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輯尾隨著她,眼看四周的守衛(wèi)走去其他處,便斂著氣息問正在眺望遠方的顧若飛:“接下...”
顧若飛聞聲忽地回頭,用嘴比了一個“噓——”,復又看向遠處。
顧若飛嚴謹、仔細,而她身后的蕭輯卻不淡定了,剛剛一動的嬌唇、柔軟的氣息和她望進自己眼睛身處的清淡神色,無一不牽動著他,內(nèi)心涌出一股躁動,看向自己身旁被暗色衣物襯得愈加苗條的身子。
嗯...想抱。
蕭輯就這樣...遐想著,然后忽然身上被拍了拍,“你看那邊?!?p> 顧若飛不見回音,遲疑地回頭去看他,“發(fā)什么愣?”
蕭輯晃過神來,后知后覺的問,“剛有什么事?”
顧若飛又轉回頭去看前方,道:“沒什么,回吧?!彼炱鹕?,借著暗色一路出了京都巡衛(wèi)司。
回到翊王府時,月色已沉,顧若飛不停步地直奔向自己的臨盎院,進屋時,忽的被身后的蕭輯拉住了手臂,聽他道:“我看看傷。”
顧若飛一聽,無所謂的在院內(nèi)坐下,只是雙手抱胸,偏不伸胳膊,戲謔問道:“我覺得你...”
蕭輯也隨她坐下,聞言,也不懼她的毒舌,道:“如何?”
顧若飛先是咬唇,似乎在仔細的斟酌詞匯,后慢悠悠的補充道,“越發(fā)地放肆?!?p> 蕭輯波瀾不驚,倒是一直在臨盎院候著蕭輯的板凳正從屋內(nèi)出啦,聞言聽見兩位主子的對話,著實是被嚇的不輕,忙又退回屋內(nèi),萎著頭,當烏龜。
蕭輯不怒不惱,也不反駁或應和,自去尋她的手臂,解開衣袖,拆開白布,手臂上結痂的顏色又深了幾分,安心道:“本以為今夜你像只貓兒似的攀巖走壁,怕是又傷著了傷口,現(xiàn)下看起來還好,晚上就寢時就不裹著傷口了。”
顧若飛“嗯”一聲,見他不再說話,收回胳膊,繼續(xù)雙臂抱胸,站起身,大爺似的向屋內(nèi)走。
走著走著,又被那人一拽,顧若飛眉頭輕皺,本想惱,卻被他擁入懷中,懷中的那股子暖意沖破了月夜下的寒氣從四面八方而來裹著她,然后忽然自己耳邊一陣低聲,她聽見他說:“我就是要放肆?!?p> 然后,突然的“哐啷”一聲,板凳摔下了院前的幾階樓梯,下一秒,板凳連滾帶爬的又滾回屋內(nèi),還不忘關上門,頭一萎,四肢縮,繼續(xù)當烏龜。
哎呦我的青天大老爺??!明明看見娘娘都要進屋了,怎的他兩人又抱上了!?
板凳縮著身子,內(nèi)心哀嚎不已。
板凳聽著外邊沒動靜了,正想著要不要探頭出去瞅一眼,自己身旁的門忽的就被人從外一腳踢開。
顧若飛徑直入了內(nèi)屋,上床,睡覺。
而再一次被驚嚇到的板凳則灰溜溜的出門跟在蕭輯身后。
蕭輯在院子里,腦中還記得她剛才掙脫自己時惡狠狠的眼神,唇邊忽現(xiàn)溫暖的柔意,然后便轉身出了臨盎院,徑直回宮。
而板凳未見他的神色,只得跟在他身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
這兩位主子是吵架了?還是和好了?
感情這玩意兒,真的是個迷啊。
*
翌日。
早膳桌上,顧意雋就一刻不停地提醒顧若飛今日要帶他回去看妹妹,顧若飛本來極有耐心地應聲,結果實在是賴不住這小鬼一直喋喋不休,顧若飛便直接剝了顆雞蛋塞進這小鬼嘴里,瞬時,飯桌上能安靜不少。
而蕭瀝擰巴著被捆了一夜的身體姍姍來遲,或是覺得自己委屈大發(fā)了,所以膽量也大發(fā)了,雖不敢像顧意雋那般與顧若飛直接發(fā)生言語上的沖突,但是偶爾“唉”、“難受!”、“哎呦”、“疼...”諸如此類的詞兒一個接一個的從他嘴里往外蹦,蹦著蹦著,一顆大白雞蛋杵到他眼前,蕭瀝順著拿著雞蛋的手看過去,顧若飛正眼神冷冷地看他,“別叫了,下朝后,如果宮里沒事兒就來相府,舒兒給你抱。”
抱小丫頭?
僅想一想軟糯的襁褓在自己懷里的畫面,蕭瀝瞬間就被被治愈了,手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吃嘛嘛香,干啥啥爽,身體倍兒棒,恨不得能直接點兵十萬上戰(zhàn)場,酣暢淋漓地打上他一場!
而且,當蕭瀝在顧若飛冷冷的眼神示意下接過大白雞蛋時,他竟然感覺到了來自師姐的...關懷?
關懷這詞兒,真驚悚!
蕭瀝不禁打顫,悄咪咪地問顧若飛:“師姐...這雞蛋里,沒...加料吧...?”
顧若飛冷哼,下命令,“不吃給雋兒。”
顧意雋聞言就搶,“我要我要!”
蕭瀝難得的沒有讓著顧意雋,一個大白雞蛋吞到嘴里,邊嚼邊安撫顧意雋,給他又重新剝了一個大白雞蛋。
膳后,顧若飛帶著顧意雋和水果兒們一起去了顧相府,哦,隨行的還有蹴鞠球兒,因為顧意雋不想將他的朋友一個人孤零零的扔在府里。
顧若飛聞言,并未相拒。
到顧相府時,已是上午巳時,顧意雋看了娘親和妹妹后就和蹴鞠球兩個小鬼神出鬼沒的玩著游戲。
趙尋嫣穩(wěn)坐廳堂,四大水果兒鎮(zhèn)守在旁,指揮著滿月宴事宜。
而顧若飛只有一個任務,看孩子。
趙尋嫣說這幾天顧意舒鬧騰的不行,身邊離不了人,所以顧若飛便接了這項差事。
此時,宮內(nèi)。
今日早朝結束的稍微早些,與往常一樣,早朝后,蕭瀝和顧洵去御書房議事。
只不過今日顧洵去的稍晚些,而御書房內(nèi),蕭瀝的心像是正在被爪子撓,急切的不行,遂走踩著貓步到龍椅旁,道:“皇兄...?”
龍椅上的蕭輯此時一身黑色朝服,頭戴冕旒,眉間不怒自威,拿起了御案上的一本折子,看著蕭瀝眼巴巴地走近就手扒在龍椅上,隨手便用折子在他手上打了一下,道:“離遠些,這么近,想造反?”
蕭瀝訕訕收回手,忙道:“哪兒敢啊,就是有個事...”
蕭輯雙目凝神注視手中的折子,一字應他:“講。”
“我看今日朝中無甚緊要之事,不如...皇兄你放我早早出宮?”蕭瀝將這商量的口吻拿捏的恰到好處。
可...奈何蕭輯不給面子。
“不準?!?p> “為何不準?”蕭瀝急得跳起來。
“不為何?!笔捿嬘谟干辖o手中的折子做了批注后,又重新拿了一本。
蕭瀝忿忿不平地看蕭輯一眼,腦子忽然一機靈,一笑道:“皇兄,是師姐讓我沒事早出宮的,她還在相府里等我?!?p> 蕭輯聞言神色一滯,但手下翻折子的手不漏絲毫破綻,道:“她喚你何事?!?p> 關于這事兒,蕭瀝老實交代了,但也添油加醋道:“昨夜師姐綁了我一晚,怕是心存愧疚,善心大發(fā),讓我去顧相府抱小丫頭玩兒呢!”
蕭瀝話落,卻不見蕭輯應聲,狐疑地又想說話時,忽然從御書房門口處傳來聲音,“臣顧洵,參見陛下。”
蕭輯一手拿折子,一手抬了下。
顧洵又言:“謝陛下?!彼炱鹕?。
蕭瀝整個人忽然如芒刺背,對著顧洵道:“哈哈顧洵大哥,你來啦,真巧啊?!?p> 只見顧洵對著自己一拜,道:“見過翊王殿下。”
蕭瀝連忙抬手,“顧洵大哥何須多禮。”
顧洵起身,看向蕭瀝,鄭重道,“翊王殿下,舒兒是微臣的女兒?!?p> 蕭瀝又是抓耳撓腮又是頓足搓手,心中沒了底氣,畢竟自己就是沖著人家家里的小丫頭去的,只能訕訕道:“顧洵大哥我知道...知道。”
此時,蕭輯道:“罷了,今日宮中無事,你們且回府去吧?!?p> 蕭瀝得了允許,三步并一步的就往御書房外走,走著走著就回頭看蕭輯,“皇兄,師姐也在,你...不去?”
蕭輯將手中的折子又換了一本,道:“還有折子未曾批閱,暫不去了?!?p> “哦?!笔挒r全當沒聽見這話,拉著顧洵徑直出了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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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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