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記錯了嗎?徐靈山轉頭問胡悅:“劉一刀臉上的刀疤是在右邊還是左邊?”
胡悅一副奇怪詫異的表情看著徐靈山,說:“左邊,你現在問這個干什么?”
“我白天看到他的時候,他臉上的刀疤在右邊啊。”徐靈山問,“你沒有注意嗎?”
胡悅搖頭,說:“沒注意,我都要嚇死了!”
她看著劉一刀一步一步地朝他們走過來,壓低聲音,聲音打顫。
“他就要過來了,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啊?”胡悅咬住嘴唇,說道。
之前的一幅幅畫面都從腦海中劃過。
劉一刀臉上刀疤位置的變化,第一次下地鐵回頭時看到車窗倒影中的劉一刀,第二次下地鐵以后,突然出現在地鐵車廂中的劉一刀,以及剛才突然出現在馬路對面的劉一刀,等等,馬路對面……
一個猜想從徐靈山腦海中浮現出來。
他立即朝劉一刀之前出現的地方看去。
那個拐角,那個矗立在拐角的凸面鏡!
“鏡子!”徐靈山對胡悅說,“他是從拐角那個凸面鏡里出來的!”
沒錯,他們剛才出地鐵站以后,第一次看到劉一刀的時候,劉一刀就是站在那面凸面鏡下面!
徐靈山對胡悅說:“白天我見到他的時候,他臉上的刀疤在他臉上右邊,你說真正的劉一刀,刀疤在左邊,你想過沒有,你會在什么地方看到一個跟本人長得一模一樣,但是臉上刀疤所在位置卻相反的人?”
胡悅反應了過來:“鏡子!”
當胡悅喊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一直勻速朝他們走過來的劉一刀忽然腳步一頓,隨后忽然爆發(fā)速度,朝他們沖過來。
劉一刀的臉上浮現出猙獰的冷笑。
“既然你們猜到了,那就去死吧!”
一個不屬于劉一刀的、陌生的聲音從劉一刀嘴里說出來。
徐靈山把胡悅往旁邊一推,喊:“去砸了鏡子!”
他自己朝劉一刀沖過去。
徐靈山長了一副白凈無害的學生模樣,但如果誰真把他當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瘦弱書生,那就大錯特錯了。從他很小的時候,他外公就帶著他打拳,每年夏冬兩季還要帶著他去福岳山練功。他外公美其名曰練功,徐靈山卻一直覺得,他外公這是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學來的“虎爸養(yǎng)兒法”,讓他大冬天在雪地里打拳,大夏天在酷暑下蹲馬步,別的小孩在家里看動畫片,他在深山老林讀《逍遙游》,一邊讀《逍遙游,還得一邊扎馬步。得益于此,徐靈山的身體素質一直遠遠超出同齡人,從外表卻看不太出來。
這也是徐靈山不畏懼劉一刀的底氣。
劉一刀看上去身體比他更健壯,氣勢也更加逼人。
徐靈山一個縱躍,揮起右拳直接掄向劉一刀的右臉。
從動手的那一刻起,徐靈山就沒有收手的打算——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人還不好說呢。
誰知道是個什么鬼東西!
拳頭結結實實地砸到了劉一刀的臉上,很扎實的觸感,不是虛幻的構造,也不是什么奇怪的質感,就是一個真實的臉龐的感覺。
唯一跟真實人類不一樣的地方在于——
劉一刀挨了徐靈山這一拳后,竟然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哪怕他臉上都已經迅速出現了紅腫,他就像沒事人一樣,忽然抬起雙手抱住了徐靈山打出來的手臂,像是要鎖住它一樣,雙手一扭,一股強硬的巧勁直接給徐靈山一種自己的手腕要被擰斷的痛感!徐靈山不敢強硬掙脫,只能順勢讓自己的身體跟著劉一刀擰動的方向打了個璇兒,迅雷般抬起右腳,從上而下往劉一刀的頭頂倒踢過去。
繃緊的腳尖踢中了劉一刀的頭頂。
這一次劉一刀總算有了點反應,他動作略微停滯了一秒。
徐靈山就著這停滯的一秒,趕緊掙脫了劉一刀,往后疾退。
剛才交手的短短數個呼吸之間,徐靈山已經意識到,劉一刀是他遇到過的最難纏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