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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片男人又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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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片男人又黑了 笹生 4004 2020-04-02 10:42:47

  開了葷的小孩怎么能忍受頓頓白粥的大刑伺候呢。

  “不、行、哦。”廿渡一字一頓地?fù)u頭,沒看見他逐漸吃癟的臉色,“你等我吹一晚上的風(fēng),我怎么能讓你生病受苦呢?!?p>  易生忽然展開一個笑容。

  “好啊?!?p>  “站起來吧?!必ザ蓮埻魬僖幌伦约赫娼鸢足y買來的星空。

  現(xiàn)實里根本看不見的天然奢侈品,,如同百萬年凝成的琥珀。

  “你的眼睛,一直都是琥珀色的嗎?”廿渡低下頭,看著身高到她肩膀的少年亮晶晶剔透的瞳孔,“很剔透?!?p>  剔透的跟星星似的。

  “難道還能后天染上色嗎?!?p>  這語氣……

  “澳大利亞有一種瞳孔染色,也有改變?nèi)旧w瞳孔色素的科技了。”

  “……”易生咬唇。

  他不知道。

  一個被隔離在外的人,脫離了群居社會的聯(lián)系、斷絕與人的接觸。

  這種無知愚昧的粘稠惡心包裹著他,像是被置入?中一樣,一只悲哀可笑的井底之蛙。

  “所以說,你一出生就是琥珀色的眼睛?”廿渡看出他情緒有點低落,甚至乎有點憤慨。

  “嗯?!?p>  記憶里的家人跟他說,他一出生就有著被天使親吻過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夜之女神赫利姆法克西親吻過一樣。很多人都專門來逗他的眼睛和臉蛋,一出生,便是上天的寵兒,人販子心目中的理想品。

  “很漂亮?!必ザ捎芍缘卣f一句,死死貪戀她也想擁有的瞳孔色素。

  “我知道?!毙】薨掳臀⑽⑻?,擺出一絲我不在乎的高傲樣子。

  “姐姐?!?p>  “嗯?”

  “我腰后面的土拍不了?!彼犞ザ闪w慕的瞳孔,一臉為難的把細(xì)小的長腰給她看,“你看看?!?p>  “嗯,你把衣服脫下來不就好了?!必ザ煽戳搜鬯难?,寬松衣物之下能看見緊繃消瘦的肌理,雖然大部分都是她的想象,“不然我碰了你,你又要炸毛了?!?p>  “……”易生呆滯一下,“我有炸過毛嗎?”

  他沒有毛啊,也不會油炸。

  “……”廿渡感覺自己就是在培育一個純情男主人公,有點徐徐善誘的意味,“我怕你生氣。”

  “姐姐怕我生氣?”

  “對?!辈蝗缓酶卸葧勰ノ业?,畢竟還要萬眾女人來瞻仰贍養(yǎng)你老。

  “嗯。”易生嘴角悄悄上揚(yáng),盡量不讓她發(fā)現(xiàn)。

  起風(fēng)了。

  春天的風(fēng)就是迷路在森野里偶爾碰見的小熊。

  “回去吧?!必ザ勺咴谝咨邦^,“別給我生病?!?p>  “好的姐姐?!币咨昙o(jì)小,但步子邁的大,很快就跟廿渡齊頭走著。

  一起走進(jìn)滿是盲目溫暖的小屋。

  “姐姐?!币咨y得說這多話,還一口一個姐姐。

  “說。”對廿渡來說,那就是禍害開始降臨人間。

  也不想想剛開始見面他的陰陽怪氣。

  那才是本體。

  “我頭有點暈?!币咨裆届o開口,摸著自己的喉嚨捏了捏,“喉嚨有點刮。”

  廿渡皺眉,但看不見他的聲音,只能根據(jù)聲音判斷他在的方向,“可能真的感冒了,你有沒有體溫計?”

  “沒有。”

  “那你自己摸自己額頭。”

  “我沒生過病,我不知道怎么摸?!币咨Z調(diào)有點小為難,又乖巧。

  像是自愿被宰割的小白兔一樣。

  “你過來吧,我看不見你?!必ザ蓢@一口氣,這孩子都不知道是讓人省心還是不省心。

  【好感度:36】

  易生的棉質(zhì)拖鞋在地毯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倒像只小老鼠爬動著。

  怕她不知道他在哪,他扯了扯她的衣袖,手指有點微顫,“我過來了?!?p>  廿渡被他的小動作惹得母愛泛濫,只是理智在叫囂,“你回去睡一覺,捂著被子悶汗就好了?!?p>  捏著衣料的手沒有放開,聲音蠱惑又迷惑,“不是摸額頭嗎?”

  他都送上門了。

  “摸了你肯定會抗拒吧,”

  “不會?!毙】薨曇艉V定,像是一個小大人承諾某件事情。

  廿渡嘆氣,一手握著他的肩,一手隔空探測他的鼻息來確認(rèn)他額頭的位置,感受到他全身繃緊就輕輕放開他退開一步,“看吧?!?p>  她看不見小哭包的神情。

  易生微微低著頭顱,也不說話。

  手指緊緊被攥緊。

  “你去躺著吧,”廿渡看他不說話,以為他重蹈覆轍還在抗拒,“我不碰你了,你別怕。”

  “嗯?!彼ひ舻兔?。

  聽這鼻音,好像真的有點感冒了。

  廿渡聽著他上樓的聲音,就劃開界面換回來一碗粥。

  她學(xué)聰明了,不用自己抹黑切肉,自己抹黑熬粥,直接換回來一碗粥。

  “吃粥?!必ザ勺叩剿块g門口,發(fā)現(xiàn)他房門敞開。

  他之前不都是房門緊閉的嗎。

  “嗯,”易生聞了聞暖和的空氣,“白粥嗎?!?p>  “你想喝白粥???”廿渡揶揄他。

  “……”不想。

  “我不知道呢,你先喝牛肉粥將就一下吧?”她把將就兩字說的很重。

  “沒關(guān)系?!币咨镭ザ山o他挽回面子,“但是姐姐,碗太燙了,我怕我捧不住。”

  “……”

  “那我捧著,你自己舀來吃。”廿渡無奈地說著,摸索著在床邊微微彎腰,“快吃,別涼著?!?p>  “你怎么不坐著?”

  “我坐著你肯定又會炸毛?!彼鲞^的東西他都不會碰,這是他不成文的規(guī)矩。

  “那邊有椅子?!币咨迩搴韲担闷鸫差^的水杯喝一口水。

  廿渡將牛肉粥放在他面前,“你又不是吃一個晚上,你吃完洗個澡我就去休息了,我還有工作的。”

  某個一整天無所事事的男生默默吃粥沒有說話。

  他也想跟外面的世界接上軌,跟她靠近一點。

  會不會離開這里,那些女人就不會找上他。但是她可能會離開吧。

  荊棘與玫瑰相伴而生。

  “你的工作是什么?”易生剛剛問出話,廿渡就拿起震動的手機(jī)。

  “你好?!?p>  她看起來好像真的很忙。

  “你看一下你作品下面的評論然后再給我私信聯(lián)系吧。”對方似乎知道她不知道什么狀況一樣,語氣是標(biāo)椎的工作語調(diào)。

  “好?!必ザ稍评镬F里的,看著別掛斷的電話。

  白霧一樣的光芒照亮她迷茫的臉,“怎么了?”

  她給的牛肉粥溫暖他的腸胃,喉管處也溫溫?zé)釤岬?,滑嫩的牛肉是他七年過來久違的唇色間的美好。

  “工作上好像出問題了?!必ザ梢Т?,而且聽主編的口氣問題似乎出在她身上。

  事業(yè)線的坑。

  “那你去忙吧。”小哭包話語里都是懂事和遺憾。

  怎么那么像欲擒故縱……

  “我吃完了。”沒等廿渡開口,易生放下變得溫?zé)岬纳鬃樱昂芎贸??!?p>  味道剛剛好,不咸不淡還很鮮美。

  她似乎什么都能變出來,畢竟這么新鮮的牛肉她不可能一時間拿出來,更何況熬粥要很長時間。

  “嗯,你洗澡之后就上床睡覺吧。”

  “姐姐有感冒藥嗎?”易生冷不丁問一句。

  “現(xiàn)在還不確定你有沒有感冒啊,你有點頭暈的話還要觀察一下。”萬一發(fā)燒她就有的忙了,說不定好感度還會又直線下滑。

  “我覺得有?!?p>  “小家伙,”廿渡將空空如也的碗拿走,扭了扭因為長時間彎折而有點酸疼的腰身,“去洗澡吧,洗澡水可以熱一點,然后睡覺悶汗?!?p>  “但我暈乎乎的。”易生唇瓣像是攪在一起,有點模糊不清。

  “很暈?”廿渡暫時放下當(dāng)務(wù)之急的工作,先是照顧這一個小可憐。

  “嗯,剛剛吃粥還不覺得,現(xiàn)在覺得很暈。”易生順勢搖晃一下,倚靠在床頭,有氣無力的。

  廿渡也顧不得什么見鬼一樣的不成文規(guī)矩,一只手摸上去,微微用力按了幾下。

  “沒燒。”廿渡松一口氣,又警惕起來,“你別洗澡了,免得受涼,睡一覺明天洗吧?!?p>  手機(jī)提示音響了一下。

  “姐姐先去忙吧?!币咨戳搜勰遣蛔R時務(wù)的手機(jī),眼底多了點陰翳。

  “躺下吧,我拿點藥給你。”

  “那姐姐小心一點,不要在樓梯摔了,這次我救不了你的?!币咨s進(jìn)被子里,乖巧地躺好。

  “……”

  易生聽見輕聲的關(guān)門聲,慢慢地閉上眼睛,笑意蔓延在嘴角,像是吃到糖畫的小孩。

  姐姐真的很好騙。

  一點也沒有大人應(yīng)該有的樣子。

  那一點暖和從胃蔓延至全身,連平時冰冰涼涼的手腳也慢慢回溫。

  “睡著了嗎?”廿渡拿著一盒沖劑和手提電腦出現(xiàn)在他床邊,她坐在椅子上,“喝一包沖劑就睡覺吧?!?p>  “姐姐看著我睡吧?!?p>  “熱水在哪?”某人完全沒有在聽,拆開盒子。

  “……一樓廚房有個保溫壺。”

  話落,廿渡火急火燎地走了,易生能依稀看見她在樓梯間打開了手電筒,因為她照亮了一方。

  很快,廿渡抱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玻璃杯上來,氣稍微有點喘。

  燙手的玻璃杯讓廿渡不得不把它放在床頭,將手指捏住自己的耳垂。

  “好燙?!彼乱庾R低呼。

  易生盯著黑暗中的她,不說話。

  “等這個涼了你就喝?!必ザ蔁o力地指了指那杯沖劑,坐到位置上。

  “姐姐看著我睡吧?!币咨终f一遍。

  “你不會覺得有人盯著你睡不著的嗎?!必ザ芍烙腥硕⒅X她一定睡不著,還容易自己嚇自己。

  “你看我睡覺總好過別的人看我睡覺?!?p>  廿渡在黑暗里點點頭,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他看不見,“可以,你睡吧?!?p>  易生啞笑,扯著被子躺下,扎進(jìn)羽毛松軟的枕頭。

  椅子那邊,淡淡的光芒籠罩著成年少女,少女長腿交疊夾起手提電腦,有點蹙眉與嚴(yán)肅地看著光源那個地方。

  手指輕輕敲打著鍵盤,直到一會后,才消停下來,“吵到你了嗎。”

  她說話聲音很輕。

  “沒有,只是太早了,有點睡不著?!?p>  “那你聽音樂嗎?”廿渡打開音樂軟件,調(diào)整一下手提電腦的位置。

  “嗯。”

  “搖籃曲?”廿渡作死地問一句,一字一句地講出來,“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易生小臉有點黑。

  但似乎礙于什么東西,沒發(fā)作。

  “聽過死神與少女嗎?!必ザ赊粝虏シ沛I,“這是交響樂。”

  “姐姐喜歡交響樂嗎?!币咨教芍?,望著天花板,不再看她淡淡蒼白的臉蛋。

  “我喜歡這個名字?!?p>  死神與少女。

  “我喜歡頹廢黑喪的?!必ザ呻y得好好跟他說這些這么深層次的問題,因為很多人不是很理解她的口味,特別是老一輩的。

  易生眼眸平靜,只是余光看她一眼。

  喜好口味這些事,每個人都不一樣。

  但他想和她一樣。

  “你喜歡聽什么,兒歌?”

  “我……”易生仔細(xì)想了想,自己聽的歌確實停留在兒歌的歌單,言語凝噎在嘴邊。

  “我給你找個兒童歌單吧。”看著易生不說話,廿渡有點心領(lǐng)神會,“洗腦又催眠,能讓你哼上一整天?!?p>  手提電腦的光能讓她依稀看見易生平躺的身影,乖巧又有點拘謹(jǐn)。

  還是會有點不習(xí)慣吧。

  “不用,姐姐聽你喜歡的?!?p>  “好。”廿渡調(diào)低了聲音音量,讓音樂聽起來變成夜的低喃。

  病人為大,雖然之前也以他為先。

  易生原本清醒的頭顱因為她的感冒藥沖劑變得有點昏昏欲睡,有點掙扎悄悄擰巴了自己一下,“姐姐看著我睡?!?p>  他有點害怕睡著,卻又想入睡。

  “放心,不會有其他女人過來的,見一個滅一個?!必ザ汕么蜴I盤,一心二用,將聲音放低不去驚擾他攀爬在眼角的睡蟲。

  “我……”他有點氣短,剩下的話只能憋在心里。

  廿渡看他略帶疲憊睡意的聲音,沒有跟他搭話。只剩下錯落的敲打聲,還有漸漸綿長的呼吸聲。像是給長夜蓋上一張空調(diào)被,涼絲絲的外頭被子全是清新綿軟的氣息。

  廿渡看他一眼,悄悄走過去給他拉上被角,將被子的邊緣塞好,以免漏風(fēng)來給他悶汗。

  這七年也沒有好好地放松聽過歌吧……

  “晚安。”一個很早的晚安,闖進(jìn)了希臘黑夜女神紐克斯的領(lǐng)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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