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東瑞就來到了酒店。
“早上好啊,東瑞。”
聶偉從遠處走來。
李東瑞看著他走來,隨意的笑了笑。
“你也是,早上好!聶偉?!崩顤|瑞走進了酒店里。
聶偉聳肩也走了進去。
進去一看,李東瑞已經(jīng)開始換衣服了。聶偉也打開自己的箱子,開始換衣服。
倆人在這期間都沒有怎么說話。
換好衣服后,一個人走向洗車場,另外一個人停留在酒店里。
盡管現(xiàn)在才早6點,但是酒店里也已經(jīng)開始有人活動。
李東瑞這邊開始洗車的時候,聶偉這邊也和另外一個服務(wù)員換班,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不一會兒,一輛小轎車緩緩開來。
轎車上是一個中年男人,挺著個大肚子,臉型較胖。
“小子,把車子洗干凈點。”
“好的,先生?!崩顤|瑞熟練地拿起了洗車工具,開始了他這一天的工作。
上午的工作并不復(fù)雜。因為客流量的問題,一般來說上午沒有幾輛車要洗,車多的時候主要在下午和晚上。
呃,這個工作,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人。
無論面對怎樣的客戶,李東瑞是拿出自己最好的態(tài)度,最好的狀態(tài)去面對他們。
放眼整個社會,像他這樣的人已經(jīng)越來越少了,社會需要更新鮮更好的血液。
不知不覺之中一上午就過去了。
李東瑞和聶偉又來到了安祥飯店。他們準(zhǔn)備在這里應(yīng)付自己的午餐。
飯店外,幾個穿著校服的年輕學(xué)生從店前走過。
聶偉看向了窗外的學(xué)生。
“又是一年開學(xué)季?!崩顤|瑞心想。
“哎,年輕真好??!”聶偉莫名的發(fā)出了一聲感嘆。
李東瑞輕笑一聲:“怎么好像你就不年輕了似的?!?p> “我?只有那些讀書的孩子才能說是年輕?!甭檪ジ尚α藘陕?。
“對啊,像我們這種沒有大學(xué)讀的人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不年輕了?!崩顤|瑞同樣看著那園區(qū)的年輕的穿著校服的學(xué)生。
氣氛一時間異常尷尬。
過了一會兒,李儀龍走了過來,打破了他們倆之間默契的寧靜。
聶偉決定說些其他事情,將話題轉(zhuǎn)到其他地方。
“東瑞,你的房租是不是快到了?”聶偉眼神略待躲閃的望著李東瑞。
李東瑞還在跟李儀龍點菜,回過神來看向聶偉:“對啊,話說你的房租也快到了?!?p> “……東瑞,有沒有興趣跟我合租???”
?。???
“跟你合租?”李東瑞心中產(chǎn)生了疑問,“怎么,又把錢花到哪了?連下個月的房租都交不起了?!?p> “嗯……”聶偉尷尬的笑了笑,“這不是生活所迫嘛?!?p> “生活所迫?聶偉你每個月的工資可比我高?!崩顤|瑞挑了下右眉。
聶偉沒有辦法,只好干脆的說:“不是,東瑞,行不行?你就給個準(zhǔn)信?!?p> “這……我先跟家里人通個信?!崩顤|瑞思考了一會兒回答道。
“我搬過來和你家里人有什么關(guān)系?”
“額……這種事情跟父母通報一下好一點吧?!崩顤|瑞弱弱的說。
聶偉翻了個白眼,示意他快點打電話。
李東瑞沒有多說什么。打開手機,翻到了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然后撥打過去。
不一會兒手機就傳來了另一頭的聲音。
“喂,是東瑞嗎?”這是一個聲線蒼老的女人的聲音。
李東瑞莫名眼圈一紅,說:“是我,媽。”
“嘿嘿!東瑞,怎么啦突然給我打電話”
電話另一頭的人顯得很高興。
“沒什么。就是有一點想你們……”
李東瑞正打算說些什么,一旁的聶偉在旁邊示意他趕快說正事。
“就是我這幾天決定跟一位朋友合租?!?p> “合租?”電話另一頭的聲音停頓了一下,“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家里情況怎么樣?性格好嗎?跟你關(guān)系如何?”
李東瑞連忙說,“媽……我準(zhǔn)備合租的室友是個很好的人。是一個男生,所以你并不要擔(dān)心的?!?p> “我不是擔(dān)心你這個,我是擔(dān)心你以后的女朋友。你已經(jīng)進入社會了,也是時候早點找個女朋友了?!彪娫捘穷^的老母親又開始嘮叨起來。
“好好好,我會盡快的。如果沒有什么事我就先掛了?!崩顤|瑞說著準(zhǔn)備掛斷電話。
“等一下?!彪娫捘穷^好像還有什么事沒有說。
“怎么了?媽。”李東瑞把手機開了免提,一旁的聶偉也湊過來聽。
“你還記得你有個堂弟嗎?”他媽媽說。
“堂弟?誒,東瑞,你還有堂弟嗎?”聶偉在一旁偷笑了起來。
李東瑞眉毛一皺,偷偷和聶偉說:“是的,我的確有個堂弟,不過我已經(jīng)跟他很多年沒見過了?!?p> “所以說他長什么樣你也忘了?!?p> “記憶中他好像有點冷淡,剩下的就基本忘了。”李東瑞慢慢地回想了一會。
過了一會兒,李東瑞才向電話問道:“還有點記憶怎么啦?媽?!?p> “也沒什么。就是你堂弟他今年就要到你們市的第三中學(xué)上學(xué)?!甭碾娫捔硪活^的聲音越來越小。
“到我們市第三中上學(xué)?!?”李東瑞莫名的笑了,“不是他成績不是很好嗎?按理來說他應(yīng)該在他本市第一中上學(xué)?。 ?p> “這我也不知道。好像因為他自己有什么原因,非要到你們市去上學(xué)?!?p> “所以呢?難道說他要搬來和我一起住嘛?”李東瑞和聶偉互相看了幾眼。
“是的,大概大過再過幾天他就會過去?!?p> 李東瑞深吸口氣,
“那我房租怎么辦呀?媽,就以我那工資,我怎么養(yǎng)活他呀?”
“這你不用擔(dān)心,他和他的家人已經(jīng)商量好了。一個月會有固定的錢打到你的卡上。不用擔(dān)心他的花費?!彪娫捔硪活^聲音又開始慢慢大了起來。
“這樣嗎?那好吧。媽,大概過幾天他會過來。”李東瑞只好答應(yīng)這件事。
“三天,頂多三天。”手機另外一頭好像松了一口氣,緩緩的說出了這句話。
“好吧,媽,現(xiàn)在沒有其他事了吧?!泵髅鲬?yīng)該是個疑問句,李東瑞別卻活生生的說成了陳述句。
“沒有什么事了,沒有什么事了。晚上睡覺的時候記得多添的被子。大夏天的更要小心著涼?!睂γ婧孟襁€有點放心不下,多說了幾句。
“好的,媽,我知道啦?!闭f著李東瑞鼻子抽涕了一下。
“好,那我就先掛了。有事一定要記著跟家里打電話?!?p> “好,媽,我會的。”
李東瑞掛斷了電話。
電話另一頭的媽媽,看向了坐在沙發(fā)上偷聽的老公。
“都過了這么久了,你還是不愿意跟他說話嗎?”
那個男人“哼”了一聲,
“我等著那小子回來求我。不然我才不會跟他說話呢?!?p> “你呀你,明明這么愛他,為什么總要裝這種樣子?”東瑞媽媽嘆了一口氣。
“你懂什么?我也是為他好?!蹦莻€男人,也就是李東瑞的父親,慢慢的從沙發(fā)上起來。然后走向門外。
李東瑞媽媽看著老公剛剛坐的沙發(fā)旁邊的茶幾上的老照片,默默地幸福的笑了出來。
而站在門外,李東瑞父親看著小小的院子,回去自己和孩子的點點滴滴,眼淚莫名的就流了下來。
沒有誰真的愿意和這些熟悉的人分開,更沒有誰愿意和自己愛的人分開。
但是我們生存在這個社會里,就必須要學(xué)會和別人分開。
畢竟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我們唯一可以做的,不過是為了未來不再和自己熟悉的人和愛的人分開,而不斷努力,不斷奮斗,不斷拼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