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這是非常普通的一天。
徐靈山怎么也沒想到,他在短短幾個小時以后,就再次見到了那個幫老王來送菜的年輕小伙子。他以一種怪異而扭曲的姿勢從橋上摔了下去,頭頂完全凹下去了一塊,血流了滿臉,面目全非,脖子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斷了一半。
圍觀的人很多,差不多幾十號人圍在橋下面,有人還掏出手機拍攝現(xiàn)場。
“這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變成這樣了?”
“嚇?biāo)廊肆?!”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舉著太陽傘站在人群里,右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好像受不了這血腥的氣味似的。
但她的眼睛又一直盯著這個血腥的畫面。
“這么年輕的小伙子,說死就死了,自殺嗎?”
徐靈山下意識地有點厭惡這個矯揉造作的聲音。
聽上去像是在可憐和哀嘆,卻一點真正的哀傷都沒有。
完全就是在看熱鬧。
“我跟你們說,現(xiàn)在這些年輕小伙子真不是當(dāng)年了,一個個這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喔——”
“不是自殺吧?!庇幸粋€穿著樸素、提著菜籃的女人反駁道,“如果是自殺,怎么會摔成這個樣子?”
“怎么不會了?誰好端端的會從橋上掉下來???這橋這么高的護(hù)欄,劉翔都跨不過去好不啦?”濃妝艷抹的女人一見有人反駁自己,立即就像個斗雞一樣提高了音量,咄咄逼人地懟了回去。
徐靈山厭惡地皺起眉。
他之所以認(rèn)出來死者是上午那個送菜的小伙子,是因為那座橋上還停著他上午送貨那輛車,以及他身上的衣服。
他腦海里還閃過小伙子笑起來的樣子。不可否認(rèn),確實很俊秀,而且很干凈。比他還像一個大學(xué)生。
如果老板娘看見了這一幕,她會有什么反應(yīng)呢?徐靈山覺得老板娘至少不會像這個濃妝艷抹的女人一樣惡意揣測一個死者。雖然他跟老板娘認(rèn)識時間不長,但他感覺老板娘再怎么喜歡罵人,也不是這樣的人。
“報警了嗎?”終于有人問了這個關(guān)鍵的問題。
“報了報了,警察馬上就來了?!庇腥苏f。
徐靈山站在圍觀的人群里,聽到人群里一個穿著汗衫、搖著蒲扇的老大爺大聲說:“這人估計精神有點問題,我剛才就看著他站在那邊橋上面,跟發(fā)了癲一樣,整個人跟被電打了一樣,然后突然就翻過護(hù)欄跳了下來。”
精神有問題?
徐靈山回想起他上午見到他的時候,說話做事什么的,都是很正常的一個人。
怎么會精神有問題?
“你看,我就說是自殺嘛!”剛才那個濃妝艷抹的女人立即嚷道。
“原來是精神有問題啊!”顯然也有人不喜歡這個女人,直接打岔了。
這個時候,徐靈山聽到他旁邊有個人陰冷地笑了兩下。
這兩聲陰冷的笑讓徐靈山身上頓時起了汗毛。
這個陰冷的笑聲簡直詭異,世界上怎么會有這種笑聲?感覺就像是恐怖片里那種詭譎的笑聲。徐靈山感到一種半夜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泡在看不到邊界的冷水中的驚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