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陸風酒后欺負了自己,裴沐起不但沒有為她主持公道,而且還責問她這個受害者為什么讓她知道這件事。
如此不按套路出牌,讓沈文青有些懵逼。
“對不起?!鄙蛭那辔夭煌5狼?。
“算了,把衣服穿好,準備回去吧。”裴沐起走到陸風面前,用膝蓋頂了頂他的肩膀。
陸風趴在那里,絲毫沒有反應。
“醉死了嗎?這是喝了多少酒?”裴沐起對沈文青說,“你等一下,我去叫人來扶?!?p> 見到她已經(jīng)走到包廂口,沈文青連忙走過去拉住了她。
“小裴總,我現(xiàn)在好怕,你能和我聊一會兒嗎?”沈文青挽著她手臂,身體好像在發(fā)抖。
“好,你先坐下吧?!?p> 沈文青坐回剛才的位置,自己拿了一瓶啤酒,又拿一瓶遞給裴沐起。
“新開的,你能陪我喝一點嗎?”她的聲音有點顫,不知是害怕還是緊張。
裴沐起早就知道她準備對自己下藥的事,有些厭惡地看著,“我不喜歡喝酒?!?p> 她又不傻,明知道有毒還去喝。
“我現(xiàn)在非常難受,就不能陪我喝一點嗎?”沈文青非常傷心地喝了一大口,另一只手也沒放下,好似非要她接過啤酒不可。
裴沐起此時正站在陸風身邊,感覺有人扯了扯她的褲腿,垂眸看向趴伏著的人,就坐了下來。
沈文青看到她一時不準備走了,才松了口氣,一邊喝酒一邊絞盡腦汁想辦法讓她把那罐酒喝下。
裴沐起不想留在這種地方,陸風又扯住了她的衣服,想必他一定成竹在胸,能確保她沒事。
而且武溪行和明生就在外面,真有什么她叫人就是。
為了不跟沈文青啰嗦,裴沐起接過啤酒,胡亂喝了幾口。
沈文青確定她真的喝了才高興地笑出來,急切地與她干杯,“小裴總,你人真好?!?p> 裴沐起你可別怪我,我也是沒辦法,沈文青心里想著。
要怪就怪那些惡霸,他們太狠了,她明明就借了六千塊錢,利滾利不到半個月竟變成幾萬了。
她借了還,還了借,不知不覺間債就越來越多。
她的錢都拿來買衣服買化妝品了,根本籌不到錢,他們就搶走她的錢包,還說要是她再不還錢就要把她拉去賣。
父母那里已經(jīng)沒有錢了,沈文茵又遠在國外,她沒辦法只好去找何西飛,他答應過這次事成,就會給她錢,還了債,她就不需要整天提心吊膽了。
接下來只要等何西飛的人來就可以了,沈文青慢悠悠地喝著。
一罐啤酒下肚,人已經(jīng)熏熏然。
裴沐起見沈文青喝得臉都紅了,喝開了之后還手舞足蹈,癡癡笑笑,對著自己亂摸。
這時候一直趴著的陸風突然爬了起來,邊整理衣服邊斜睨著沈文青。
“什么情況?”裴沐起轉(zhuǎn)頭問他。
“管她什么情況,我們走吧。”陸風嗤笑一聲,拉著裴沐起就往外走。
“可是青青怎么辦?”一出包廂,就看見一男一女亂七八糟的畫面。
陸風一手攬著她的肩膀,一手將她的腦袋護在胸口,“別看。”
裴沐起也不想看,乖乖伏在他懷里,還好,他身上的酒味不濃。
武溪行和明生見他們安然無恙地出來,看也不看沈文青,直接跟著離開了。
“不管她真的好嗎?”上了車,裴沐起還在擔心沈文青。
“管她?為什么要管她呢?”陸風捏了捏她的手心,而后對明生說,“開車?!?p> “想想看,今天若不是我們早就料到,那個需要可憐的人就是你了。”
知道陸風不肯管沈文青,裴沐起轉(zhuǎn)而問武溪行,“溪行?”
武溪行坐在副駕,陰沉著臉一聲不吭,他就是知道陸風說得一點也沒錯,所以對沈文青一事格外冷心。
“你想想看,她把你叫到那種地方,能有什么好事嗎?”
“可是不是你要去那里喝酒嗎?”想到是他要來這種地方,裴沐起嘟著嘴,氣呼呼地不去看他。
“誰說是我要來的,我根本不知道饒城還有這樣的地方?!标戯L伸手把她的臉轉(zhuǎn)過來,點著她鼓起的臉頰。
“是沈文青,她把我?guī)淼摹!?p> “她帶你來這里的?”裴沐起極為不解,一臉震驚地瞪著他。
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才剛從學校里出來實習,就知道這樣骯臟的地方。
“那你以為呢?”自己在她眼里私.生活這么混亂嗎?陸風沒好氣地說。
即便相信他們說的都是真的,裴沐起還是很不安心。
“可是茵子她知道了會不會怪我?再怎么說也是她妹妹。”
“沒有血緣關系,感情也不好,算什么妹妹?”陸風一語點破。
裴沐起重重嘆了口氣,安靜地靠著他。
見她一直愁眉不展,陸風拿她沒轍,只好讓明生回去看看。
“我們不等他們一起嗎?”裴沐起看到明生一個人被丟下車,有點可憐的樣子。
“他們可以打車。”
“為什么青青會知道去那種地方?”裴沐起還是覺得匪夷所思。
“那種地方怎么了?開在市區(qū)里,燈紅酒綠,你沒看到里面有多熱鬧嗎?又不是她一個人會去?!?p> “熱鬧是熱鬧,可是她不知道那種地方不好嗎?”
她剛剛走的時候看到青青好像有點癡狂的樣子,混跡于這樣亂的地方,裴沐起很擔心她沾染了什么不該沾染的東西。
有些東西根本不能碰,一旦開了口,就像雙足踏入深淵,永遠都沒有爬出來的機會。
下午的時候宋子衡還跟她聊關于何西飛和TSHⅡ的事情,為了保護沈文青,她都沒有跟宋子衡說沈文青認識何西飛,且跟他關系匪淺。
以此看來,青青極有可能……裴沐起不敢往下想。
“她是成年人,腦子正常,當然知道辨別是非?!?p> 陸風看她又想問什么,不待她張嘴便又說,“那只能說明我們跟她不是同一類人?!?p> “別想了,明生會去找她的,你先休息一會兒。”他抱著她,拍了拍她的腦袋。
回到帝華豪庭之后,陸風接到明生的消息,說沈文青已經(jīng)不在那家會所了,問了許多人才知道是跟幾個男人離開了,看她當時的神情不像被迫,應該是自愿的。
“你說現(xiàn)在該怎么辦?要不要告訴茵子?”裴沐起坐立難安。
江恕己此時正聽著武溪行給他講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沈文青想要害沐沐,氣憤地說:“你何必管她,那種壞女人就活該被男人.輪?!?p> “阿己,你亂說什么呢!”武溪行低聲呵斥。
裴沐起一聽更擔憂了,慌亂地看向陸風。
“姓陸的,你說我說得不對嗎?”江恕己對武溪行吐吐舌,找陸風支持自己。
陸風頗為贊同地點點頭,惹得裴沐起捶了他一拳。
“沈小姐人在國外,就算她現(xiàn)在趕回來,也要明天才到,你告訴她無非只是讓她白白擔心罷了?!?p> 他一停,江恕己立馬附和,“對啊,只能讓小茵子干著急?!?p> “她要是一急,慌了手腳,到處亂跑,你看國外那么亂,她一個女人很容易出事的。”
裴沐起知道他們說得沒錯,“那不說嗎?”
“不說”
“要說?!?p> 江恕己和陸風同時回答,說的話卻完全相反。
“姓陸的,你怎么回事,臨陣倒戈?。俊苯〖撼鹨粋€抱枕砸過去。
“沈小姐有知情權,要不然事后她若是怪我們隱瞞,這個責任你擔嗎?”
沈文茵的想法他不在意,可是這件事到最后若是影響小起和她的情誼,小起肯定要傷心了。
江恕己被他一問就啞口無言了,蔫蔫地靠著武溪行。
“還是要說?!迸徙迤饹Q定,拿起手機卻沒法下決心撥出去。
事情好亂,她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而且她也怕茵子會埋怨她沒照顧好青青。
陸風低頭吻了吻她的嘴角,拿出自己的手機,“你們都不要管了,我來跟她說吧?!?p> “記得不要把青青要對我下藥的事告訴她,我怕茵子心里內(nèi)疚?!?p> “好。”他撥通電話,此時沈文茵那邊在家休息,和尉遲覺閱剛吃好午餐沒多久,看到手機來電顯示,有些訝異。
“陸風為什么給你打電話?”尉遲覺閱疑惑地問。
“不知道?!鄙蛭囊鸾悠痣娫挕?p> 聽完陸風的話,沈文茵有點愣住了,一時之間不敢相信。
“怎么了?”見她神游一般,尉遲覺閱敲了一下她的頭,力道不小。
“青青出事了。”沈文茵慌張地說。
“青青?”
“我妹妹,我妹妹出事了,現(xiàn)在找不到人?!鄙蛭囊鸬谝环磻桥芑胤块g想收拾行李回國。
心里著急,猛一起身,膝蓋便撞到了茶幾,疼得發(fā)麻。
尉遲覺閱看到她疼得五官皺成一團,眼淚都差點飆出來,扶住了她的手臂,“你冷靜一下?!?p> 見她還想掙扎,他索性把人鉗制在沙發(fā)上,打電話給陸風,“什么情況?”
過了一會兒他總算了解清楚前因后果,陸風還讓他幫忙安撫一下才掛電話。
尉遲覺閱低頭對還在反抗的人說:“陸風都說了事情還不確定,你著急什么,就算你現(xiàn)在立馬飛回去,至少過去十個小時,有什么用!”
發(fā)現(xiàn)她聽不進去,他說著說著語氣不免重了些。
“可是沒用難道我就什么都不做嗎?”沈文茵本來就難受著急,被他一兇,眼淚掉個不停。
“我沒說什么都不做,越急越錯的道理不懂嗎?”尉遲覺閱放低聲音。
沈文茵抽噎著點頭,青青出事,她都不知道怎么跟爸爸和阿姨交代。
“現(xiàn)在你去收拾東西,證件別漏了,我上網(wǎng)看一下最近的航班在幾點,收拾好我們就去機場,嗯?”
“我們?”沈文茵忽閃著濕漉漉的眼睛,呆呆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