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啊,好巧,嘿嘿,”徐安坐在后座上,尷尬的笑了笑。
趙警官沒回話,專心的開著車。
過了一會,車子停在了路口,等待著路燈,趙警官從后視鏡里瞄了徐安一眼,問道:“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那?”
“晨跑!”徐安一臉堅定,直勾勾的看著趙警官。
車內(nèi)再次恢復了寂靜,一直到了公安局,徐安又來到了那個熟悉的審訊室。
“這次有沒有什么要說的,”趙警官笑了笑,叫進來一個抱著電腦的年輕警察。
“我真是路過啊,”徐安撓著頭,滿臉訕笑。
“那這個你怎么解釋?”
“什么?”
趙警官把電腦里播放著的監(jiān)控視頻暫停,屏幕對準了徐安。
手指在鼠標上輕輕的敲動了一下,視頻繼續(xù)播放,正是車禍前的一段時間。
視頻中一輛黃綠相間的出租車從不遠處緩緩駛了過來,隨著距離逐漸接近,徐安甚至能看清禿頂大叔臉上的興奮表情。
徐安眼睛一睜,清楚的看到在禿頂大叔回頭笑著說話的時候,一輛重卡從電腦屏幕外沖進了視頻邊緣。
刺目的白光從出租車后玻璃透進車內(nèi),隨后隨著尖銳的喇叭聲以及輪胎與柏油馬路摩擦的聲音響起,禿頂大叔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
徐安可以體會的到,就如同白光透進黃紙照在他的臉上的那一瞬間,心中濃濃的恐懼。
“嘭!”
隨著一聲巨響,重卡車頭重重的撞在了打著左轉(zhuǎn)向燈的出租車上。
整個出租車如同沒有重量一般,貼著地面劃出去十來米遠,隨后嘭一下撞在了馬路左側的石階上!
重卡司機大概是被嚇傻了,久久沒有下車。
“他不會是逃了吧......”徐安在心中想到,腦海里卻還有一絲僥幸。
雖然早已經(jīng)是必然的結局,但當他看到卡車在停頓半分鐘后毅然決然的踩下了油門的時候,頓時握緊了拳頭。
“繼續(xù)看下去,”趙警官點下快進鍵,視頻以十六倍的速度快速播放著。
約摸著過了三四分鐘左右,趙警官把視頻恢復了正常速度。如果徐安沒有看錯的話,大概是因為時間問題,當時已經(jīng)是半夜四點多快到五點鐘了,沒有一輛車從那條街路過。
正當徐安看著進度條快要到頭而緩緩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他忽然瞪大了眼睛,隨后又眨巴眨巴,偷偷的撇了趙警官一眼,臉上露出了訕笑。
“這個你怎么解釋?”
“。。。。。。”徐安。
能怎么解釋啊,難道說是禿頂大叔為了救兒子用紙車把我從湖山公園拉到那?
“嘿嘿,應該是那個地方的監(jiān)控出問題吧,”徐安正色說道:“這個問題...還是早點解決的好啊?!?p> “哦?是嗎?”趙警官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那個監(jiān)控視頻從他報案,到被拿到這里,短短幾十分鐘里就被專門的技術人員研究了不下數(shù)十遍,最終只得出了一個結論......
不過很顯然,兩人都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停留什么,只是給徐安做了一個簡單的筆錄。
能看到和能說的都在監(jiān)控上擺的清清楚楚的,其他的至于為什么他能突然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視頻里...自然是被兩人忽略了。
筆錄大概只花費了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徐安就被送出了審訊室了。
“拜拜~”他朝著站在門口的趙警官笑著揮了揮手,走出了公安局。
“果然,一回生,兩回熟啊~”
徐安現(xiàn)在公安局門口,看著剛剛露出了頭兒的太陽,伸了一個懶腰。
他看了看時間,早晨六點鐘,路上已經(jīng)有不少出租車了,但是他猶豫了一會后還是再次選擇了打車軟件。
萬一...要是再出來一個大叔怎么辦...雖然已經(jīng)是白天了。
半個小時過后,徐安躺在客棧的折疊床上,眼皮一合上,困意就如同潮水一般瘋狂上涌。
正當他意識逐漸模糊,快要睡著的時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嗡嗡的聲音就如同蚊子一般煩躁,讓徐安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強忍住疲憊,起身走到了桌子旁,拿起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
“是徐安嗎?”
“趙警官?”
“是的?!?p> 徐安一愣,隨后問道:“有..什么事嗎?”
“剛才忘了和你說了,關于春藤福利院的那起連環(huán)殺人案?!?p> 徐安全身一激靈,困意瞬間就消失了,連忙追問道:“怎么了?”
“基本上已經(jīng)可以確定,兇手不是你。”
“那時有兇手的消息了嗎?”
電話那頭停頓了下,似乎是在衡量著什么,“還沒有,不過,應該快了?!?p> 隨后徐安又問了幾句,兩人就掛斷了電話,等徐安在躺在折疊床上,卻怎么著也睡不著了。
雖說一個嫌疑人的身份并沒有給徐安帶來什么影響,但總歸是有些不爽的,更何況兇手即將歸案對他來說絕對算的上是一個好消息。
豬豬在客棧桌子上坐著玩耍的場景和地下室所謂的“一號豬籠”不斷在徐安腦海中閃現(xiàn),他不禁握緊了拳頭,一想兇手被抓到,心中就升起陣陣快感。
他閉上了眼睛,仔細的梳理著晚上發(fā)生的事情。
變成水印的趙文卓...定下三十天期限的女人...連孩子出生都沒在身邊卻在死后奮力救子的禿頂大叔......
徐安嘆了一口氣,心神有些恍惚。
“他現(xiàn)在一定很高興!”
桌子旁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徐安睜開雙眼側頭一看,宴書站在桌旁,好似知道徐安心中所想一般,臉上帶著堅毅的表情,眼睛里閃爍著淚花。
徐安一愣,起身摸著他的頭發(fā),笑著說道:“他和那個大叔一樣,也是個好父親?!?p> 隨后他沒有在多說什么,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宴書后,就回到了折疊床上為了努力睡著而奮斗。
隱藏在校服里茍延殘喘的執(zhí)念,不也是能為了宴書甘愿抹去自己在世上的最后一絲痕跡嗎?
徐安的嘴角露出微微上揚,想到了在農(nóng)村的父親,已經(jīng)好久沒有給他打電話了呢......
電話......電話?!
他猛的一翻身,站了起來,驚訝的說道:“他的電話是怎么打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