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大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
屋里昏暗一片,窗簾阻擋陽光,一室旖旎,空氣中散發(fā)著濃重的味道。
明生看著眼前赤條條的一男一女,那副可笑的呆若木雞的樣子,輕咳兩聲好心提醒。
劉金仁伸出胖手揉了揉眼睛,重復兩次才發(fā)現這不是幻覺。
三個男人依舊站在他面前,一個矮小精悍,一個白得發(fā)光,一個胡子頭發(fā)一大把。
女人尖叫一聲躲進劉金仁懷里,好事被打斷,劉金仁猛地坐起,朝來人大喝:“你們是誰?沖進來要干嘛?”
陸風慢條斯理地解開衣扣,把西裝外套脫下,交給身后的明生。
“劉金仁?”陸風弓身低頭,湊近打量眼前的男人。
肥頭大耳,闊嘴小眼,和監(jiān)控拍到的那張臉一模一樣。
“你認得我?”
既然是認識的人,劉金仁放松下來,有心思考眼前人的意圖了。
這兩天除了裴沐起那個女人有求于他,就是那個人了,這三個難道也是那個人派來求他合作的?
“仁德建材的老板?”
總要確認清楚,畢竟有些事情可不能認錯了人。
“既然知道是我,還不滾出去,沒看到我有重要的事嗎?”劉金仁大手一抬,朝著陸風的臉揮了過去。
看他這般唯我獨尊的架勢,他懷里的女人也不怕了,小鳥依人地偎在劉金仁懷里,手一撩被角,露出一條修長的腿,對著陸風猛眨眼睛,絲毫不介意被人看光。
劉金仁這副體態(tài)看似壯碩,實則早已被他肆無忌憚地掏空了,又丑又弱,除了那點臭錢,根本沒有絲毫值得她留戀的地方,而眼前的男人則不同。
筆直的身段,精瘦的身材,雖看不清五官,單看他的氣度,劉金仁就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
以她閱人無數的經驗判斷,這個男人,會讓她很快樂。
眼看著大巴掌就要甩到陸風臉上,歲成上前一步,手上還沒有動作,咔嚓一聲,就聽見劉金仁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聲,隨后被甩到了地上。
“你就是用這只手……這樣打她的?”陸風說得很慢,移步向前,邊問還邊演示,啪的一聲招呼到了劉金仁臉上。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劉金仁只覺腕骨傳來撕心裂肺的痛,緊接而來的是臉上火辣辣的燒灼感,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不是嗎?難道,是這樣打的?”陸風故作思考,反手又一個巴掌,把他的頭打偏了過去。
“痛……”劉金仁捂著自己的脖子,只來得及說一個字。
“啪——”
劇烈的疼痛和滿口的咸腥味已經讓劉金仁失去理智,瘋了一般胡亂揮拳踢腳只為自保,奈何拳拳被攔阻,一次都沒打中敵人,自己反倒被打得遍體鱗傷,倒地不起。
歲成站在一邊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那個女人,就算面對眼前這般暴力血腥的場面,仍舊不驚不懼,掀開被子,將地上的衣物一一拾起穿上。
劉金仁的臉被打得紅腫不堪,眼睛發(fā)紅,嘴角都爛了,出氣多進氣少。
陸風捏住劉金仁的下巴,左右審視而后滿意地笑了,“今天,就先這樣吧?!?p> “明生,叫救護車,可別讓他就這么死了?!?p> 陸風手一松,劉金仁便癱軟在地,他轉身走進洗手間,里面?zhèn)鱽韲W嘩水流聲,不一會兒,他就出來了。
頭發(fā)和胡子像來時的一樣凌亂,只是沾了血的手已經被洗干凈,衣服袖子也拉扯整齊,接過西裝穿起來。
“等等?!迸司d軟柔嫩的聲音。
許是這聲音和她的有點像,讓陸風下意識地停住腳步。
“有事?”
“這是我的名片,24小時開機?!?p> 不等陸風回答,女人就把一張名片塞到陸風手里,然后踩著高跟鞋,噠噠地走了。
陸風看也沒看就把名片丟了,倒是明生忍不住低頭看著地上的小紙片,這個女人真是牛,完全顛覆他對女人的認知。
三人回到停在外面的MPV上,歲成一臉面無表情地將自己手機遞給陸風。
屏幕上是一則關于起航集團新任總裁的八卦新聞:美女總裁放蕩私生活大揭秘。
有裴沐起和各種男人的親密合照,其中最勁爆的就是昨晚被拍到的,衣衫凌亂被富態(tài)男人抱著的畫面。
陸風捏著手機,后悔剛剛沒有弄死那個劉金仁。
“沒想到除了今天早上的那幾個記者,昨晚也有記者,還把拍到的照片發(fā)布到了網上,好在裴小姐不是大明星,關注消息的人并不多?!?p> “把消息壓下去,還有那個記者。”陸風上下滑動屏幕,看到一張裴沐起和武溪行的合照。
照片里裴沐起一襲紅群,笑得燦爛,被武溪行抱著,裙擺翻飛,似乎在轉圈。
是什么,讓她笑得如此開心?
他盯著照片看來一會兒,然后把照片傳到自己手機上,再把多余的人裁掉。
**
裴沐起從那間公寓回到家,上了樓就蒙頭大睡。
不知是不是身體里還殘留著藥效,總覺得渾身無力,頭痛暈沉,睡到后來竟然又升起一股燥熱。
好似行走在沙漠里的旅人,暴曬在烈日下,沒有水喝,又熱又渴。
“沐沐,沐沐——”
恍惚間聽到有人叫喚她,只是眼皮子太重,根本睜不開,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日光明亮,芳草未歇,醫(yī)院的清晨比其他地方更早熱鬧起來。
陸陸續(xù)續(xù)有醫(yī)護人員進出,測體溫或是抽血,裴沐起是被人搖醒的,她睡在靠窗的病床上,一睜開眼就被明晃晃的陽光照得炫目。
人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小護士就拉過她的手指扎了一針,“血糖3.6,吃點東西吧?!?p> 坐在旁邊的江恕己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塊巧克力,不由分說就塞進裴沐起的嘴巴里,護士端著東西到隔壁床,眼神卻時不時掃過來看他。
裴沐起頭仍然暈著,卻還不至于不記得昨天的事情,她明明睡在家里,怎么一醒就在醫(yī)院了?
抬頭望著眼前的撅著嘴巴的人。
“我怎么在這?”
“你發(fā)燒了,四十度,怎么叫都不醒,把我和小行行都嚇壞了。”
“這么嚴重?”她就只是覺得頭暈有點熱而已,“我現在好多了,這里病菌多,你趕快回去吧?!?p> “不要,我要陪著你。”
裴沐起知道不能跟他來硬的,只能好言相勸,江恕己才不管,拉著她的手像揉面團一樣搓來搓去,就是不肯放開。
他的手不比她大多少,卻干燥而溫暖,指節(jié)圓圓軟軟,觸感舒服,知道他不會聽自己的話,裴沐起也就任由他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