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轉(zhuǎn)過身來,“您吩咐?!?p> 顧若飛舉起茶盞,淡淡的眼神看向他問:“你既今日直接來王府尋我,那是什么時候知道我身份的?!?p> 小二不慌不亂,笑答,“昨日就已接到消息說翊王殿下一行人已經(jīng)進(jìn)京,小的本來未曾認(rèn)出,只是小姐要了十幾人份的膳食便心生古怪,后來見青衣衛(wèi)便確定。青衣衛(wèi)的衣服雖然與一般護衛(wèi)的并無二致,多為一襲黑衣,但青衣衛(wèi)衣領(lǐng)印有青絲刺成的暗色底紋,昨日托小姐的福,有幸見到大名鼎鼎的青衣衛(wèi),小的還應(yīng)多謝小姐?!?p> 顧若飛抿茶,對答案還算滿意,“細(xì)致入微,不錯。退下吧?!?p> “是,小的告退?!?p> 暗處青衣衛(wèi),你看我,我看你。
青羽一把揪過某個同僚的衣領(lǐng):我瞧著這顏色就跟沒有似的,他怎么看出來的?
青離:這小二也太厲害了!
青非:完了,我青衣衛(wèi)竟然被一個店小二輕易的識別出,太丟臉......
眾青衣衛(wèi):......
*
皇宮,御書房。
皇帝蕭輯、翊王蕭瀝與當(dāng)朝丞相顧誠邦同坐,此時傳旨大太監(jiān)回宮復(fù)命。
“啟稟陛下,圣旨已傳,翊王妃已接旨。”
蕭輯端坐在龍椅上,聞言,未動,不測喜怒。
丞相顧誠邦問:“剛剛護旨御林軍譴人回來說翊王妃不開正門、怠慢圣旨是何意思?”
“回丞相的話,翊王妃本是沒接旨的,可...后來又接旨了?!?p> “如何接旨?”顧誠邦又問。
“翊王妃自側(cè)門而出,親自接的旨?!?p> “只是側(cè)門而出?可有其他不妥?”
大太監(jiān)仔細(xì)斟酌著回話,“未有太大不妥,只是翊王妃接旨時未著禮部的王妃服飾,未行跪拜大禮,端坐于馬上接旨?!?p> “馬上?”
“是馬上,翊王妃看似是要出門,馭馬出行,坐于馬上。”
“翊王府可有御案焚香?”
“回丞相的話,翊王府正門未開,奴才進(jìn)不曾進(jìn)府,不曾看到御案焚香。”大太監(jiān)顏汗淋漓。
此時,翊王說話,“好了,下去吧?!?p> 大太監(jiān)忙不迭地退出。
蕭瀝站起,向蕭輯拱手,“皇兄,臣弟可是提前跟您打過招呼的,臣弟的王妃,生性頑皮,素來愛玩,不拘禮數(shù),還請皇兄千萬莫怪。”
蕭輯眼神淡淡掃過他,說:“圣旨既已下,如今翊王妃就是丞相府待出閣的女兒,怕是你要給丞相賠罪?!?p> 蕭瀝拱手,“皇兄說的是,”又轉(zhuǎn)向顧誠邦,道:“岳父大人,看在本王的幾分薄面上,請莫怪翊王妃。”
顧誠邦之隨意的拱了拱手,連敷衍的話都懶得說,今早早朝后被叫進(jìn)御書房議事,三言兩語的就莫名其妙多了從未見過的女兒。
雖說只是走個場面話,可這滋味畢竟是不好受。
顧誠邦也不想在這皇宮多待,既然事情已定,起身行禮便就告退了。
對于顧誠邦的態(tài)度,蕭瀝、蕭輯二人早已心中有數(shù)。
顧誠邦走后,蕭瀝輕嘆一聲。
蕭輯久久未語,但眸中愈加深沉。
顧誠邦回到丞相府后便喚了兒子兒媳去書房。
片刻后,顧洵才漠然開口,“陛下這是何意?小妹當(dāng)年身死東宮,甚至...現(xiàn)如今用一個外人給我顧家賠償一個女兒?”
趙尋嫣撫著八個月大的孕肚,忙喚顧洵道:“夫君,慎言?!?p> 顧洵扶著趙尋嫣坐下,還是一般清冷的聲音,卻掩不住話語中藏著的盛怒,“父親,顧相府就只有一個女兒,怎的讓外人來糟踐我小妹?!?p> 顧誠邦道:“我何嘗愿意,但是陛下和翊王顯然是主意已定,今早去御書房哪是去商議,分明就是知會一聲,好讓府中上上下下都準(zhǔn)備著,莫要走漏風(fēng)聲。”
趙尋嫣扶著肚子緩緩站起給顧誠邦和顧洵添上茶水,說道:“按照陛下和翊王的意思,既已是宣了旨的翊王妃,還又偏生塞進(jìn)我相府,分明就是給那王妃提出身,父親和夫君千萬莫要真正動氣?!?p> 顧誠邦看向顧洵和趙尋嫣,“洵兒嫣兒,我自不會讓一個外人進(jìn)府?dāng)嚨母胁粚?,既然如今她已住在翊王府那就莫要理會?!?p> “父親,只怕是不妥,圣旨已下,人人都道翊王妃乃顧相府嫁出去的女兒,雖非至親,但京中豪門權(quán)貴怕是恭維剛剛回京的翊王和翊王妃還來不及,誰又會去深究這翊王妃究竟跟我顧相府有幾分親?!壁w尋嫣道,“若是不理會,陛下和翊王處我們尚且心知肚明其中的彎彎繞繞,想必不會怪罪,可是整個京都,甚至在整個蕭國,顧相府都會落下話柄?!?p> 顧洵拿起茶盞,用茶蓋波動里面的清水,“我顧府不懼?!闭f完將茶盞遞給趙尋嫣。
“夫君,我深知你怨恨皇家那吃人的地方害了小妹,可我們顧府為何要為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大動肝火。”
“依我看,不如...”趙尋嫣接過茶盞,“父親,夫君,你們莫要再憂慮此事,既是女兒家的事,那就我來處理。我會邀約京都各權(quán)貴官員的夫人小姐,就以翊王妃初入京都,趁此機會與京都各夫人小姐拉拉家常為由。”
顧洵不愿,“嫣兒,本就是外人,你又何必出面?!?p> 趙尋嫣勸說,“夫君,你和父親一遇上小妹的事兒就沒了分寸,如此這般也算是我顧相府的態(tài)度,也全了陛下顏面,可好?”
顧洵不愿駁妻子的話,顧誠邦下了決斷,“如此也好,只是這宴會不要在相府辦,不能讓你母親在天之靈不安?!?p> “是,父親?!壁w尋嫣回說。
顧誠邦又叮囑趙尋嫣,“嫣兒,你對此事也莫要太上心,讓下人去辦就好,你還懷有身孕,宴會時決計不必照顧周全,如有不舒心露個面就回相府來,我著人保護你,絕不讓人阻攔?!?p> “是,謝過父親,兒媳知道了。”
顧誠邦出了書房,趙尋嫣方才好好的勸慰顧洵,“夫君,雋兒可是叫嚷了半天未曾見到爹爹了,你確定還要坐在這兒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生氣?”
似是想到兒子,顧洵僵硬的表情上這才有了幾分笑意,“這個時辰,估計這小子才不想見到我,怕我又罰他寫大字兒?!?p> 趙尋嫣也笑,“知道他怕你還每次都罰他?!?p> “這小子,不長記性?!?p> “雋兒若是像小妹小時候就好了,也省的我們操心。”
顧洵聞言,看著窗外,似是回想到自家小妹曾經(jīng)捧著一卷書一盞清茶在后院坐一下午的時候。
此般回憶,再難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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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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