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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銀雀

十一章 劍魔碎玉(3)

囚銀雀 焦芮 2248 2020-03-14 11:52:50

  小妹大抵思慮過逃脫,不過她的路線應(yīng)當(dāng)是逆著走的,從這道河游出再……她是想回來找我的么?白珉一邊如魚在河水里穿梭,一邊心中微詫。

  只是不知為何她又放棄了,把那面紙畫得幾近亂七八糟,只用另一面給他寫了術(shù)法。他鉆出水面,炸開片片水花。

  “娘,那邊是地牢。白蓉可能在!”白珉游向岸邊,“賀蘭也應(yīng)該在那邊?!弊詈笠惶幯E不在河邊,而是轉(zhuǎn)向另一邊,賀蘭應(yīng)當(dāng)走了密道?!拔覀?nèi)幔俊卑诅肽貌欢ㄖ饕?,賀蘭有一句話不錯,硬碰硬的話他們確實螳臂擋車,不過劍仙自然也非等閑之輩,賀蘭躲進(jìn)了地牢,但她到底還是白府主母,她的爪牙定會被派去抵御外敵,倒也是天賜良機(jī)。

  樓姨娘低頭深深思慮,片刻后,果斷道:“去!”

  “可是……”白珉憂心。

  “兒,我們已經(jīng)打草驚蛇,現(xiàn)在不去找小蓉,怕是以后都見不到了,李夫人的恩情再難為報?!睒且棠镎f著挑撿了必要物件帶上,把外裳脫下塞入包裹,“娘要告訴你兩句話:一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二是認(rèn)準(zhǔn)一件事,就放手去做,切莫瞻前顧后?!闭Z畢,樓氏也邁入碧綠河流,嫻熟地向前游去。游水,也是她經(jīng)年未碰的技能了,在水中自在的游去,她想起故國西丹的母江。

  白珉看母親泳姿極其自然流暢,微驚,隨即跟上。兩人順利游進(jìn)地牢。

  “我們先找一處角落烤干衣裳?!睒且棠锏?。血紙過不了水,反正他都背下來了,就撕碎在水里隨河流飄去。不必要的都丟在水里,現(xiàn)在他們游過來的河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白珉腦海里浮出白蓉的抽象地圖,大致辨認(rèn)一下,尋了處偏僻的角落。他們一路小心翼翼地溜過,發(fā)現(xiàn)路上躺了不少死尸,大多衣衫襤褸發(fā)絲虬結(jié),都是一劍封喉。白珉屏息,竟和外面一般的血流成河。他匆匆看過去,發(fā)覺這些人神情不太對勁,或口流涎水,或咧嘴傻笑,應(yīng)當(dāng)是白蓉口中的瘋?cè)恕?p>  角落相當(dāng)隱蔽,若不是刻意在牢里尋人,是不會走不到這里的。他從某敞開的牢房里抱了團(tuán)茅草,樓姨娘從中選了些還沒潮的伸進(jìn)壁燈里借火。兩人折騰會終于升起小小火堆,把外袍先烤著,思索下一步怎么走。

  白珉背靠墻,樓姨娘剛想把他撈過來躺懷里暖著,隱隱但尖銳的聲音傳進(jìn)她們耳朵,兩人即刻靜止屏息。

  他們對視一眼,一同把耳朵貼上背面的墻壁。

  “呃……啊啊……”是白蓉的聲音!白珉猛地抓住母親的手,樓姨娘從他焦急的眼神中得知聲音的主人就是李夫人千金,白蓉。隨之而來的是鐵索叮鈴哐啷。

  白蓉聲音消減下去,再響起的是賀蘭的聲音:“蓉兒,莫怪我多心……”

  后面卻什么聲音都沒有了,死一樣的沉寂。白珉和樓姨娘不敢放松,依舊凝神細(xì)聽。片刻后,聽賀蘭道:“蓉兒,誰來過地牢?”

  “……”白蓉沒有回音。墻這邊兩人驚出一身冷汗。

  “我養(yǎng)了多年的人皿就這樣毀了!”

  “……莫不是尹頌與當(dāng)年叛徒通氣……知道了真相……知道了這里……”賀蘭語氣越來越輕,氣若游絲般的,好像非常不敢相信,又好像膽戰(zhàn)心驚。

  “鸞!你現(xiàn)在出去看看,打探尹頌現(xiàn)在在何處!”賀蘭幾乎尖叫起來,與平常的威嚴(yán)截然不同,聲音透著萬分驚懼。

  “奇怪,蓉兒你怎沒被……是你身上的真龍甲么……”賀蘭現(xiàn)在聲音發(fā)顫,話也斷斷續(xù)續(xù)。

  果然賀蘭身邊依然有暗衛(wèi),不過她好像極怕來襲的劍仙尹頌……不對,怕的是地牢已經(jīng)暴露,尹頌不久還會再來……白珉和母親對視一眼。

  突然兩只手分別從后面猛地捂住他們的嘴!白珉一個劇烈的寒顫,下意識喊出聲但被捂得緊緊,一絲聲音也沒露出來。

  來人低聲:“別怕。”

  兩人聞言稍稍放松,來者沒有直接讓他們斃命,而是捂住他們的嘴不讓他們出聲,自然是不愿那邊的賀蘭發(fā)覺。

  “現(xiàn)在可以說話了?!彼麄兓仡^,來者一身玄色,戴黑面巾,只露出一雙狐貍眼。在昏黑的地牢里,難以看清她身形。

  樓姨娘心疑,依然緊抿嘴唇。白珉知曉是通言術(shù),扯扯母親的手:“娘,是通言術(shù),他是來幫我們的。”

  黑衣人不做過多解釋,言簡意賅道:“雀主泥黎鎖的鑰匙。機(jī)關(guān)已經(jīng)破壞。放心走。”她將鑰匙遞給樓姨娘。

  “雀主?”白珉疑道。

  樓姨娘聽懂了,她知道那銀戒持有者就是雀主,曾經(jīng)的雀主是李夫人,現(xiàn)在則是白蓉。“就是小蓉?!彼騼鹤咏忉尩?。

  “太好了,趁賀蘭重傷,我們直接去救小妹吧。”白珉喜上眉梢。

  “不,賀蘭雖有傷在身,但她習(xí)法,已入玄虛三意?!焙谝氯藬蒯斀罔F,“我受她束縛,無法正面對抗。不過那邊只有賀蘭和大公子?!?p>  樓姨娘點(diǎn)頭,道:“我有一計?!彼吐曊f完,白珉認(rèn)為可行。目前也只有這個辦法,取勝幾率最大。黑衣人尚有疑慮:“還是太假了……”說罷,三人陷入沉默。

  “不如我在暗處,釋放殺意威勢和劍氣?!焙谝氯说?。

  “如此,加上賀蘭本就驚慌失措,可以一賭?!睒且棠锩嫔辖K于放松,露出一絲笑意。

  墻另一邊,白蓉被鐵索吊起,頭歪向一邊,暈厥已久,嘴角還掛著綠色不明汁液。賀蘭盤膝而坐,閉目養(yǎng)神調(diào)息,但心思飛向往事,久久不能平復(fù)。不遠(yuǎn)處約莫十五六歲的肥頭大臉的少年伏在骯臟的茅草上不住流淚,顫抖不止。

  “瑞兒!你小聲一點(diǎn)!”賀蘭喝道。

  “……母親,我沒有說話啊……”白瑞平白無故挨罵,哭得更兇。他腦海里不斷響起他那些玩伴的慘叫,此起彼伏;還有保護(hù)他們的侍衛(wèi),一排人在遠(yuǎn)處于戒備狀態(tài)卻一瞬間齊刷刷沒了腦袋,血柱沖天;為什么母親要白珉和他娘死呢?他如果沒出聲提醒,他們會不會有機(jī)會活著?白瑞思緒雜亂,眼睛瞄向被掛起來的白蓉,恨得咬牙切齒:她一個階下囚!自從有了她,母親把所有心血都放在她身上了!她不也并非母親親生,為何,為何卻能得到母親的全部關(guān)注!

  白蓉受了什么刺激,稍微動動,忽地睜開眼睛,望向前方的黑暗。賀蘭也捂著傷口起身,和白蓉看向相同的方向,臉色青白,如臨大敵。白瑞只感覺渾身一寒,不知所以,隨她們一起看過去。

  那是鋪天蓋地,氤氳在空氣里的銳利劍氣和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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