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王府都知道,趙青黛是個溫和細(xì)致的好主子,吃穿用度無不細(xì)心打點上下,還擅藥理,連小丫鬟粗手笨腳地出點幺蛾子的也從不呵斥,從來都是溫聲細(xì)語的,善解人意,極得人心。
而蘇蕊呢?
對侍婢們動輒打罵,一到容靳面前便裝起柔弱小白兔,極會吹枕邊風(fēng),心狠手辣,王府中的下人們見了蕊夫人,不比對趙側(cè)妃的心服口服,而是畏懼膽寒。
而王妃是為數(shù)不多的幾位主子們最不得寵的,因為是政敵之女,容靳一直極為厭惡自己這位正室,到后來,索性想都想不起了,就放任她在清寧園里自生自滅懶得理會。
而有些踩高捧低的下人,平日受了蘇蕊的氣就撒在這位柔弱王妃身上,白眼唾棄都是家常便飯了!
唉,若是王妃有蕊夫人一星半點的會討好王爺,也不至淪落至大婚三年也看不到王爺一回的境遇了!
王妃落水,蕊夫人仗著王爺?shù)膶檺郏慌峦鯛斠仓皇钱?dāng)笑話般冷眼看吧!
思及此,小梅不由心緊了緊,小心翼翼地覷了容靳一眼,男人俊美白皙的面龐沒有多少表情。
雖奇怪好端端的王爺怎么會來,但一切還是得小心伺候!
對著三個主子恭敬施禮,匆忙執(zhí)起干帕給傅卿卿擦了擦還在淋水的凌亂烏發(fā)。
“怎么落水的?”
容靳掀眸瞥過四周垂首的下人,淡漠低沉的嗓音讓沐在暖陽下的眾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一條黑線拉下腦袋!難道要說是她不慎失足?
“你們是怎么伺候王妃的?王妃落水,還不快將王妃扶去房里換身干凈衣裳?”
趙青黛體恤地溫聲開口,就在這時,一旁的蘇蕊如看到救星一般,眸子閃了閃,唇角半斂,柔柔弱弱地往男人懷里鉆去!
“王爺……您可定要給蕊兒做主啊,今兒蕊兒好心好意來看望姐姐,不料想……不料想……卻被姐姐羞辱不說,還辱罵毒打蕊兒的侍婢!嗚嗚……”
嬌言軟語地訴著委屈,白嫩小手還執(zhí)著白娟不住地往眼睛上擦著,惡心得傅卿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被蘇蕊欺凌過的下人唇角微勾,雖然他們也覺得王妃今日反常了些,但是也太大快人心了吧!
很顯然,若不是蘇蕊挑釁在先,王妃哪會動手?可惜王妃無權(quán)無勢,比不上得寵的蘇蕊!
一旁整張臉被揍得紅腫烏青的蓮兒一聽,立馬跪在地上低聲啜泣起來,雙目噴火般狠狠瞪著傅卿卿,勢要把她碎尸萬段!
自已好歹也是蕊夫人身邊侍奉多年的大丫鬟,連主子都不曾打過自己,這個不受寵的賤人,她憑什么?
“王爺,王妃掌摑奴婢了十幾下就罷了,畢竟王妃是主子,奴婢受王妃調(diào)教也是應(yīng)該的!可罵奴婢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此指桑罵魁,辱罵夫人,難道是說王爺有眼無珠嗎?”
傅卿卿眉尾挑了挑,差點都要為她鼓掌!
不愧是蘇蕊一手帶出來的侍婢,說話滴水不漏,既扮弱指控她凌辱側(cè)室,又暗指她給容靳丟臉,一箭雙雕!
男人一手撫著懷里的嬌軟人兒,冷幽的目光掠過她,幾分嘲弄還有幾分洞若觀火的眼神看得傅卿卿心底一陣發(fā)怵:“是么?”
如果他沒有記錯,三年來這個唯唯諾諾的女人被其他幾房揉扁搓圓得大氣都不敢吭,更遑論將人毒打到這般田地?
趙青黛看了傅卿卿一眼,見她額角纏著紗布,渾身如落湯雞般狼狽,又不動聲色地覷了男人一眼,眼中似有詫異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