笑道,旋即施展一個絕妙的手法,眾人眼花繚亂,搞不清楚狀況,忽然驚駭?shù)陌l(fā)現(xiàn)勁裝少年的劍已經(jīng)不知何時到了他的手中。
勁裝少年向后退去,臉色慘白,身為一個劍手,劍卻被人奪去,這可說是奇恥大辱,他以后沒臉在跟人說自己是一個劍客了。
“哼!我給足你機會表演了,接下來就看我的!”
白袍少年自原地消失,忽然出現(xiàn)在勁裝少年身前,只一腳,便將令后者飛上數(shù)丈的高空處。
“哼!讓你們看看真正武術(shù):烈火燎原腿法!”
下一刻,他來到高空,漫天腿影朝著那勁裝少年灑下,果然招如其名,真像烈火燎原般,接踵而至,那勁裝少年不知道挨了多少下,早就昏了過去,像個沙包一樣落在遠處的地上,擦出一片血跡。
白袍少年站在臺上,俯視著臺下的人。
全場靜謐至落針可聞,沒有歡呼,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切,不發(fā)一語,幾個弟子仗著膽子跑上去抬走傷者。
他不是下院的人,準確的來說從今天開始,他就不再是下院的人,因為他剛剛晉升至四重天的境界。
于是他興沖沖的跑來告訴自己的同學們,說他即將離開下院,讓他們狠狠的羨慕一下,誰知看見這個白袍少年正在逞野,將一眾下院弟子打的落花流水,他登時便決定要用自己高一階的修為教訓一下這個小屁孩。
他們都知道這白袍少年是要塞內(nèi)的少爺,這一次是跟著來巡查本城的事務的,身份顯赫,所以他們自然不敢真的怎么樣,本來就是想和他隨便玩玩,這沒問題。
誰知這少年不但強橫的可怕,而且出言不遜,將他們?nèi)枇R的一文不值,在他們的頭上拉屎撒尿,為所欲為,于是下院的高手們都憤怒,紛紛要上去給他一點顏色,哪知甫一交手,便節(jié)節(jié)敗退,全然不是對手,還受盡了羞辱。
在場者都感到一種可怕的壓迫感,那是一種階級的壓迫,要塞內(nèi)的人將他們打得抬不起頭來,讓他們無話可說。
“下院沒人了嗎?哼!我就不該來這兒,接下來是內(nèi)院!真是不盡興,都是些貓貓狗狗?!卑着凵倌険u頭道。
“不巧,還剩一個?!?p> 一個聲音道。
白袍少年回頭道:“還有誰?”
一個人從遠處緩緩走來,只見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就是我咯?!?p> 白袍少年皺眉道:“你是誰?我列風來可沒耐性和你們這種貓貓狗狗過招了,純屬浪費時間?!?p> 那人在臺下站定,道:“我叫陳鷹揚,你不認識?沒關系,因為很快你就會牢牢地記住我的名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