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言寧忙起身打開房門,卻見房門外站著一陌生的男子。
粗粗打量一眼,男子二十多歲的年紀,面相清秀,卻略顯狠辣。他雖也穿著和言寧相仿的服飾,衣袖處的花紋卻又復雜了些,可能在教內擔任些不一般的職務。
“言寧師妹?”男子眸中閃過一抹驚艷,卻是并未回答,反問起來,像是并不能確定她的身份。
“正是。”言寧點了點頭,思忖著他的來意。
得到了她肯定的回答,男子這才表明身份,“我是掌刑堂的曹卓,陸師叔尋你,且隨我來?!?p> 掌刑堂?言寧眉頭微蹙,一聽這名字便知不是要給她什么獎賞,陸師叔想必便是昨天那位陸青羽前輩,來尋自己是否和那兩個探子有關。
不會是把自己當做探子的同伙了吧?
言寧眸光倏然一冷,卻是旋即搖了搖頭,自己行得端坐得直,自然不能被歸入探子一流。
究竟為何事,看來只有去了才知曉。
這些念頭只在電光火石之間,言寧當即點了點頭,“煩請帶路。”
瞧見她平靜得沒有絲毫波瀾的面容,曹卓心中不由得有些訝然,不知是她初來乍到尚還沒有聽說過掌刑堂的威名,還是果真素質極佳無所畏懼。
掌刑堂處在五仙教的西北角,是今日言寧尚未接觸過的區(qū)域。
一路走過,能瞧見這便的閣樓不論是用材還是裝修都顯得精致些,想來是十六代弟子的住處。
不知為何,隨著日頭漸大,五仙教內閑散的弟子倒是少了許多。
或許是忙于練功,或許是忙于日常任務吧,言寧心中猜想著。
不多時,言寧便跟著曹卓走到了頗為神秘的掌刑堂。
從外表來看,這個由幾座閣樓圍在一起組合而成的掌刑堂與五仙教內的其他建筑無異。
然而不知是閣樓上頭頂那頂幾米寬的樹冠幾乎遮擋了全部的陽光,還是偶爾從閣樓里傳來的令人膽顫的嘶吼,都令人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讓人在這青天白日里不寒而栗。
掌刑堂特意建在了陰寒的地勢上,為得便是給人獨特的心理暗示。曹卓特意多看了一眼言寧,尋常人在走到這里時,早就冷汗涔涔,面露苦色了。
只言寧偏還面不改色,連波瀾都未曾有一分。
初見她時,驚異于她絕美的容顏,以為她能進入五仙全憑借這張臉,而此時,曹卓卻驚訝于她波瀾不驚的淡定,仿佛也理解了為何她能通過考核。
人們向來欣賞美好的事物,此時曹卓對言寧的欣賞便多了幾分,連聲音都不自覺地放輕了些,“走吧,陸師叔在等你?!?p> 言寧自是不知曉曹卓的心路歷程,卻點了點頭,抬腳跟著他走進了這瞧起來有幾分陰森可怖的地方。
與在外面的感覺相仿,走進里面更覺壓抑。
明明還是白天,室內的光線卻已經差到要用燭光照明。
陸青羽坐在主位上,左右兩邊的次席上各坐著一名男女。
“陸師叔?!辈茏繋е詫幧锨靶卸Y。
言寧跟著他做了同樣的動作,“不知前輩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既是拜入了五仙,便依照教規(guī)喚我?guī)熓寮纯?。”陸青羽說話輕聲細語,卻自帶威嚴。
她昨天著人調查了一番言寧,目前來看倒是無甚可疑之處,更何況如今用人之際,即便是別人派來的探子,也只能將計就計了。
“是?!毖詫庪m不習慣這種兜圈子的說話方式,卻只得順從道。
陸青羽面上這才見了笑,忙起身上前執(zhí)了言寧的手,關切地輕拍兩下,“五仙娘娘既然吃了你的香火,從今往后你便是五仙教的人了,教中子弟皆若親人手足般,有什么缺的你莫要不敢開口?!?p> 言寧被她突入其來的熱情嚇了一跳,她的手雖軟,卻冰冷至極,那感覺就像是一條滑膩的蛇,緩慢纏上了自己的手。
一股寒意自她足底升起,直沖腦門而去,言寧不著痕跡地將手收了回來,微微一笑并未搭話。
陸青羽一定別有所圖,飛燕口中的五仙可沒有這么相親相愛。
五仙對外雖是團結統(tǒng)一,睚眥必報,然而對內卻也競爭頗多,前些年不乏有同門相殘的慘案發(fā)生。
這些年雖換了教主,教規(guī)嚴苛,再無同門相害之事,卻還遠達不到陸青羽所說的親如手足那般程度。
在江湖中摸爬滾打二十年,陸青羽自是看穿了她的動作,眸光微冷卻轉瞬釋懷。
“我知曉你雖初來五仙,實力卻已然十分了得,心思與身手皆十分敏捷。我這有一任務交于你,不知道你可有興趣?”她又坐回了主位上,手中捧著茶杯漫不經心地道。
陸青羽放棄了懷柔政策,又變成了嘴角含著一抹冷笑的模樣。
言寧眸子輕瞇了下,心神飛快地轉動。
陸青羽要交代給她做的事,一定和昨天五毒嶺中遇見的兩個探子有關。
任憑被夸得天花亂墜,言寧依舊不為所動。
她可是極其有自知之明,以她如今的實力,稍微懂點內功的人都能憑借絕對的實力將她碾壓,還是看看陸青羽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再說。
“你入五仙,拿的是下乘功法。這件事若成了,我賞你上乘功法?!标懬嘤饘⑹种械牟璞畔?,笑意盈盈地望著言寧。
原本一臉與我無關,高高掛起,坐在旁邊神情淡然的一對男女,此時聽了這話,都不由得大吃一驚。
“師父?”女子一臉震驚地望向陸青羽,卻在她一記眼神瞥來的時候識趣地住了嘴。
原來是師徒關系。
言寧聽見陸青羽開出的條件也是心頭一顫,下乘的功法已然能夠提升近一倍的實力,可想而知上乘的功法將會有多強悍。
只是,她緩緩吐出一口氣,還是搖了搖頭,“言寧實力低微,當不起如此大任?!?p> 有多大能耐吃多少飯,撐死的都是貪心的。她深刻地知曉這個道理。
有什么事值得用上乘功法誘惑她,想想就知道是有死無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