涫妃薨了。
滿城的煙火也在剎那間停止,京城死了一個寵妃,聽說是生辰那天喝酒助興,看見滿天的花海,她就追啊,追啊,墜入了無盡深淵……
“外面的煙火怎么停了?”
繁枝縫補著以榮的衣物,看著外面的景象一片死寂。
“今天是涫妃的生辰,你我能看見這般煙火,也是沾了她的光?!?p> “娘娘……”
繁枝想要安慰她,又怕傷了她自尊,將她的手輕輕拍了幾下。
“阿姐,我回來了?!?p> “娘娘,姑姑,我們回來了?!?p> 本就破爛不堪的門被她們這么不知輕重的推開,“哐!”一聲砸在墻上。
糟糕,好像用力過猛了些。
“你們撞見鬼了?”
繁枝拂拂她們身上的灰塵,讓她們坐下,唐漫御搓搓手,眼神里充滿著激動。
也不知道她激動什么,唐泯寞傲過去臉,裝作不理她。
“姐姐,你知道嗎?盡歡閣那位薨了?!?p> “漫御,這話不能瞎說?!碧沏孀∷淖?,讓她端坐的看著她。
“娘娘,小姐她真的沒有說謊,這涫妃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從望月樓栽倒下來,已經斷氣了?!?p> “什么?”
唐泯寞移步走向窗邊,煙火過后硝煙彌漫,宮里隱隱約約傳來哀樂的聲音,不遠的宮樓也掛上了白布,就在一個時辰前這里還張燈結彩,她不敢相信的活生生的女子說死就死了。
“涫妃,你走好,雖然我們有過不愉快。”
唐泯寞是難過的,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難過,心底總是隱隱作痛,可能對她來說蘇涫涫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女子罷了。
“姐姐,她走了,我們的障礙就沒有了,說不定王馬上就接姐姐回宮呢?!?p> 唐漫御眼里閃過一絲皎潔,她為她披上衣物,攬著她進了屋。
“繁枝,你說宮里的女子,是不是都這樣紅顏薄命?”
“娘娘,您說什么呢?涫妃也是倒霉,腹中的孩子也沒有了,聽說醫(yī)官去看的時候,那孩子都碎了……”
“不要說了,說的我都瘆得慌。”唐漫御一旁伏在唐泯寞的背上。
“好啦,快睡吧,榮兒已經睡了?!?p> “好,玫蘿把碳火滅了,也去睡吧。”
翌日,大殿之上。
司馬煥端坐在龍椅上,眼神空洞,微微皺眉,看著大臣們地上來的折子。
“蘇司長,涫妃是你的女兒,出了意外本王也是很惋惜,已經將她厚葬于皇陵,葬品也很體面。”
“謝王上!”
蘇父攙著病弱的身子,咳嗽兩聲,又跪了下去。
“王上,臣有話要說?!?p> 司馬煥狐疑的看著他,莫不是他要把真相講出來?一旁的嫦溱緊繃著身子,要說什么又不敢。
“你但說無妨?!?p> “臣還有個小女兒,名叫蘇瓔瓔,年十五,她到了出閣的年紀,老臣想要她來宮中伺候王上,找個托付?!?p> 這話差點讓司馬煥發(fā)怒,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手里的暗器已經對準了堂下的人。
“本王想著放你一命,沒想到你得寸進尺!”
司馬煥手中的弓弩射出一支利箭,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正中蘇父的喉嚨。
他倒下時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一雙凹進去的眼睛瞪著幾步之遙的國舅。
“王,息怒!”眾人齊跪,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王,蘇司長犯了什么罪,您要治他于死地?”嫦溱暗自慶幸,幸好這事沒有把自己牽扯進來。
“舅舅,我是君,他是臣,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p> 一雙眼睛散發(fā)著敵意,俊美的臉上立刻嚴峻起來。
“臣知……”
“你不知,你要是知道,你就不該當著大殿的人質問我,顯得你多么護著同僚,而我就是個暴君。”
“臣不敢!”嫦溱跪在地上,義正言辭。
“這事是國丑,你最好不要牽扯進來,我額娘在天之靈也不希望你害我?!?p> “王何出此言?”嫦溱更是反駁,語氣多有不悅。
會裝,真會裝。
“今日恕我殿中殺人,史官就這么寫也無妨?!?p> 他強裝鎮(zhèn)定,攥著手中的弓弩,摔在地上,他不欠蘇涫涫的了。
“退朝!”
一群人云里霧里擁護國舅的人都是一幫狐貍老臣,方才大殿不說,一下朝就紛紛議論。
司馬煥一個人喝著悶酒,他一個君王卻不勝酒力,或者說他不愛喝酒這等誤事的行為。
“涫妃,我沒有放過你父親,他還是死了?!?p> 他殺他不僅是為了殺雞儆猴,而是因為女兒死了,做父親的竟然沒有一絲懺悔,卻急著把小女兒往火坑里推,這種人五馬分尸都算便宜他了。
“泯妃死了,她真活該,少了一個勁敵。”
沋憶茴訕笑著,喝了一口粥,差點被噎死,桃闊看她那副作嘔的樣子,瞬間沒有胃口了。
“桃闊妹妹,就看你了,希望你啊早日成為妃子,到時候我這九璽閣收拾干凈,給你住?!?p> ”我才不稀罕呢,我要住也住未來皇后的寢宮,你這里算什么東西?”
“是姐姐唐突了,姐姐給你賠不是?!睕Y憶茴福了福身子,恭順的樣子讓桃闊更加肆意妄為的欺負她。
前幾天用苦肉計碰了壁,現(xiàn)在見沋憶茴愈加窩火。
“你別碰我,我嫌晦氣。”桃闊一腳踢開她,沋憶茴柔弱的坐在地上,安淮被嚇哭了,桃闊將她抱起,恐嚇著襁褓中的嬰兒。
“你要是再哭,我就掐死你,反正你們再也無法復寵,跟個死人一樣被人遺忘,永遠遺忘。”
“桃闊,你不要過分了,再怎么樣,我也是九璽閣的正主,王的發(fā)妻!”
沋憶茴不想和這個瘋子起爭執(zhí),想要用言辭威脅她,可是她越來越放縱,下手要掐安淮。
沋憶茴上前求饒,被她又踹了一腳,本來染了風寒,頭痛欲裂,被她如此欺負,更是鉆心的疼。
“嗚嗚嗚!”安淮的脖子被掐的青紫,桃闊才放手,陰冷的臉掠過一抹壞意。
“你要干什么,桃闊你瘋了?”
“姐姐,你怎么可以謀殺小公主呢?”說著桃闊一頭撞到柱子上,額頭血跡斑斑,她是清醒的,她發(fā)瘋一般跑出去,一邊跑一邊喊著“小公主快被沋執(zhí)子掐死了!”
很快就引起了巡邏太監(jiān)的注意,一群人抬著她去了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