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如此的短暫,花兒轉(zhuǎn)眼便消散而去,美麗又短暫的生命就被她輕輕包裹了起來,終日的忙碌,舀來清澈可見深處的溪水,將落了滿地的桃花瓣一點一點的洗了干凈封了起來。在梨樹的深處,挖了一個淺淺的土坑將其埋入。因為太淺,埋起的時候竟壘出了一個小小的土丘。看著如此,她便干脆移來了一株桃樹的幼苗種了下去。在全部做完了后,她告訴他,三年后一起將埋入了土中的桃花挖出。
而他依舊遠遠的看著,不愿再靠近,不愿再回復(fù)她任何一聲的央求。
春暖美,夏晴好。秋豐裕隨之便是白雪皚皚的冬日。
仍是滿林的白色,卻是冷的無比。他一如往日身著白衣,似乎世間的塵埃怎么也近不了他的身般的潔凈。他知道,林間仍是著藍衣的女子很是怕冷,這樣的日子總是凍得瑟瑟發(fā)抖。可她卻無比的喜歡白色,如此才求著他一同來這片桃花叢中賞雪。
若是往日,他定會如平時般的拒絕。從春天后他便是如此的態(tài)度,若即若離,卻又不愿給她任何回應(yīng)。即使看到她眼中盈滿淚水,自己心疼的想要擁她入懷,為她拂去,表面也是波瀾不驚,靜的讓她次次都只能忍下一切賴在他的身邊,如此就這么過了四季。
她怕他會突然消失,如同被風(fēng)帶去的桃花瓣一樣突然沒了蹤跡。只要呆在身邊便好,她只是這般的想著。
而今日,偶然說出想要觀雪時他竟意外的答應(yīng)了。這讓她欣喜不已,一向心細的她竟沒能瞥見他眼中微微閃過的不忍,以及手中早已攥的沒了本來面目的書信。
眼前的白色一望無際,沒了花瓣飛舞的生氣,一時的靜寂吞沒了天地間的生氣,靜的可怕。這般的靜她是最怕的,即使身上穿著夾襖又披上了藍色薄綿的披風(fēng),卻如何也抵不了這漫天的寒冷。一時間,冷的無所憑依。轉(zhuǎn)頭看去身后白衣的男子,微微開口,語氣中滿是央求:“哥哥,我冷…你別離得那么遠好嗎?”
聽此言,他心中微微泛起一絲疼,面上卻是平靜如初。冷冷的語氣淡淡道:“我要走了?!毕乱豢?,看去眼前的人,微微僵硬的表情,身子卻更是抖得厲害,只是不知究竟是冷的,還是怕的。
“為何?”她沉寂了許久,淡淡問出,呼出的白氣在周圍縈繞消散如同從未有過。
“因為…”話到半,他突然不知該怎么對她說,書信在手中攥的更是緊,似乎還微微的能看見,淡粉色的信箋下端,那看似端正的署名---子涵。
看去白衣男子一向波瀾不驚的面容上浮起的困惑,清秀如初,卻又極力瞞著什么。瞥去他手中的信,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而下一刻,她卻突的跑進他,太過匆匆以致裙角被白雪浸染也渾然不知。
他則看著一向沉靜的她,突來的舉動不由的微微呆愣,在回過神時,信箋已被眼前的女子奪了拿在手中。一時間,不由得火從心生,上前一把的奪回。似是承不住男子突然的舉動,沒能站得穩(wěn)妥,搖晃了幾下終是倒在了雪中,一時間寒氣侵入,冷的她竟是想要站起也不能如愿。只能坐在原地,嘴里卻擠出一絲嘲弄的語氣:“子涵嗎?去了又能如何,也不過再被羞辱次罷了。”
看她忽然被自己推倒在雪中一時后悔不已,卻又不知該不該上前扶起,他料不到她極為冰寒的體質(zhì),竟會因寒氣侵入而不能起身。
而聽得此言,一時澆熄的怒火竟又是被挑起,話語中透著恨意,似乎將哪年的羞辱一并傾瀉:“吾之事,輪不到你這外人來評三道四,更何況。”他微挑眉,上下打量一番,隨之而言含著嘲弄:“憑你這般的姿色,也想學(xué)美人裝嬌作勢。換了樣貌再來,也不必落得這般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