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廷拿起桌上的茶,一股熱氣升騰開來,氤氳了整個屋子。
顧廷輕抿了一口茶,看向陸懷。卻是一言不發(fā),眼神中頗帶了幾分不滿。陸懷與他相處多年,一看他這眼神便知道他不高興了,便不敢再多言。
設計部。
孟千悅剛坐下,旁邊的女生就過來湊趣?!拔医秀迩纾院笥惺裁词虑楸M管找我?!?p> 孟千悅細細打量著她,這個女孩子長著一張圓臉,長相雖不出挑但也算五官端正,是那種讓人一眼看到就很喜歡的類型。
“嗯,我知道了。”孟千悅輕笑。
“叮咚”一聲,孟千悅的手機傳來短信提示聲。
丫頭,我今天下午到江市。
記得迎接大駕。
孟千悅輕笑出聲,一旁的沐晴忍不住湊過來看?!澳隳信笥寻??”
孟千悅一臉懵,然后才反應過來。反駁道:“不是,是我一個朋友。他要到江市來,我去接他?!?p> “哦,這樣啊。那他是男的女的?帥不帥???”沐晴眼中浮現出八卦的火苗。
“挺帥的。”
“哦——”沐晴拖長了腔調,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孟千悅無語,只好低頭回自己的短信。
下午,孟千悅如約去機場接蘇明哲。
蘇明哲氣質出眾,孟千悅只一眼便看到了他。他戴著一副墨鏡,倒像是哪里走出來的明星。
“蘇醫(yī)生,好久不見啊!”
蘇明哲摘下墨鏡,沖她笑了笑。那笑容就像是冬日里的第一抹暖陽,只一笑便可以溫暖整個世界。
“我這不是想看看,戴著墨鏡你能不能認出我來嘛!事實證明,我還是挺有辨識度的?!?p> “還是那么油嘴滑舌的。你坐這么久的飛機肯定累了,走吧,我?guī)愠燥埲??!泵锨偝麚P了揚頭,儼然一幅豪地主的做派。
“顧總,下個月的發(fā)布會已經基本準備好了。我們的產品已經經過了許多次檢測,絕對保證萬無一失!”沈瀝報告道。
顧廷卻有些心不在焉,好半響沒有回他話。
“顧總,顧總?”
顧廷眨了眨眼,似是才回過神來。他看了眼手表,有些惱怒的說道:“我已經等了十五分鐘,看來這生意也不用談了。我們走!”
沈瀝跟在他后面,卻不敢說一個不字。商界的人都知道,顧廷最重誠信。他的規(guī)矩,最多只能等對方十分鐘,否則生意免談,今天破天荒的在這家飯店等了十五分鐘已經是難能可貴了。他哪還敢勸。
“這么說你要在這邊留很長時間了?”
“也不一定,看情況吧,畢竟機會難得,還是希望能多學一點東西回去?!?p> “怎么?你舍不得我?”蘇明哲湊近她,滿臉期待,似是真的很在乎她的答案。
孟千悅知道他一向愛開玩笑,倒也沒有多想,繼續(xù)插科打諢著陪他說笑。
“看來孟小姐還真是清閑哪!”
這道聲音她再熟悉不過,只一瞬間,她整個人的表情就僵硬了下來。
顧廷明明在笑,周身氣場卻冷的駭人,這樣的顧廷最是可怕,仿佛冰與火的混合物,一面是壓制,一面是毀滅。但只要輕輕一點,那怒火就會蔓延一切,然后只剩下令人絕望的冰冷。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孟小姐現在應該出現在顧宅才對。還是說孟小姐貴人多忘事,忘了合約的事情。嗯?”
顧廷陰陽怪氣,任誰都能看出他的惱怒。
孟千悅最不想在朋友面前丟臉,然而現在顧廷卻讓她顏面盡失。但又因為她確實忘了合約的事情而羞愧,一時間愧也不是氣也不是。一雙手緊攥著衣角,以此來掩飾內心的尷尬與無奈。
顧廷見她不吭聲,更是怒火中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惡狠狠的道:“跟我走!”
蘇明哲站起身來,也動手抓住了孟千悅的手,他將目光轉向顧廷,神色間亦帶了幾分怒氣。
“這位先生,請你放開!”
顧廷勾唇一笑,又將孟千悅拉近了一些,諷刺道:“先生?難道孟小姐沒有告訴你,我是她死乞白賴追來的男朋友嗎?”
“要不然你問問她,愿不愿意跟我走。”顧廷看向他,十分挑釁的說道。
蘇明哲聽到他自稱是千悅的男友,有一瞬間的驚訝。但他看這兩個人也并不像尋常情侶鬧別扭的樣子,所以他敢斷定,他并不是千悅的男朋友。
“千悅……”
“蘇明哲。我今天沒辦法招待你了,對不起?!彼脑捑瓦@樣被孟千悅生生打斷。
顧廷的情緒卻更加糟糕。
她那是什么眼神,就這么舍不得那個蘇明哲?
顧廷將孟千悅強拉了出來塞進車內,整個過程中沒再說過一句話。
沈瀝看到自家boss這樣生氣,不禁有些同情孟千悅。吃醋吃到這個份上,也是沒誰了。
車子駛入寧園。
顧廷這次沒有拉孟千悅,他一個人下了車還重重的把車門給甩上了,把沈瀝都嚇了一跳。
孟千悅知道自己不能不下,猶豫片刻后也下了車跟著進了屋內。
她本以為沈瀝也會下來,誰知沈瀝卻開著車走了。她心里的緊張也隨著沈瀝的離開達到了頂點。
顧廷進入屋內,將西裝一脫,領帶一扯,順手從冰箱里拿了瓶酒。他直接無視孟千悅的存在,徑直越過她坐到了沙發(fā)上。
半敞的襯衫,憂郁的眼神,以及這一系列的動作都為他增添了幾分邪魅。孟千悅的心跳的更快了一些,若是換了以前,這一定是心動,然而現在,孟千悅卻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
“我……我今天……他……他是我的朋友。他今天到中國來,我去接他……然后就忘記了合約。是我的錯,我下次不會再忘了?!?p> 一番很簡單的話,孟千悅卻費了好大的勁才說完。
“夠了孟千悅!”他將酒瓶重重的砸在地上,酒瓶碎片迸裂開來,卻并沒有傷到孟千悅。
“是我太仁慈,像你這樣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別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要是我想收回,隨時都可以,所以我勸你最好給我夾緊尾巴做人!”
心痛的無以復加,唯有用更加惡毒的語言去傷害她才能得以喘息。
他以為他可以云淡風輕,但是他錯了,當他看到她對別的男人巧笑晏晏,卻對他唯唯諾諾,戰(zhàn)戰(zhàn)兢兢時他生氣,氣到想要殺人。可是這樣的憤怒除了將她越推越遠之外毫無作用。
也是到今天他才徹底發(fā)現,他們之間已經可悲到了如此地步,可悲到尚且還不如普通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