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語回宮找了最漂亮,最與這枝梅花相配的玉瓶,插上這支梅花,就讓蘭香親自送去了永壽宮給婉姐姐。
想著如此好,如此別致的禮物送給婉姐姐,她定是十分開心的。又聽小夏子說皇上今兒個去了咸福宮容嬪那兒過夜,靜語不知此時咸福宮發(fā)生了什么,她也不會知道對她有什么影響?
咸福宮
明鐸也不知道為什么身邊的小楠子一直在耳邊說咸福宮的容嬪來養(yǎng)心殿瞧過自己好幾回了,想著自己也應(yīng)該去一趟她那兒,否則也說不過去呀。
明鐸邁進(jìn)咸福宮的門,饒貴人那邊早就知道了,于是偏殿傳來了陣陣悠揚的琴聲,明鐸知道女人們的這些手段,可這一曲怕是白彈了,然后徑直進(jìn)了主殿。
饒貴人那邊定時氣急敗壞的摔摔打打,但也不敢太過放肆,畢竟皇上還在,若是罰她擾亂后宮安寧可怎么好?只有馬爾泰雪饒自己知道,這不過都是做戲罷了,就是要制造出這樣一種爭寵的假象。
咸福宮主殿也不算奢華,但總是暖暖春閨的樣子,整個是黃綠色的調(diào)子十分的醉人,讓人瞧了只想一頭栽倒,不想再爬起來。
容嬪像是早就料到一樣,打扮的溫婉可人,明亮又不妖艷,可是細(xì)細(xì)一看處處都見心思。
明鐸一眼就瞧見了擺在最顯眼的位置的那支丑陋不堪的梅花,明鐸瞧著它十分礙眼,偏偏這么丑的梅花還用咸福宮最好的瓶子裝著,那枝花實在是德不配位。
來的正好是用晚膳的時間,桌子上備了好多菜,都是自己的口味,還有一壺聞著就香的玫瑰醉,明鐸坐下,擺手讓容嬪也坐,拿起筷子吃了兩口,不經(jīng)意的就問:“倚梅園那么多梅花,怎么就挑了這枝?”
明鐸是因為受不了那么丑的花才忍不住問的,誰知容嬪倒是板板正正的放下筷子認(rèn)真的說:“回皇上的話,臣妾瞧著冬日里梅花開得好,從前做宮女時也沒那個福分放到自己屋里,就想著親自去倚梅園折一枝來,挑了一上午才看見一只只中意的,誰成想薏嬪姐姐也正好看中了它,臣妾想著自己身份低微,也不配和薏嬪姐姐爭,就想讓薏嬪姐姐拿走的,誰知道……誰知道……”
明鐸聽著她這意思難道是想怨在靜語頭上,鎖著眉頭問:“誰知道什么?你倒是快說呀!”
容嬪又是支支吾吾的,還情不自禁的流了眼淚,委屈的不行,“誰知道薏嬪姐姐說臣妾是婢子出身,哪里配和她爭,還說凡是她看上的誰都搶不走?”說罷眼淚跟下雨似的吧嗒吧嗒掉了一身,手里攥著帕子又是擦眼淚又是掩嘴的,“臣妾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從沒想過爭什么搶什么,可是薏嬪姐姐說話未免太過刻薄尖酸了,直戳臣妾的心窩子,臣妾現(xiàn)在心里還難受呢!”
明鐸瞧著她這一番表演,心里暗暗贊嘆,若是這容嬪登臺唱戲,絕對是個好角兒。念著她從前不愿被太后訓(xùn)練,還是有些尊嚴(yán)的,也不好直接戳穿了什么,就說:“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別去同旁人爭搶,若是她們要欺負(fù)到你頭上,你就去同嫻貴妃講,何況后宮的人朕是知道的,她們沒有那般心腸,知道你心思細(xì)膩,不要多想?!闭f罷指著桌上的好菜說:“快吃吧,別浪費了廚房的這一番辛苦。”
說完明鐸倒是自己吃的暢快淋漓,吃的開心沒想多少,那壺玫瑰醉他自己喝了個香,容嬪好像只喝了一杯。用完膳明鐸迷迷糊糊的站起來,視線已經(jīng)模糊不清,走路也搖搖晃晃的,容嬪還記很剛才的事情,不想皇上竟這般的直白,護(hù)著他的薏嬪,就是在別人嘴里也不讓她受半分委屈??勺约哼€要演乖乖的小兔子,心里的委屈不敢表露分毫,見明鐸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她就要去扶,可誰知明鐸,推開眾人自己徑直就出了主殿,在院子里晃蕩,容嬪腦子還是很清醒的,就讓宮女太監(jiān)們?nèi)ピ鹤永锇鸦噬戏龌貋恚墒钦l去都一樣,誰去就推誰,好幾個宮女太監(jiān)都在雪地里栽了幾個大跟頭,容嬪無奈只得自己下去,穿著花盆底在雪上實在不好走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過去,誰知剛到了跟前兒,明鐸發(fā)酒瘋一把就把她推在雪地里,還滾了幾圈。
一旁的宮女太監(jiān)們瞧見忍不住嘿嘿笑,容嬪為了保持儀態(tài),塑造了那么久的詩書女子不能就這樣沒了,誰知醉酒的明鐸晃晃悠悠的竟然到了偏殿,里面的饒貴人早就歇下了,守夜的太監(jiān)看到明鐸來了趕緊開門,明鐸暈暈乎乎的只嫌他們慢,抬腿一腳就踹開了門,里面睡覺的饒貴人驚醒以為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外面院子里的宮女太監(jiān)也都驚掉了下巴,還摔在雪地里的容嬪更是驚訝,還有氣憤,自己辛辛苦苦謀算了半天,還花大價錢買通了皇上身邊的小楠子,誰知到嘴的鴨子飛了,還飛到了馬爾泰氏那里,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怎能不氣?
容嬪斂了脾氣說:“快來拉我一把呀!”
一眾的宮女太監(jiān)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跑過去把她拉起來,身邊的小良問:“主兒,現(xiàn)在怎么辦呀?”
容嬪笑著說:“皇上喜歡在哪就在哪,咱們有什么辦法呢?走吧,該歇息了?!?p> 小良一路攙扶著她一瘸一拐的回了屋里,讓別人下去,屋里只剩她們兩個,容嬪這才說:“氣死我了,費勁心思弄了這么一番倒便宜了馬爾泰雪饒,實在是氣不過?!?p> 小良說:“容主兒莫動氣,雖然這次是失敗了,但總也是有了經(jīng)驗,下次也更得心應(yīng)手?。 ?p> 容嬪并不理會她,只一味地想著,“皇上是相信薏嬪的,滿宮里也不見他對誰那么上心,江南送來的那幾株綠梅全去了春禧殿,就連長春宮和永壽宮都沒有,我一個人在這咸服宮里更是什么都沒有,她馬爾泰雪饒從景陽宮搬到鐘粹宮又搬來咸福宮,凡她在過的地界兒,不是荒了就是燒了,跟著她能沾什么好運?”
容嬪越想越生氣,從前在鐘粹宮里做宮女的時候就瞧不慣馬爾泰氏那個樣子,不過是容昭宮里的一個常在,在自己跟前天天揚著腦袋不拿眼睛看人,也不喜歡薏嬪天天來自己主子跟前說話,自己喜歡榮華富貴不假,可他們的樣子在自己瞧來都是在顯擺自己的出身顯赫名門家世,沒有一個人是拿自己平等對待的。也就只有方芊玉還拿她當(dāng)一個正經(jīng)的人來看,也就是為什么會幫方芊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