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館的兩扇大門緩緩關上,偌大的空間里,只剩下了三個人。
真田直子和北澤亞由美重新步入場中,染谷一夏站在場邊,他并不清楚真田直子留下他的用意,不過既然讓他留下,他也不會特意走開。
“直子,被規(guī)則束縛住的我們無法全力發(fā)揮實力,你認為來一場無限定的較量怎么樣?”場中,北澤亞由美梳理著剛剛因為戰(zhàn)斗變得有些凌亂的頭發(fā),一邊看著真田直子說。
“可以?!闭嫣镏弊邮冀K話不多。
染谷一夏不知道“無限定的較量”是什么,但看兩人躍躍欲試的神情,那似乎更能激發(fā)她們的斗志。
“那么,他做裁判嗎?”北澤亞由美指了指場邊的某人,她并沒有認出來那是昨天見過面的。
“沒有裁判?!闭嫣镏弊涌戳搜廴竟纫幌?,搖了搖頭。
“也就是說,我們可以一直打下去,直到其中的一方被徹底打敗或認輸嗎?”北澤亞由美雙眼微微放光,那似乎正是她想要的。
“不錯!”真田直子眼睛也瞇了起來。
“很好,那開始吧,我已經等不及了?!北睗蓙営擅腊咽崂砗玫念^發(fā)往頭上一扎,扎成了一個丸子頭,那更方便她戰(zhàn)斗。
真田直子眼里也燃燒著熊熊戰(zhàn)意。
兩人互鞠一躬,沒有裁判發(fā)號施令,卻都同一時間朝對方沖過去。
“砰砰砰……”
激烈的交戰(zhàn)開始了,雙方居然沒有按照比賽規(guī)則進行,而是摒棄了立技和寢技,利用拳頭、手掌、膝蓋、肘部和腳等身體各個部位,直接攻擊對手的要害。
這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柔道切磋,但又是真正意義上的柔道切磋。
因為兩人并沒有摒棄柔道技巧,她們的攻擊,仍屬于柔道的范疇。
這是柔道的另一種技巧,當身技。
與立技和寢技傾向于“摔跤”不同,當身技是一種激烈的搏斗方式,雙方不需要把對手摔倒在地壓制或固定住,完全是盡興發(fā)揮,想怎么來就怎么來。
不過在正式比賽中禁用,因為當身技可以對人體要害部位進行攻擊,隨時會讓人重傷甚至是致命,體育競技可不是奔著殺人去的,禁用當身技是國際賽事的通用標準。
但眼下兩人已經打出了火氣,所以都毫無顧忌。
場邊的染谷一夏這時看明白了“無限定”的意思,就是不用再顧忌比賽規(guī)則,真真正正地大戰(zhàn)一場,還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同時他也隱約意識到真田直子為什么留下他,或許她一早就預料到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所以留下他是為了以防萬一有人受傷,他可以第一時間施救。
……
場中的“切磋”還在繼續(xù),如果說,之前的比賽兩人都有所保留,那么眼下是徹底地解放開來,每一招每一式都毫不留情,盡全力施展。
好幾次的險象環(huán)生,看得染谷一夏都心驚不已,他從沒想過,兩個可愛漂亮的女孩子,居然會“兇猛”到這種程度。
想想真田直子對他的“特訓”,那真是太仁慈了,要是一開始就用上當身技,他恐怕會被虐得更慘。
激烈的戰(zhàn)斗一直持續(xù)了半個小時還沒有分出勝負,真田直子和北澤亞由美不僅立技和寢技相當,就連當身技,也處在同一水準。
偏偏兩人誰都不服輸,沒有分出勝負之前,恐怕會這樣一直打下去。
又十多分鐘后,雙方終于停手了,卻不是因為分出了勝負,而是兩人都沒有了力氣,雙雙累得躺在地上大口喘氣。
“北澤亞由美,我承認,你可以做我的對手?!闭嫣镏弊优纹鹕眢w,看著對面同樣咬牙撐著身體的北澤亞由美。
“真田直子,從你嘴里說出這句話,這可真不容易,我應該感到榮幸嗎?”北澤亞由美氣喘吁吁地嘲諷,她根本不屑于這種承認。
真田直子雙眼一厲:“還繼續(xù)嗎?”
“當然!”北澤亞由美毫不示弱。
“染谷,幫我按摩一下?!闭嫣镏弊涌聪驁鲞叺娜竟纫幌摹?p> 染谷一夏連忙走過去,知道她是要他幫她恢復體力,然后繼續(xù)戰(zhàn)斗?;蛟S這也是她留下他的初衷之一,畢竟他的“按摩秘技”擁有快速恢復體力的作用并且對傷勢有極大的治療效果。
對面的北澤亞由美看到這一幕,眼里滿是不屑和譏誚,原來留下這小子,是用來按摩的。
染谷一夏給了真田直子一發(fā)治愈術,雖然是默認的50%強度,但因為她本身只是耗盡了力氣,并沒有受傷,所以短短的兩三分鐘,體力就恢復得差不多了。
“染谷,還有她?!备杏X體內又充滿了力量,真田直子指了指對面的北澤亞由美。
染谷一夏只是遲疑了一下,就走了過去,他知道,以真田直子的驕傲,不會趁人之危,是要他也幫北澤亞由美恢復體力,然后進行公平一戰(zhàn)。
“不用了,我不習慣陌生人碰我的身體?!北睗蓙営擅懒⒓淳途芙^了,她可不是真田直子那樣的大小姐,隨時在身邊帶個按摩的“仆人”。
“亞由美,我不想勝之不武?!闭嫣镏弊诱酒鹕韥?,做了幾個舒展筋骨的熱身動作,輕松得就跟沒戰(zhàn)斗之前一樣。
北澤亞由美目光微微一縮,居然恢復得這么快嗎?
“染谷的按摩,可以讓人快速恢復體力,亞由美,你確定不需要回復體力就跟我戰(zhàn)斗嗎?”真田直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是說,他剛剛隨便按了幾下,你的體力就恢復了?”北澤亞由美震驚地看了看一旁的染谷一夏。
“如你所見!”真田直子一臉冷然,甚至做了幾個更夸張的高難度動作。
“好,來吧?!北睗蓙営擅澜K于信了,雖然不習慣被陌生人觸碰身體,但為了能盡快跟真田直子一戰(zhàn),完全可以忍受。
染谷一夏得到真田直子的示意,蹲下來按住她的胳膊,北澤亞由美似乎真的不習慣被陌生人觸碰,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在他的手按住她的胳膊時,她整個人都輕顫了一下,像是觸電一般。
但很快,她自己就壓制住了。
染谷一夏假裝給他按摩的同時,一發(fā)治愈術扔了過去。
同樣是兩三分鐘后,他就松開了手。
北澤亞由美卻震驚得無以復加,因為她真的感受到了,身體里又充滿了力量,甚至比平時的感覺更爆炸。作為運動員出身的她,很清楚這代表著什么,要知道她平時如果耗盡了體力,也許要幾天的時間才能完全恢復過來,可現(xiàn)在才過了多久?五分鐘都沒有吧。
她仔細看了看給她按摩的男生,越看越覺得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我見過你是不是?”她終于開始正視起這個貌不驚人的家伙,對方能被真田直子單獨留下來,也許不是她想的那種原因,而是因為他留下來確實能發(fā)揮巨大的作用。
“是的,我們昨天見過面?!比竟纫幌牡恍?,他對自己的路人臉早就死心了,加上今天還換了一套白色的柔道服,認不出來也正常。
“昨天?”北澤亞由美一怔,接著瞪大了眼睛,“你是……福島的那個初中同學?”
“嗯?!比竟纫幌狞c了點頭。
“你居然是水南柔道社的?!北睗蓙営擅烙蟹N這世界真小的感覺,福島正義的初中同學是水南高中的柔道社成員,她對昨天那個穿著水南高中校服的男生早就沒有了印象,卻不想會再次遇到,還有這種神奇的交集。
“你們認識?”一旁的真田直子聽了兩人的對話,目光變得冷冽起來。
染谷一夏身體一豎,知道她是個大“醋壇子”,馬上解釋道:“昨天我路過馬商附高,正好碰到了以前的初中同學……”接著簡單說了下昨天遇到北澤亞由美幾人的經過。
真田直子聽完,臉色緩和了下來。
北澤亞由美還處于震驚之中,看著染谷一夏問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她對效果驚人的按摩術,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要不是親身體驗,她絕對不會相信光憑按摩就有這么強的效果。
染谷一夏笑笑沒有說話,這種按摩的“秘技”,怎么能隨便透露呢。
真田直子也不想北澤亞由美繼續(xù)問下去,這時朝她勾了勾手指:“亞由美,我們可以開始了?!?p> “好!”北澤亞由美暫時拋下心中的震驚和好奇,先打敗這個驕傲的女人再說。
等到染谷一夏退到場外,雙方又一次纏斗在了一起。
“砰砰砰……”
四十多分鐘后,兩人還是不分勝負,躺在墊子上大喘氣。
染谷一夏再次給兩人補滿“藍”,之后她們又打了起來。
一連“補藍”四次,真田直子和北澤亞由美依然沒有分出高低,等到第五次兩人累得躺在地上,染谷一夏正要上前給真田直子“續(xù)藍”,卻被她擺擺手阻止了:“不用了,染谷,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她是真的累得不行了,不止是身體上,精神上也疲憊不堪。
再看北澤亞由美,她同樣沒有興趣再打下去了,兩人經過兩三個小時的“切磋”,這時候都已經清楚,想要戰(zhàn)勝對方,根本就不可能。
“染谷,你的全名是什么?”不用比賽,北澤亞由美終于有機會繼續(xù)之前的好奇,經過幾次的按摩,現(xiàn)在她已經接受了這種神奇的按摩術,不過也對擁有這種按摩術的某人更好奇了。
“這與你無關,亞由美!”染谷一夏還沒答話,真田直子就已經冷冷地開口。
“只是問一下名字而已,直子,不用這么大驚小怪吧。”北澤亞由美皺眉看向對面的真田直子。
“關于他的一切,我都可以做主,亞由美,你最好不要對他有任何的想法。”真田直子冷冷地警告道。
“咦?”北澤亞由美聽出了其中的不尋常,“你和他是什么關系?”
“他是我正在交往的戀人?!闭嫣镏弊又毖圆恢M。
“什么!”北澤亞由美驚訝得瞪直了雙眼,這位大小姐不是只對柔道感興趣的嗎?什么時候,她竟然開始交往了,而且還是一個長相沒有什么特點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