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里的枯枝很多,在地上隨處可見,染谷一夏逛了小半圈,手上就已經(jīng)有了一大捆干枯的樹枝。
讓他慶幸的是,宇都宮七惠并沒有跟上來,避免了碰面的尷尬。
從樹林里出來,真田直子已經(jīng)把食材處理得差不多了,梅本信介也休息好了,正在用撿來的鵝卵石搭建篝火堆,麻生有希子則脫了鞋子,在溪水里不知道是嬉戲還是摸魚,玩得不亦樂乎。
沒有看到宇都宮七惠的身影,估計還在撿樹枝沒有回來。
染谷一夏抱著干柴走到梅本信介面前,后者剛好把最后一塊鵝卵石塞緊夯實,興奮地站起來朝他炫耀:“染谷,你看我做的怎么樣?”
“嗯,不錯?!比竟纫幌碾S口敷衍,說實話,拿些石頭圍個圓圈這樣沒有技術(shù)含量的活,還真的挺適合他的。
“把柴給我吧,我來生火?!泵繁拘沤橹鲃咏舆^木柴,他要表現(xiàn)得活躍一點,最好是讓麻生前輩看到他的優(yōu)點。
染谷一夏也知道他要在麻生有希子面前表現(xiàn),樂得輕松。
梅本信介把柴放在篝火堆旁邊,先把一些細的枯枝折斷碼好,放進篝火堆的中間,接下來去翻自己的背包,可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卻沒有找到需要的東西。
“染谷,你帶了火柴嗎?”他抬起頭來問道。
“火柴?”染谷一夏一愣,意識到他剛剛在找什么東西,“我去看一下。”
在一塊干凈的石頭上撿起自己的背包,里面已經(jīng)被清空了,食材和調(diào)料都被真田直子拿去處理了,他翻找了一遍,沒有發(fā)現(xiàn)火柴或是打火機之類的東西。
“直子,你有見到我背包里有火柴或是打火機嗎?”他問著正在做收尾工作的真田直子。
“沒有?!闭嫣镏弊訐u了搖頭。
“沒有嗎?”染谷一夏隱隱有些不妙的感覺,走回梅本信介身邊,“梅本,我也沒帶?!?p> “沒有火柴和打火機,那就生不了火了?!泵繁拘沤橐荒樣魫?,最后把希望寄托在了玩水的麻生有希子身上,“麻生前輩,您有帶火柴或是打火機嗎?”
“我沒有帶那種東西哦。”麻生有希子回頭看了一眼,繼續(xù)玩水。
染谷一夏和梅本信介面面相覷,沒帶生火工具,還怎么燒烤食物?
“染谷,現(xiàn)在怎么辦?”梅本信介哭喪著臉,本來想在麻生前輩面前表現(xiàn)自己的,卻發(fā)現(xiàn)連表現(xiàn)的機會都沒有。
染谷一夏也哭笑不得,面癱少女把什么都給他準備好了,唯獨忽略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
“梅本,你可以試試鉆木取火?!彼腴_著玩笑道。
“……可以嗎?”梅本信介一怔,接著真的有躍躍欲試的沖動,雖然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但是在電視里看到過,好像也不是很困難。
“加油,你要相信自己,梅本,你無所不能?!比竟纫幌慕o他打氣,實則并不看好,沒做過的人也許認為鉆木取火沒什么難的,但親自上手才知道,鉆木取火的困難程度。
哪怕是一些野外生存專家,想要利用木頭摩擦生火,也許就要弄幾個小時,有時候甚至不一定成功,更不用說完全沒有這方面經(jīng)驗的梅本信介了。
“染谷,看我的吧?!北凰豢洌繁拘沤樾判氖?,可能也覺得用鉆木取火這種方法生火更能在麻生前輩面前展現(xiàn)自己的動手能力,他真的開始動手鉆木了。
染谷一夏就在旁邊看著,談不上幸災(zāi)樂禍,就是想看他怎么操作。
只見梅本信介先找了兩根干枯的木柴,一根粗大,一根較小,較小的一根用石頭把其中的一端磨尖,又在那根較粗的干柴上先用鋒利的石片割出一道口子,然后又找了一塊木片墊在下面,用來接鉆出來的火星燃屑。
接下來,他把較小的那根木柴尖端對準較粗木柴割開的口子上,開始雙手搓動,干得非常起勁。
染谷一夏原本就不看好他,見他直接用手搓動,就對他徹底失望了,沒有任何經(jīng)驗的人,就算把皮搓掉了一層,也不可能鉆出火來。
果然,沒搓多久,梅本信介的雙手就受不了了,手掌變得通紅,一邊甩手,一邊嘶哈嘶哈地抽氣。
“梅本,你繼續(xù)努力,我去多撿一點木柴?!比竟纫幌暮喼辈蝗讨币暎c其干看著,不如他自己去看看哪里能借到火,總不能白來一趟。
……
沿著來時的石子小路,彎彎曲曲地繞到了臺階大道上。
今天是周末,爬山的人很多,有些甚至拖家?guī)Э诙鴣怼H竟纫幌恼驹谂_階一側(cè),望著下面漸漸走上來的游人。
當先的是一群八九個人,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子,長相普通,但是氣度非凡,在他身邊,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再之后,則是六七個清一色黑西裝的青年,一個個身強體壯,爆炸性的肌肉幾乎要裂衣而出。
這么明顯一伙不是善類的人,嚇得別的游客不敢輕易靠近,遠遠地避開。
染谷一夏卻是心中一動,找人借火,眼前的這群人不就是最好的對象嗎?身為極道組的人,抽煙喝酒是最基本的“技能”,那么身上一定帶有火柴或是打火機。
“抱歉,打擾了?!毖垡妼Ψ阶呓B忙迎上前去,朝為首的中年男子行了一禮。
“你好?!敝心昴凶油O聛硪苫蟮乜粗?,“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的,我們來爬山野炊,忘記帶生火的東西了,你們有火柴或是打火機嗎??!比竟纫幌亩Y貌地問道。
中年男子一怔,可能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眼里古怪之余,朝身后的幾個黑西裝一伸手:“拿個打火機來?!?p> “是?!币粋€黑西裝從口袋里掏出打火機,恭恭敬敬地遞上。
中年男子接過來,又把打火機遞給染谷一夏:“送給你了?!?p> “謝謝,等用完了,我馬上還回來?!比竟纫幌漠斎徊粫S意接受對方的饋贈,哪怕是一個小小的打火機也不行。
“一個打火機,不值什么錢?!敝心昴凶游⑽⒁恍Γ拔覀円矝]有時間在這里等,這樣吧,如果下山我們遇到,你再還給我?!?p> “好?!奔热粚Ψ竭@么說了,染谷一夏也不好矯情,想想讓對方在這里等他還打火機,確實有些不妥。
中年男子又對他笑了笑,領(lǐng)著人繼續(xù)往上去了。
染谷一夏注意到,他身邊的那個少女,饒有興致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帶著一絲古怪的笑意。
估計是想到剛剛在十方寺里自己給梅本信介解的那個簽,明明是不好的簽,讓他解成了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