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謝那就先留著吧?!饼R成說了一句,然后拿著工具消失在隔壁。
“哈?”
阮沅桑摸不著頭腦,但是齊成已經(jīng)走了,眼前就只有一扇剛剛換好的嶄新的門。
現(xiàn)在最后的一個問題也解決了,阮沅桑拍拍手,轉(zhuǎn)身走進廚房,繼續(xù)做飯。
兩天時間,阮沅桑就辦好了所有的事,想想就高興,迫不及待地給媽媽打了個電話。
“又怎么了?”
阮沅桑還沒有開口呢,就聽到了親媽嫌棄的聲音。
什么叫又怎么了?就不能是向她匯報好消息嗎,真的是。
“大門我已經(jīng)換啦,跟你說一聲?!?p> “換就換了,反正我又沒掏錢,多少錢?”
瞧瞧,還是親生的,怎么也會關(guān)心價錢的。
“500?!?p> “500?!這么便宜,不會是冒牌貨吧。”以阮沅桑媽媽二十多年家庭主婦的生活,她對價格這種東西很是敏感。
“不是,我找熟人辦的?!?p> “熟人?誰啊,我怎么不知道?!眿寢尠素缘恼Z氣傳來。
阮沅桑就知道是這樣,她在溪鎮(zhèn)生活這么多年都沒認識什么熟人,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一回去就有熟人?
“咱們家隔壁那戶人家你知道吧?!?p> “齊家?”
“對,齊伯伯的兒子,他開的店,所以給了一個友情價,就這樣?!比钽渖F沧欤毿牡亟忉尩?。
“你怎么跟齊家小子摻和到一起啦,你以前不是……”
“誒誒誒,別說了別說了,我菜要糊了,不跟你說了,掛了哈?!比钽渖F嚯娫挕?p> 她這個媽媽呀,一向這么八卦,還以前,要不是她愛來事,有那個什么娃娃親這回事嗎,還好意思說。
阮沅桑把手機放到桌子上,剛拿起鏟子,突然想到白天在集市上碰到嬸嬸的事,忘了和媽媽說了。
搖搖頭,算了,這么糟心的事還是不要說了,她們妯娌間斗了二十多年,這也就是個小插曲,不說也罷。
今天一天比昨天輕松多了,阮沅桑飯也吃得少,但是還是有些撐,想著出去溜一圈,散散步,消消食。
萬家燈火在昏暗的傍晚中亮起,飯店里喧鬧的說話聲,隔著老遠就能聞到的酒香味,還有某家夫妻又開始爭吵,這就是溪鎮(zhèn)的日常,都是人間煙火。
前門換了,果然方便多了,徑直就能出門,把門一拉,上鎖,就能安心的出門。
“桑桑。”
嗯??桑桑?
阮沅桑停了下來,是不是有哪里不對勁?
叫住她的人是齊成,阮沅桑吃完飯,精力也有了,記性也好了,如果沒記錯的話,上午在集市上齊成好像就是叫的桑桑,然后傍晚讓她拿螺絲釘?shù)臅r候也是叫的桑桑?
不對,他們倆什么時候到了可以這么……這種地步了?
阮沅桑僵硬地轉(zhuǎn)過頭,指指自己,“你叫我?”
齊成看傻子一樣看了看周圍,挑眉,“還有別人嗎?”
“那啥,你還是叫我全名吧,你這樣叫我感覺怪怪的,呵,呵……”阮沅桑干笑兩聲,可不是怪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而且上午齊成不是還說他有喜歡的人嗎,這樣叫就更加不好了,總有一種渣男既視感。
齊成摸了摸鼻頭,向前兩步,微微低頭看阮沅桑,“我上午聽那個女人叫你桑桑來著?!?p> 那個女人自然是阮沅桑的嬸嬸,不過這有可比性嗎?而且,您老這是什么語氣?為啥聽出一股子委屈的味道?
“咳咳……”
齊成穿著一件寬松的汗衫,著一條黑色工裝褲,褐色涼拖,隨性而恣意。
阮沅桑一下子呆住了,說不出話。
齊成看著她傻傻的樣子,摸了摸她的頭頂,“走吧,不是要散步嗎,再不走天就要黑了,桑桑?!?p> “哦……哦……走吧?!?p> 算了,阮沅桑撇撇嘴,反正身邊的朋友都是這樣叫自己的,就當(dāng)是多了一個朋友,想那么多干什么,閑著沒事給自己找不自在,而且齊成才幫了自己一個大忙,過河拆橋可不是好行為。
阮沅桑計劃是沿河堤散步的,沒想到齊成也是走的這條路,本來以為只是一段路相同,沒想到是整段路都一樣!
一路無言,兩人走到了橋頭,在那等紅燈。
其實,溪鎮(zhèn)這個小地方平時是用不上紅綠燈的,地方就這么小,人也不多,車就更不用說了,除了一天幾趟的公交車,也就近幾年小汽車進入百姓家,車流才多了一點,但也就一點而已。
紅綠燈主要是端午節(jié)那幾天發(fā)揮作用。
溪鎮(zhèn)是一個臨河小鎮(zhèn),賽龍舟的傳統(tǒng)每年不變,是省級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每年都要舉行比賽,外省,別的市區(qū),別的縣鎮(zhèn)這幾天都會聚集到溪鎮(zhèn)來觀看龍舟比賽。
那幾天車水馬龍,人們摩肩擦踵,這才在橋頭設(shè)了個紅綠燈,幫助維護秩序。
齊成氣定神閑地站著,眼睛時不時看一下前面的紅綠燈,雙手插兜。
阮沅桑站在他旁邊,傍晚散步的人多,大多都要經(jīng)過這個路口,來來往往的人擁擠在小小的安全島上,阮沅桑和齊成的距離很近,稍微一動就可以碰到對方。
齊成把手從褲兜里拿出來,空間太小,一不小心就碰到了阮沅桑垂在褲縫的手,剛好這時綠燈亮了,后面的人擁著過馬路,齊成順手就牽著阮沅桑過去了。
過了馬路,阮沅桑連忙抽出手來,眼皮直跳,心跳也加速了。
“走啊?!饼R成在前面提醒。
“哦,就來了?!比钽渖<m著褲縫,小步地跟了上去。
因為是出來散步,阮沅桑特意穿了一條寬松的褲子,但是此時她能明顯感覺到手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到大腿上,隔著褲子都感覺到手心出汗。
過了馬路,沒走兩步就到了橋邊,到了這里散步的人就分開來了,有的往河的上游走,而阮沅桑和齊成則是不約而同地往下游走。
傍晚的河風(fēng)有些濕潤,不同于海風(fēng)的腥咸,河風(fēng)夾雜著草木的清香。
徐徐的河風(fēng)吹拂著臉龐,阮沅桑不由自主地瞇起了眼。
“你很喜歡這里?”齊成側(cè)頭看她,慢悠悠地走著。
“你不喜歡嗎?”阮沅桑問。
不太可能吧,齊成要是不喜歡這里的話怎么會選擇回來創(chuàng)業(yè),外面的世界那么大。
“我很喜歡?!饼R成微笑,河面上微弱的光亮折射在他的唇角,平添一絲溫柔。
“我也是,所以我回來了?!比钽渖i_玩笑似的跳了起來,手揚著,露出幾顆大白牙。
齊成也笑了,“喜歡就好?!?p> 喜歡就不會那么容易走了。
傍晚的溪河河面上有幾條漁船,他們都是本地的漁民,俗話說靠水吃水,就是這個道理。
漁民們唱著方言歌曲,劃著槳,頭上棕色斗笠隱沒在黑夜中,只有船頭的一盞小燈顯示著溪河的熱鬧。
“明天你可要趕早買魚?”齊成問了一句。
“我估計起不來,還是算了吧,豬肉吃著也挺香的?!比钽渖[擺手。
可饒了她吧,要知道漁民早上四五點就會提著魚在橋頭叫賣,別看時間早,可是買的人要起得比這還早才能買得到,幾乎就是不等漁民找好位置叫賣就會被搶空的那種,毫不夸張。
而阮沅桑是個懶骨頭,不到日上三竿,她會起來?別想了,多遭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