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陳鷹揚和徐遠山開始了一段新的旅程,他們倆時而觀雷練刀,時而互相切磋。
有時常常半天不說一句話,有時又熱烈的激辯,為了某一招某一式,爭得面紅耳赤,為了一點點進步而開懷大笑。
最令徐遠山感到驚訝的是,陳鷹揚進步的迅速,其刀道的悟性更是十分驚人,時常舉一反三,問出他沒法回答的問題。要知道他的年紀要比陳鷹揚要大了好幾歲,而且步入武道的時間要比陳鷹揚長很多,對刀法的理解更是比陳鷹揚深刻。
但即使如此,他仍然為陳鷹揚的天賦和其刻苦勤奮所驚訝,更為其灑脫的性格而折服。
反觀陳鷹揚,也很喜歡這個剛剛認識的朋友,這不但是為了他對刀法的深刻認識,精湛的技藝,也為了他豪邁的人格,兩人常常無話不談,這更加促使他們的進步。
到了后來,陳鷹揚的刀法已經(jīng)由原來的破綻百出,開始發(fā)生了質(zhì)的變化,雖然狂雷六訣的最后一式他仍然打不出那種韻味,但是對于這門刀法,他已經(jīng)達到了小成的境界,完全可以說是初窺堂奧。
不但對刀法執(zhí)著,陳鷹揚還是體術(shù)狂人。何為體術(shù),就是以身體的拳、腳、肘、膝等為武器,與敵人對轟的戰(zhàn)技,每一個體術(shù)高手都要有一個強橫的肉身,陳鷹揚天生就具備這一點優(yōu)勢。
徐遠山也同樣不落于人,于是他們決定向著前面的區(qū)域走去,前方雷電密布,雖然距離雷谷的中心地帶仍然很遠,但是其狂暴的程度已經(jīng)超出他們的承受范圍之內(nèi)了。
為此他們不得不持續(xù)的快速移動,閃避從云層中落下的閃電,兩人來到近前,忽然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在他們前方的區(qū)域,雷電更加彌補,地上擺著許多人類和妖獸的骨頭,看起來活像個墳場。
但最令他們驚訝的事情并非如此,而是那片雷電密布的區(qū)域,地上插著一把大劍,正在不停的被雷電擊打。
那大劍與陳鷹揚之前在雷谷見到的所有劍都不同,它完好無損,劍身上的紋路清晰無比,完全不像是一把古劍可以想見,這把劍的主人沒準還活著。
有人將劍留在此地,以雷霆鍛造,練就神器。
既然劍在此,那么它的主人也許不遠,兩人這般想,再往前出閃爍的雷區(qū)觀看,果然隱隱有一個人影,被雷電沐浴著,看不真切,只能隱隱感到那是一個人。
兩人對目一視,俱都感到十分駭然,料想這一定是個極其可怕的強者,這種強者修煉時決不可打擾他,否則他們兩個小命肯定不保。
兩人回頭走去,忽然看見巖壁上生長一株花,那是被雷電滋養(yǎng)的花,陳鷹揚看的呆了。
這有什么好看的?徐遠山嗤之以鼻,對于花花草草,他全無感覺。
陳鷹揚只當他不懂,能夠生長這種地方的花朵必然早已適應(yīng)了雷電,并且和雷電成為了朋友,陳鷹揚仔細看那花朵,感到那花朵的根莖之中,必然銘刻了巖壁上的紋路,于是他摘下花朵,準備拿回去研究。
往回走時,陳鷹揚忽然提到自己在迷霧之中的遭遇,惹得徐遠山哈哈大笑。
徐遠山道:“那片地帶叫做雷谷迷霧,霧中有什么,沒人知道,只知道迷霧之中隱藏著怪物,但凡要穿越迷霧者,必須要收斂自己的血氣,快速通過,否則就會有生命危險,哪有你這樣當觀光旅行一樣慢悠悠的走的?!?p> 徐遠山接著道:“霧中的生物對于血氣非常敏感而渴望,只要是有血有肉的東西他們都想啃噬,之前就有的倒霉鬼死在那里,你小子能活下來真是奇跡?!?p> 陳鷹揚想起那可怕的電尸,同樣生出一種大難不死的感覺,倘若真的打起來,他必然不是那個電尸的對手,此人生前究竟是怎樣一個高手?陳鷹揚將其僵硬的面容記在心底。
再次通過迷霧,陳鷹揚已經(jīng)早不敢再像之前那樣慢悠悠的走了,而是收斂起全身的血氣,狂奔而過。
腳下響起骨頭碎裂的聲音,這些死在路上的人一次又一次被踐踏。
走出迷霧后的第一件事,陳鷹揚先在地上搜尋,卻沒有看到之前那個獨眼龍,看來這家伙跑了,他想起那家伙一身詭異的帶著斑點的皮膚,沒來由的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獨眼龍的修為要比他高上不少,他這次是放虎歸山,留了禍患,下次肯定會帶來麻煩。
徐遠山道:“你是長空城的人吧?”
這是他第一次問起陳鷹揚的來頭,在此之前他們從來不過問彼此的出身、來歷,直到此刻,即將別離。
“正是?!标慂棑P點首肯定道。
“帝國臣民?”徐遠山反問道,臉上露出不屑一顧的神情,嘲諷道。
帝國臣民,陳鷹揚亦覺得這幾個字很有點諷刺,不過他無異于對此發(fā)表意見,因為他本人的身份現(xiàn)在正在變得微妙,他只好反問道:“老兄是大荒里的人?”
徐遠山驕傲道:“我是純粹的荒人?!?p> 他特意將純粹兩個字念的很重意在指向陳鷹揚的不純粹,陳鷹揚笑了笑,沒有回擊,因為他的確是夠純粹荒人。
“再會兄弟,希望下次見面你我不是打生打死?!标慂棑P道。
徐遠山亦難得動容的感慨道:“難說,這年頭兄弟反目成仇早已不是什么新鮮事,不過下次見面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陳鷹揚聞言哈哈大笑,顯示出強大的自信,道:“到時你老兄只要不向我求饒才好呢?!?p> 徐遠山亦回以大笑。
“后會有期?!?p> “后會有期?!?p> 陳鷹揚長嘯一聲,手中鐵索飛出,人便向著懸崖上沿著陡峭的坡上飛去。
徐遠山站在谷口看著陳鷹揚遠去,他要走的是另一條路,忽然的,他想其某件事情,朝著陳鷹揚即將消失的身影大聲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聲音在山谷間回蕩,但是陳鷹揚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山頂?shù)拿造F之中了。
真是見鬼,怎么忘記問他叫什么了,徐遠山罵罵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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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鷹揚來到山頂,遠望周遭那云霧繚繞的風景,感到那山間吹來的涼風胸中一陣暢快,腳下的鐵索延伸往那頭的懸崖,消失在幾丈開外的濃霧之中。陳鷹揚踏上繩索往前走去。
前頭的懸崖上好像站著個人,陳鷹揚邊走著便凝目遠視,那邊隱隱有個輪廓,這是什么人?好像在等著自己似得,陳鷹揚忽然感到一種不祥的預感,。
再往前走,那人的輪廓更加清晰,濃霧的那頭傳來傳來一個喝聲道:“站??!”
濃霧散開,顯示出那個人的面目,陳鷹揚這次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人就是之前那個獨眼龍。
獨眼龍站在陳鷹揚腳下鐵索的盡頭,手持一把鋒銳的匕首,臉上露出冷酷的笑容道:“我手中這把匕首削鐵如泥,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將這鐵索削斷,屆時就算你有神仙只能也要葬身谷底,所以,你最好不要動。”
果然,還是不該留手,陳鷹揚想到。在對方實力高于自己的情況之下,有機會便應(yīng)該斬盡殺絕,留下他的姓名只會給他報復自己的機會。
不過陳鷹揚心中卻是鎮(zhèn)定,這種時刻絕對不能自亂陣腳,晃眼之間,陳鷹揚早已將四周的地形等狀況看在眼內(nèi),記在心中。
“怎么?想逃跑?我勸你還是收了這個心吧,現(xiàn)在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小子落在我的手心里了,知道么?現(xiàn)在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到時候我會考慮給你一條活路?!豹氀埤埵殖咒h銳的匕首,冷笑著。
自從在雷谷見識了陳鷹揚可怕的身體素質(zhì)之后他便不再小瞧于他,倒不是他沒有信心通過一戰(zhàn)而拿下陳鷹揚,但那畢竟有風險。
現(xiàn)在的狀況是陳鷹揚的小命捏在他的手心,只要他揮動手中的匕首,鐵索便要斷裂,陳鷹揚只有葬身谷底一途,因為就算是神仙從這種高度掉下去也得是個死,生死之際由不得陳鷹揚不聽他的,現(xiàn)在是他做主的時候了。
這就是樂趣所在,他要看到這小子的恐懼,因為后者那一臉輕松的表情令他尤其惱火,什么意思?那看起來就好像是自己落在他的手里似得,可惜情況剛好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