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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此江山共吟賞

第二十九章

念此江山共吟賞 宜殷 2168 2020-03-07 21:50:38

  這一句話說出口,鳳金宮整個安靜了下來。鳳羽也意識到自己是氣急了,口無遮攔。

  “對啊,我不是你的母親~”輕笑著,鳳攬月直接拂了袖子,將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拔以趺词悄愕哪赣H呢?我這般狠辣,不講道理,整整一個混了的女魔頭!怎么當?shù)昧四@金枝玉葉的母親呢?”

  “不不,母親,羽兒錯了?!兵P羽忙不迭地從地上爬過去,摟著鳳攬月的腿,一股腦地認錯。“母親,是羽兒錯了,羽兒錯了……”

  任由她抱著,鳳攬月闔了眼大笑,“錯了?我的好女兒,你怎么會錯呢?你要知道,你永遠都不會做錯。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對的。今后,這偌大的鳳凰都都是你的,你說什么都行,都是對的。”

  “母親……”鳳羽的眼睛瞪大了,對于她母親說的話很是不解和驚異?!斑@鳳凰都以后會是哥哥的,不是羽兒的?!?p>  俯身擦拭掉鳳羽臉上殘留的淚水,鳳攬月嘆道“果真,你和我是極相像的。”面對著鳳羽糾結(jié)的眉頭,她轉(zhuǎn)了話頭?!爸罏槭裁创蚰銌幔俊?p>  “羽兒不知?!庇行┪乜灾?。

  “你是朕的公主,是朕唯一的孩子。你沒有必要屈尊去求一些什么,也沒有必要去討好誰。你想要的母親都會給你得到。母親要你永遠高傲地抬起頭,永遠站在最頂峰!”

  看著鳳攬月帶些期盼的眼神,鳳羽點點頭。

  “羽兒,你是極聰明的。有些東西你該懂的,母親這些年不也一一教給你了么?所以不要這樣不愛惜自己,把自己給瞧低了?!卑延饍旱氖职情_,她接過一旁早就等在那里的濕的手帕,為鳳羽細細擦了臉。

  “母親,我知道。但是就像母親愛慕容裳一樣,羽兒也愛慕著林毓啊!所以,羽兒不想他有意外,不想他……”鳳羽想到那種極不想盼望的場景出現(xiàn),便渾身寒意。

  “你認為你的母親是個擺設(shè)皇帝么?什么也不懂,就單單直追這個容裳跑?”順順鳳羽的頭發(fā),她難得有時還會慈祥幾分。

  “母親,羽兒不是那個意思,羽兒是相信母親的?!苯忉尩暮芗皶r。

  “那就別再鬧了。你想要的母親都會給你,不要干傻事。不然,下一回,可不只是一個巴掌了?!闭f完,鳳攬月就起身離開了。

  只剩下鳳羽一人癱在地上,發(fā)著些什么呆。

  “來人!”一聲喊話,婢子也就連忙從外面走了進來。

  “公主?!?p>  “本公主要用膳了。”

  ……

  最終,容裳還是讓這個縮在外面的小徒兒走了進來。

  迎上的第一句便是,“念兒,離那比目質(zhì)子遠些,他不像是好相與的?!?p>  許念不以為意,為自己滿上一杯酒,原是想解饞,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果酒一杯?!皫煾竳我要喝清露~”

  “你還小,酒水這些要少沾一些。許你個果酒已是為師的退讓了。”

  嘟了嘴,師父竟是比林毓還要煩上一煩?!昂撸 ?p>  “這三天你每日都來,我會在此抽你些功課。順便告訴你一些武試的小法子。”

  “好?!睂τ谖湓?,許念是不敢耽擱。

  “你父親是不是明日離開?”

  “是?!焙孟褛s快通過武試讓自己也去那戰(zhàn)場瞧上一瞧。不為別的,但只是幫幫自家爹爹也是極好的。他那極愛逞強的性子,可怎么好使?

  “你要切記不可急躁。天下能人志士多的很,不是只有你有些小伎倆?!痹S念的那點心思在容裳這里被看了個透徹。

  “我知道的,師父?!闭J真應(yīng)下。她不會輕敵的,諸多準備定是得熟知而上。

  “用完這飯食后,你便會去罷。與你爹爹多說些話,陪陪他。”這一前行,怎知會有何事發(fā)生。倘若,連……不,這他是萬萬不得想。

  “念兒知道的。等會回去的時候還會帶些爹爹喜歡的吃食呢。哦,我前些日子還在國廟里兌下了一個劍穗。據(jù)說是開了光,就能祈禱平安一切順利呢?,F(xiàn)下,得趕緊去取回來了?!睋沃X袋,突然就閃過了這么一個緊急事。

  “你這丫頭!竟是到了臨近之期,才想到的么?趁著還在這時辰,還不快去!莫要等了夜色籠下,再來一趟祠堂之行!”帶著些溫怒,容裳對許念不放心的程度竟是多了一分。

  “好好,那我就去了。明日再來!”風風火火地趕忙兒往國廟趕去。

  她的身后,帶著半邊面具的斛觴容徐徐跟上。

  比目國。

  斛觴逸坐在象征著國王身份的寶座上,略有些急切。

  “怎么樣?。縼砹藛??”

  旁邊拿著拂塵的一個老道,慈笑著“大王,不必急,照這個時候是馬上就到了?!?p>  “哼!說什么馬上?那會子就有人告訴孤馬上的,可這現(xiàn)在呢?孤還是沒有瞧見半點動靜?!滨x逸臉上帶著些不耐。

  那老道似是沒有看見一般,依舊是那樣帶著笑容。

  “報~”

  “快說!”

  “大皇子迎親歸來,離宮殿只差幾步之遙!”

  “孤知道了,退下罷?!闭f這話時,他像是恢復(fù)了往日里的肅穆莊嚴。

  整整衣服,雙手放于膝上,一雙眼盯著宮殿門口。

  斛觴煬拉著鐵懿的手,緩緩而至。在比目成親之時倒是沒有那么多的禮節(jié),無需什么遮面,坐轎,跨一跨火盆。新人只需得到神明祝福即可,而所謂的神明據(jù)說在深山之中。于是,在那山腳舉行個儀式,認真叩拜之后也就了了。

  紅衣黑邊,金絲纏腕。這新人嫁衣倒是把比目風俗和鐵北風俗系在了一塊。而這場聯(lián)姻也本就是打著這個道理。

  兩人上前一同向斛觴逸行上一大禮,齊呼一聲“拜見父王?!边@儀式便也就這般結(jié)束了。

  斛觴煬剛想清了嗓音道上一句什么,宮殿之上又來了一報信者。

  “報~”

  “說!”被人這么橫叉一腳,免不了有些不悅。

  “小皇子派人送來了賀禮?!?p>  “容兒?他能送些什么?”帶著些不屑。每每看到他這個兒子,他便又想到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如今就算被打斷腿,送到了冷宮也還是讓他心有不悅。

  誰知道這個他曾經(jīng)一度看好的兒子是不是他親生的呢!

  “父王,弟弟送來賀禮,我這當哥哥的自是要收下的。”斛觴煬上前一步。

  “你倒是有心了,呈來罷?!?p>  “是!”

  跟在后面的小侍從連忙將東西呈上。

  斛觴煬看了一眼上面,得到斛觴逸的應(yīng)允之后,便伸手打開了。

  “這個畜生!他這是何用意?是存心起了弒兄之意?還是壓根就是要孤去死?”拍案怒起,斛觴逸來回邁著步子,背向身后的手緊緊捏著。

  這話一起在這宮殿之上的人連忙跪下,直直呼著“大王萬福!”

  “父王,弟弟是斷沒有那般心思的,您莫要這樣咒了自己。他年歲尚小,這,不過就是開個玩笑罷了?!滨x煬把那盒子給一把合上,緩緩解釋。

  “你??!就是對他過于寬厚!他那副樣子孤早就知曉的!一無所成,整日還妒忌不斷,此番更是可惡!送來一對血跡斑斑的福娃像,這是干什么?沖喜來的么!”越想越是氣,干脆下了王座把那一對福娃給摔在了地上。

  破碎的瓷片落了滿地,而在其間躲藏的紙條這時也露了出來。

  斛觴逸瞇了眼,將紙條展開,看清上面寫的字。之后便大喊道“那小子今生都不要給孤滾回來了!還有冷宮里那個女人,這一個月誰都不要給她送飯!”

  “父王您莫氣了!”起身攙著喘個大氣呼吸急促的斛觴逸。

  “哼!那個畜生!你知道他寫了什么嗎?”手里捏著的紙條已經(jīng)被他弄得皺成一團了。

  “煬兒不知?!睋u著頭,眼里一片茫然。

  “他竟寫了,竟寫了‘逸自往去,太幻莫使’!”咬著牙吐出這句話,隨后便控制不住吐了一口血,徑自暈了過去。

  “快叫醫(yī)師!”斛觴煬連忙喊著。

  “不必了,老道就可為大王瞧了?!币慌允冀K沒有半點表情變幻的老道,這時做了自薦人。

  “你可要瞧仔細了!我父王若是有了半點差池我要你的命!”厲聲說下這話,斛觴煬將他父王護在懷里。

  “老道自是不惹那麻煩,你若不信老道,自等醫(yī)師即可。就是不知你父王醒來會如何看你?!崩系佬呛堑卣f著。

  “麻煩道長了。”不再做過多的糾纏,斛觴煬斂了神情。

  “讓人送回去睡一會也就好了?!崩系雷呓o斛觴煬把了脈,如是說著。

  “真的沒事了?”

  “不然你還想怎樣?心火上來,吐出一口血,這緩緩舒了氣,對他也沒壞處。去罷?!崩系勒f完,甩上一下自己拿著的拂塵,倒是先行離開了宮殿。

  斛觴煬深深看了一眼老道的背影,隨即吩咐著人把斛觴逸送去寢殿。

  待這里清凈了,他這才想起剛剛迎回來的王妃?!暗故侨悄闱屏诵υ?。不過這些你以后遲早要知道的,現(xiàn)下知曉了也好。”

  鐵懿一雙眼遮了點水霧似地蒙蒙瞧著斛觴煬?!凹词羌夼c你,我便事事都向著你。又談什么笑話呢?就算在我鐵北國也一樣的,哪里能沒有點密事呢?大皇子,可莫要以為懿兒身子不好,這心志也如身子般脆弱?!弊詈筮@一句倒是帶了些嗔怪。

  “即使如此,還叫大皇子作甚?”帶這些笑意,俯身對準鐵懿的耳朵親昵言著。

  “夫君~”

  “呵,晚些時候罷。這里可還有一大堆事等著,你先去我府上歇著罷?!?p>  鐵懿紅著臉低頭應(yīng)下。

  旁邊的小丫頭連忙扶著鐵懿,離開了這宮殿。

  見鐵懿離開了,斛觴煬臉上便也沒了笑意?!氨攘??!?p>  “大皇子!”

  “那個老道還是沒有找到是哪里來的嗎?”

  比力將頭往下埋了埋,說著“是?!?p>  “既然找不到來頭,那就讓他消失?!?p>  “是!”

  國廟后山,許念靠在一棵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大樹上,輕輕搖著手中剛剛拿回來的劍穗。面上是一派沉思,倒是難得一見。

  “喂!還不出來嗎?真當我什么也不知道嗎?”

  斛觴容從這大樹之上下來,輕輕瑩瑩的,幾片樹葉在他周身環(huán)旋許是一同落下。

  他有些不太好意思,這般讓歹個正著。尤其是為了圖個方便凈是連衣衫也未更換。這下好了,她鐵定會明了自己的身份。

  “鳳宣,你不是說有要事嗎?怎的就從清風閣跟了我一路?”兩個問句讓斛觴容啞言。

  他該如何說呢?找個怎樣的說辭都無法吧。

  “算了,問你作甚。你不過也有著自己的揣摩,不過問也應(yīng)當。想來,你也卻無事,陪我喝上一點罷!”說著,拿出順出來的清露酒往嘴里倒了個痛快。

  “我的呢?”出聲問著。不是陪著一塊來的么,怎么卻只見她一個勁往嘴里灌酒。

  “你?你這矜貴的人,酒是沾不得的。嗝~”隨手抹一把嘴,繼而又說著?!拔彝稻坪?,會醉。林毓不在,徐煞不在,師父爹爹也不在。再說就算在又如何?除了徐煞那個大木頭不多嘴,其余都好煩的!”虛虛走了幾步,摸著斛觴容露出來的下顎。

  眼里沾染了幾分醉意,扯著嘴哧哧笑著“你就不一樣啦。一個不熟悉的人,我再得了丑樣子,你又能跟誰說呢?你也不會說什么女子不應(yīng)如此之類的。這本就與你無關(guān),與你要回去無關(guān)……”

  喉嚨滾動,他感到嘴里有些干?!拔乙部梢栽谶@里造你的謠,到時鳳凰都內(nèi)都會嚷著大將軍家的小姐是個野蠻的。怕是你以后都難以嫁得出去了?!?p>  “哼~誰說的?我早就被林毓給拴著了。我爹爹同意了的。林毓……我是他的未嫁娘呢。他還說再等兩年便娶我的!唔,也就是我及笄那年?!闭f著,許念退后了兩步,伸出了兩個手指頭。

  “是么?那你可歡喜?”苦笑一下,斛觴容問著。

  “歡喜,怎能不歡喜?林毓他待我極好的。就是管得嚴了些,他還不許我當大將軍。盡管他總是玩笑說我會成為大將軍的,但那不過是圖我一時開心罷了。我及笄之后,嫁給了他,到那時他是斷斷不可能允我的。”想及此,許念有些傷心。

  “那么,非他不可么?”沒有一點接洽地呢喃。斛觴容特別想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摟在懷里,對她說著,“你知道嗎?從你第一次出現(xiàn)在我面前開始,我就已經(jīng)無法釋然了?!笨墒?,這樣的話,又怎么可能說出呢?

  “???你說什么?”許念偏了頭,掏掏自己的小耳朵?!拔覜]聽清啊。”

  “沒什么?!蹦苡惺裁茨兀?p>  “呼,沒什么的話,那就……”還未說完,許念就已經(jīng)站不穩(wěn)腳,倒在地上睡了起來。

  “你這心倒是挺大。”想要將這小姑娘給抱起來,卻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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