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魚做得很不錯,要不要試試?”陸風突然轉(zhuǎn)頭看向她。
“什么?”裴沐起在走神,一時沒聽清,見他湊得太近,好似要貼上來一樣,便急忙點點頭。
“你看著點吧。”裴沐起無所謂地說,轉(zhuǎn)頭看向武溪行,“臉色這么差?”
“還好。”武溪行狀似不在意。
“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阿己說你在會所被打了,還是剛才……”
裴沐起說這話的時候視線移向了陸風,明眸中帶著銳利的打量,很明顯是懷疑可能是陸風把人打成這樣的。
武溪行雖然不喜歡陸風,但也不會隨便冤枉人,搖搖頭,只說是睡得少,精神不太好。
“是不是阿己太鬧騰了?”提到江恕己,裴沐起的表情漸漸柔和下來。
一直坐在旁邊默默點餐的陸風不著痕跡地觀察她的神情變化,衡量著這些人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如果武溪行點頭,她怕是給他申訴的機會都不給,直接定罪,將那銳利的眼神化作利刃當場射殺他。
陸風笑笑,將手中的菜單交給服務(wù)員,讓他盡快上菜。
等菜的時候整個包廂非常的安靜,明生站在陸風身側(cè),無聊地頂了頂旁邊的歲成,歲成則是眼觀鼻鼻觀心,像死人一樣定在那里。
每天面對白臉的這副樣子,他的日子沒法過了。
正當明生心里哀嚎的時候,包廂大門被猛地撞開,沖進來一個眼睛黑亮,清秀可愛的正太,他的頭發(fā)因為奔跑在空中翻飛,就像一個恣意揮灑青春的少年,讓他身后的女服務(wù)員看癡了。
裴沐起皺眉,江恕己身上總有一種奇怪的吸引力,凡是雌性生物都會在第一眼的時候喜歡上他,要她來看,也沒什么稀奇的地方,就是特別可愛罷了。
其實就是這種可愛的感覺,讓帶著母愛天性的女人對他產(chǎn)生無關(guān)情欲的喜歡。
幸好花花公子不是母狗,要不然得天天纏著他,裴沐起壞心地想。
“跑什么,慢一點。”武溪行站了起來,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
包廂開了暖氣,江恕己一坐下就脫了外套,轉(zhuǎn)向他的另一側(cè),也就是裴沐起那邊,準備跟她說話,嘴巴才張開就定住了,大眼睛眨了眨,似乎在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一個頭發(fā)胡子一大把的野人。
而野人旁邊則是沐沐似笑非笑的臉。
“你怎么會在這里?”江恕己用力拍桌子,指著陸風。
“特么的,你打了小行行還敢出現(xiàn)在本大爺面前,是不是覺得我好說話,不會揍你?!?p> 江恕己想要捋袖子,搭著手腕摸了個空,才尷尬地發(fā)現(xiàn)他里面穿著的是短袖,已經(jīng)到這份上了,氣勢肯定不能丟,他順著手背往下開始捏拳頭。
“你說你怎么能這么壞呢,故意不早點說出沐沐的下落,還背地里來陰的,叫人圍堵我們,你簡直花花公子都不如?!?p> 江恕己越說越來氣,繞過陸風走到裴沐起身邊,義憤填膺地跟她告狀。
“沐沐,就是他這個大壞蛋,是他打了小行行?!?p> 說完揮起拳頭就去打陸風的肩,他身材并不魁梧,畢竟是個男人,連番敲打下來也是挺疼的。
陸風眸光黑沉,神色冷峻,江恕己卻絲毫不覺得害怕,動作也沒半點收斂。
他被裴沐起和武溪行兇慣了,兇他不乖,不愛惜自己身體,什么冷酷無情的表情都見識過,反正瞪他一眼他又不會痛,無所謂了。
“好了,去坐好,有外人在,別讓人看了笑話?!迸徙迤鹂戳税胩欤K于開口制止江恕己。
“沐沐——”江恕己抬頭,發(fā)現(xiàn)門口站著幾個服務(wù)員,手上都端著碟子,他只好回到位置上。
等服務(wù)員把菜擺好,陸續(xù)退了出去,門一關(guān),江恕己立馬看向裴沐起,后者手一抬,示意他先別說話。
“陸先生,是你讓人打了溪行?”裴沐起神情不善,口氣比之前冷了幾分。
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可是動她的人,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陸風一時沒有說,坦然接受著她的審視。
明生見不得陸風被誤解,上前一步正要替他解釋,卻被陸風制止了。
“你覺得是我嗎?”陸風一瞬不瞬地盯著裴沐起,把問題丟了回去。
他的表情太自然,眼睛澄澈,面對她的直視一點也不閃躲,甚至給她一種非常享受她的注視的感覺,根本不像隱瞞了什么。
“先吃飯吧?!迸徙迤鸩恢每煞瘛?p> “沐沐,你這樣就相信他了?”江恕己沒想到情況與預期不一樣,握著筷子狠狠往空碗里一戳。
“我還有事請他幫忙,河都沒過,你別把橋給我拆了。”
裴沐起大大方方地說出自己的盤算,不在意一室的人表情各異地都看向她,伸手夾了一塊嫩白的魚肉,入口濃香。
“嗯,不錯?!彼矚g吃魚,但是不擅長去魚刺,這種沒有刺的魚正適合她。
雖然不知道要他幫什么事,但她都這樣說了,江恕己也沒辦法。
陸風見她喜歡吃,殷勤地給她夾了一塊扇貝肉,“這個也不錯的。”
“我自己來。”
“好?!?p> 裴沐起看似對陸風冷淡,沒什么特別意思,兩人的互動卻頗為和諧,看在沈文茵眼里就有了另一番感受。
她讀書時就認識這個小學妹,長得水靈,貌似天真爛漫,但心思沉穩(wěn),行事周到。
一直以來不管是面對比她大的武溪行和自己,還是比她小的江恕己,都是扮演著姐姐一樣的角色,照顧他們。
這次卻被另外一個人照顧著,感覺就是不一樣。
裴伯父突然生病,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接手起航集團,公司里面又有人跟她對著干,這幾個月來,沐沐的辛苦她看在眼里。
作為閨蜜,還是希望有個男人可以幫她分擔一些,起碼心理上有個依靠。
這個男人的出現(xiàn),不知算不算是件好事情。
“好什么好,你這家伙給我快點吃,吃飽了就給我滾?!苯〖嚎刹幌裎湎校彩卤镌谛睦?,要是誰惹他不高興,他就沖誰。
“不要隨便生氣,好好吃飯,你是不是還想被關(guān)在家里?”裴沐起放下筷子看著江恕己。
武溪行的話他十有八九不會聽,可是裴沐起的話,江恕己是不會反抗的。
見他萬分委屈地低下頭,裴沐起心有不舍,端起陸風面前還沒用過的小碗,夾了一塊紅燒肉,遞給他,“那,你最喜歡的?!?p> 江恕己高興地接過小碗,對著陸風得意地笑了。
然后陸風就沒碗了。
明生想去幫陸風重新拿一個小碗,還沒走到門口就被叫住了。
“陸先生,叫人拿兩副碗筷,你們兩個也坐著吃吧,我不喜歡吃飯的時候有人看著。”裴沐起看向明生。
明生看了一眼陸風,陸風點點頭,他才領(lǐng)命出去。
明生和歲成坐在空位上,正好對著裴沐起,她見過明生,對于歲成倒有些陌生,他長相特別,讓人不由多看一眼。
長衣長褲,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是粉白色,連毛發(fā)都是淡白色的,室內(nèi)也帶著墨鏡,應(yīng)該是先天性的白化病所致。
裴沐起打斷明生去幫陸風拿碗的行為看似無心,只要細想一下就會隱約猜到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