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起愣了愣,正巧聽見陸風在對一個部門經(jīng)理說話,經(jīng)理旁邊還站在他的助理。
這個助理很年輕,有一次開例會的時候,他給她留下不錯的印象。
“如果把你們對調(diào)崗位,不知道你們能否勝任?”陸風笑著問,一團和氣的樣子。
此話一出,經(jīng)理和助理兩個人互看一眼,都顯得非常緊張。
本來覺得氣弱的經(jīng)理見到裴沐起出現(xiàn),又有了底氣,正要開口質(zhì)疑陸風一個外人無權(quán)說這種話。
就看到陸風恭敬地站起來,讓出位置請裴沐起坐下。
她坐下后,陸風把文件整理放在她面前,“小裴總,請過目?!?p> 一舉一動都非常恭順有禮,甚至有些伏低做小的諂媚。
在她眼中,陸風就是一個偉岸威儀的男人,裴沐起不喜歡看到他這樣卑躬屈膝,可是當她抬頭望著他的時候,他眼中的安撫神色讓她只好坐著。
“你們的文件小裴總剛剛都看過了,各自拿回去修改吧。”陸風對著那排人說。
都看過了?裴沐起有些驚訝,可是這時候只能保持微笑。
“好好改一改再交上來?!迸徙迤鹧b模作樣地吩咐他們,指著文件示意他們拿走自己的。
“公司經(jīng)營那么久,有些人面前,我還是后輩,所以呢,一些話我就不太方便說了,如果陸風說了什么,你們可以適當?shù)卣J真反思一下。”
陸風聽到她的話,露出贊賞的目光,裴沐起瞥見后驕傲地對他挑挑眉。
知道他在幫自己建立威信,裴沐起當然不能浪費他的好心,接著把戲演下去。
等一行人都出去后,裴沐起給了陸風一個大大的熊抱,“哇塞,你竟然都幫我做了!”
“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晚上請你吃火鍋?!弊蛱焓O潞枚嗖?,都切了,不再吃一頓火鍋可惜了。
“就這樣?我覺得你該以身相許。”陸風揚起一抹邪肆的笑,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喂!”又開始不正經(jīng)了。
“為什么幫明生開酒?”陸風忽地問。
“什么?”
“你沒有幫我開過?!?p> “你連這個都要比?”裴沐起笑著說,“你不知道那酒是阿己買的,口味怪怪的,平時根本沒人喝,放著多浪費,我看他們兩人喝多了,就給他們開了兩瓶?!?p> “沒想到真的都喝掉了。”
兩人聊著,突然接到了沈文茵的電話,她出去好長一段時間了,偶爾會給他們發(fā)一些游玩的照片。
“你看,茵子日子過得不知道多滋潤?!迸徙迤鹬钢掌o他看。
“胖了?看來是挺開心的?!边€以為會像尉遲一樣放不下呢。
“你亂說什么,哪里胖,就是臉色紅潤了?!迸徙迤馂橐鹱哟虮Р黄健?p> “她現(xiàn)在在哪里?”陸風想到某人,“你把照片都轉(zhuǎn)發(fā)給我?!?p> “你要茵子的照片干什么?”
“呦,還吃醋了。我就是想給尉遲看看,尉遲不是她男神嗎,看到也許會心動。”
“現(xiàn)在心動有什么用?算了,你說得也有道理?!?p> **
馬上要國慶和中秋了,起航這幾天要上廣告宣傳視頻,當下面的人把宣傳資料給她確認的時候,裴沐起在名單里一眼就看到單若薇的名字。
這個女明星因為最近大火的電視劇一夜成名,形象知性冷傲,有帶刺薔薇之稱,粉絲眾多。
企劃部門考慮到她那么火,代言費卻要得低,而且她的粉絲群體有很大一部分社會中層年輕人,有購買實力。
最主要的原因是廣告導演覺得她氣質(zhì)形象符合要求,拍出來效果很好。
裴沐起對單若薇的認識僅在尉遲家宴會時,開寶對她的描述,既然專業(yè)人士都說她適合,裴沐起當時也沒反對用她。
再看成片,果然是相當不錯,一個氣質(zhì)美女。
她這里一確認,廣告就開始鋪天蓋地地做起來,到處都是單若薇的海報和視頻。
這是一場雙贏的合作,起航借勢揚名,單若薇則人氣直升。
滿意地看到宣傳效果,裴沐起今天決定給自己放半天假,中午就離開公司,打算和陸風一起去約會。
他最近時常在公司幫忙,半句不滿的話都沒有,反倒讓裴沐起覺得虧待了他。
兩人相處,不能總是一方遷就,她想對他好,想讓他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
知道他無心工作,裴沐起就想著偶爾該陪他虛度人生,體驗一下另一種生活方式。
“首先,我們要做什么呢?”裴沐起問他意見。
“不知道。”陸風被她輕快的語氣感染,也笑了。
“哪有不知道的,快想一個你喜歡做的事?!?p> “只要跟你在一起,我都喜歡。”
“這樣說得我不好意思。”裴沐起笑得歡,“那你沒遇見我之前都喜歡做什么?”
陸風想了想,又想了想,“沒有喜歡做的事?!?p> “呃……”
這回答讓她如何安排約會行程好呢?
裴沐起思來想去也想不出,最后索性回帝華豪庭。
兩人就看看電視,在院子里逛一逛,后來天空逐漸變得陰沉,不一會兒就淅淅瀝瀝下起小雨,他們就回到屋子里。
閑得無聊干脆直接抱在一起,安安靜靜什么也不做。
武溪行上班沒回來,江恕己一個人被狂塞狗糧,只能幽怨地看著他們。
即便他瞪大眼睛看了很久,看得眼睛又澀又干,也沒吸引到他們半點的注意。
現(xiàn)在他不只吃撐了,他還抑郁了。
江恕己走到廚房,看見正準備晚飯的阿姨在熬湯,他拿起湯勺到處敲,乒乓作響,阿姨都攔不住他。
裴沐起聞聲而來,見他好像在做飯,急忙把人拉出去,“你在里面干什么?出去休息吧。”
“可是我每天在家里都不能賺錢,如果不幫忙做家務(wù),那不就是好吃懶做的大米蟲了嗎?”江恕己說得一臉愧疚,看得裴沐起心疼。
“怎么會呢?你這這么小,頂多是小米蟲,還怕我養(yǎng)不起啊?!迸徙迤鹄参克?。
“不怕?!苯〖盒χ鴵溥M她懷里,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正好能夠看見陸風。
江恕己一臉洋洋自得,陸風瞬間明白他是故意的,為了吸引小起的注意力。
陸風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帶著一抹譏諷不屑。
這么多年,也難為你現(xiàn)在才醒悟,自己是讓人討厭的米蟲。
姓陸的你別得意忘形,在沐沐心里,我才是最重要的人。
見他傲慢地看過來,江恕己挑釁地瞪回去。
兩個男人眼神交匯,電光火石。
“怎么了?”發(fā)現(xiàn)他一直不吭聲,裴沐起疑惑地問。
“沒事,要不要吃水果?”江恕己變臉極快,對裴沐起笑得天真爛漫,絲毫不見之前的厲色。
陸風切了一聲,被裴沐起拍了一下,示意他不要欺負阿己。
很快武溪行回來了,江恕己不至于一個人孤孤單單,無人問津,吃火鍋的時候就沒再折騰什么事出來。
江恕己催促陸風該回去了,裴沐起見他不情不愿,就提出讓他帶自己去附近超市買點零食。
“你們想吃什么?”裴沐起問江恕己和武溪行。
江恕己想吃蛋糕,又擔心她跟陸風在外面逗留太久或者干脆一去不回,又跑到陸風家過夜,警惕地交代,“你買好了就馬上回來,一定要回來哦?!?p> “好,一定回來?!迸徙迤馃o奈地保證道。
朋友和男朋友,都黏她,怎么辦?
她已經(jīng)開始左右為難了。
上車后,陸風提醒裴沐起,“你不覺得自己太寵他了嗎?”
這個女人到現(xiàn)在還沒認清自己才是他該關(guān)注的人。
裴沐起轉(zhuǎn)頭看著他,知道他的心思。
若不是她剛才答應(yīng)阿己,他肯定要磨著自己跟他回小公寓了。
“你別看阿己這個人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其實他很敏感,很怕我們不要他,我就是不想讓他覺得不舒服。”
“怕你們不要他?又不是小孩子?!标戯L不以為然。
“沒辦法,他從小身體就不好,常常住院,小時候媽媽離開他,唯一疼愛他的爸爸又……”裴沐起忽地停了下來,猶豫該怎么解釋。
“你知道為什么阿己那么急切要調(diào)查何西飛的事嗎?”裴沐起換了個方式,讓他了解。
“有仇?”他看得出江小子每次提到何西飛,眼神都很冷。
“嗯。其實他爸爸是警察,因為調(diào)查TSH的事犧牲了,聽說死狀極慘,阿己當時受了打擊差點都救不過來。”
“他現(xiàn)在把我和溪行就當成親人一樣,非常依賴,當然害怕我們哪天會像他爸媽一樣,離開他,留下他一個人?!?p> 盡管時隔多年,回憶往事,仍讓人心情低落。
“原來是這樣?!标戯L了然地點頭,把車子開了出去。
剛到小區(qū)門口,就被保安小哥叫住了。
“陸先生,裴小姐,你們看認不認識這個人?!北0残「缰钢T衛(wèi)室的一團。
陸風和裴沐起下車進去,就看見角落里蜷縮著一個人,圍著毛毯,瑟瑟發(fā)抖。
“誰?。俊迸徙迤鹨苫蟮貑栃「?,蓋著毯子根本看不到長相。
“說是要找您,卻不知道您的聯(lián)系方式和門號,為了安全起見就沒讓他進去,可是他不走,在外面淋雨,我看他可憐,就把他帶進來了。”保安小哥如實說。
陸風上前掀開毛毯,映入眼簾的是一團濕漉漉的頭發(fā),發(fā)梢還滴著水。
過了一會兒,蜷縮的人抬起頭,露出一張蒼白的臉。
“你怎么會在這里?”裴沐起見到他的臉,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