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震石派的樹木都十分高大,卻不會遮擋光線,使得來人的身影十分清晰。百煉門大當(dāng)家殷物成倉惶地逃竄,向著遠處那顯眼的小山奔去。他知道那里如今被至尊堂占著,只有逃到那里,就能憑著他腦海里的百煉手札求著至尊堂幫助,不管是誰,只要有人覬覦百煉手札,他就能想那人求助,總比被追殺好些。
跟在他身后的人輕功不錯,三兩下就踏著樹干逼近他身邊,嚇得他大喊起來,“殺了她,就能拿到百煉手札!”他原是指望附近有人聽見,即使沒人在周圍埋伏,嚇嚇身后那個殺氣凌厲的家伙也好。
可誰知身后的人完全不為所動,接連射出幾發(fā)袖箭,完全不在意百煉手札,只想殺了他。百煉門擅于制造武器,可卻不怎么擅于武藝,殷物成此刻竟是完全不想著回?fù)?,直接往樹后一躲。那些袖箭可不是如此好打發(fā),眼看就要扎到他身上,卻又兩道寒光閃過,將袖箭打落在地。
殷物成忙著害怕,反應(yīng)慢了一些,哆嗦了好一會兒才睜眼看著來人,繼而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角,“趙大俠,快救救我,百煉手札就歸你了!”趙蒼嶺卻沒有在意他說的那些,只是看著眼前的人,不知該說些什么。
譚雪澈的眼睛還是如以往一般,就像是春天里剛?cè)诨难┧?,此刻更是泛出了水光,也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忽然出現(xiàn)的人。她一向認(rèn)為,自己唯一的念想就是非煙水榭,唯一的愿望就是當(dāng)好這個掌門。但此刻,她忽然慌亂起來,因為她心里不知不覺地裝進了其他東西。輕微的響聲傳來,是百煉門大當(dāng)家準(zhǔn)備逃走的腳步聲,踩在那些細(xì)碎的落葉、沙石上,劈啪作響,將她從沉思中驚醒,她抬手想再射出袖箭,卻迎上趙蒼嶺復(fù)雜的目光,終是緩緩放下手來,輕輕嘆了口氣。
“是至尊堂讓你來保護他?”譚雪澈糾結(jié)許久,只問出了這句話。趙蒼嶺不自覺地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又站在原地,“我是想著,如果能拿到百煉手札,或許可以勸服一些門派對抗風(fēng)原。”
譚雪澈冷哼一聲,“落井下石,哪個門派都一樣?!壁w蒼嶺不再答話,卻也沒有去追殷物成。兩個人就這么沉默地站著,最終是譚雪澈先轉(zhuǎn)身打算避開這次見面。原本站在原地的趙蒼嶺卻忽然匆匆?guī)撞脚艿剿媲?,喘著氣說到,“譚姑娘,我們一起想個辦法,讓非煙水榭重回守一盟?!?p> 他以為自己的提議是為了至尊堂,譚雪澈卻是心中一陣驚濤駭浪,不知要怎么作答。那熾熱而壓抑的目光盯著她,使得譚雪澈不知所措,只能推開他匆匆離去。趙蒼嶺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要去追百煉門的人。
身后響起些許輕微的聲音,他知道那是譚雪澈遮掩著的腳步聲,于是猛得回過頭去,還未見到人影就喊,“如果我拿到百煉手札就說是你給的,去向至尊堂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