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同和沉聲說道:“董春說的沒錯,這衛(wèi)天衣傷人手法熟練之極,絕不是一時之間就可以練就的,徐可,咱們可走了眼了,這一年來竟然在身邊藏著這么一個危險人物,想想就不寒而栗?!?p> 徐可心里其實是不以為然的,但臉上仍恭敬地回答是。
董春從背著的兜囊中拿出兩截鐵槍,插在一起,卡上崩潢,嚓嚓有聲,長槍長六尺,黝黑的槍頭,上面布滿了血銹,董春長槍倒持,緊緊盯著天衣。
天衣的速度雖然驚人,但是他的動作卻讓一旁的人詫異,微微塌下腰,雙肩交替跳動,整個人靈活的像只猴子,但又像跳一種莫名的舞蹈,如果讓徐可這樣粗通武功的人來說,天衣的一舉一動極具美感,往往只一偏頭或者側身,就完全躲過襲來的兵刃,恰到毫巔,而在董春這樣高手眼中,天衣的動作卻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他們怎么也想不到,這是后世巴西柔術,泰拳以及八極拳的精華,被人整理融合在一起的,被譽為最符合物理軌跡的殺人技法,為世界頂尖特種部隊專用。
校尉們被殺的人仰馬翻,但仍有人悍不畏死撲向天衣,天衣撞入一個校尉懷中,爪刀從他的胸腹掠過,校尉慘叫一聲,捂住被劃開的肚子,踉踉蹌蹌地后退兩步,天衣仍舊雙肩跳動,目光像一只正要撲向獵物的豹子。
驀然,一聲斷喝,像炸雷一樣在耳邊響起,天衣本能地一側身,一柄鐵槍帶著風聲從頸側刺過,董春見偷襲不成,鐵槍順勢橫掃,天衣一個大翻身鐵板橋,鐵槍從上空劃過,董春雙臂一振,硬生生將槍勢停住,右手松手,反持長槍,一擰腕,長槍旋轉著向天衣刺去,勢大力沉。
天衣不停地后退,鐵槍如附骨之蛆,步步緊逼,槍頭如蛇一般,振出朵朵槍花。
天衣自重生第一次碰到如此高手,前世的搏擊手法已經用不上,只得倒退,他的心底泛起了一股燥意,只覺得此時血往上涌,天衣暴喝一聲,雙手爪刀一合,斬在槍頭上,董春手臂一震,失聲大叫:“內力?”
天衣也不答話,爪刀順著槍桿,一溜火光劃向董春雙手。
董春使槍與他人不同,雙手持槍一陰一陽,右手一擰槍身,鐵槍急速旋轉起來,將爪刀震開。
天衣身一低,貓腰沖向董春,董春一聲長嘯,翻身躍起,頭下腳上向天衣頭頂刺來,天衣一個旋身閃開。
董春槍頭扎在青石板上,借力一腳踢在天衣肩上,將天衣踢的倒退兩步。
董春雙手一較力,鐵槍挑起青石板砸向天衣,而槍頭夾在石屑當中刺向天衣咽喉。
天衣清楚,自己的兵器乃是近身利器,如果一直是這個距離,那自己會永遠處于下風。
眼前槍尖顫動著,十幾斤重的鐵槍竟然能舞出槍花,董春的槍法已經登堂入室。
天衣只能后退,速度是關鍵,可是一味挨打絕不是他的性格,骨子里的血性加上心底的殺意,讓天衣陷入顛狂,他一聲狂叫,真氣勃發(fā),右手的爪刀向董春擲了過去,董春嚇了一跳,側身閃開,爪刀扎進三丈外的一個校尉額頭,帶著真氣內力的爪刀遇到最堅硬的頭骨,就像燒紅的利刃切到了牛油,撲的一聲沒入了其中,只留下一個圓孔留在外面,紅的白的順著圓孔淌了出來,校尉軟軟的倒在地上,一命嗚呼。
董春的槍尖離天衣咽喉只有半尺,天衣冷哼一聲,右手一翻,抓住了槍桿,董春獰笑一聲,暗運內力,一股真氣沿著槍桿向天衣襲來,天衣很清楚,這是殊死的搏斗,自己只要撐不住,那么等待自己的,就是喉嚨洞穿。
他沉聲低喝一聲,一股狂暴的真氣侵入槍桿之中,兩股真氣撞在一起,砰地一聲,槍桿從中斷開,兩個人各執(zhí)一端,竟然斗了個旗鼓相當。
但董春的兵器折斷,已經沒了優(yōu)勢,他正要后退,天衣哪里能容他動作,縱身掠過董春,穩(wěn)穩(wěn)站定。
此時場地上靜了下來,所有的人停手看著背對背的兩個人,天衣右手虎口裂開,鮮血順著槍桿,從槍頭滴落在地上,滴嗒有聲。
董春的眼中充滿了不敢相信,他緩緩抬起手,捂住脖子,一股血箭從他指縫之間飚了出來,瞬間血涌了出來。
董春雙眼發(fā)直,喃喃說道:“好,好快…“
話未說完,身體直直地拍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徐可跳了起來:“衛(wèi)天衣,你敢拒捕殺人?這一回誰也保不了你!“
楊同和面色鐵青,一言不發(fā),可是細心的人可以看出,他的兩只袖子在不停地抖動,宛如水流過一般。
天衣收起爪刀,扔了鐵槍,抖了抖手,看看裂開的虎口,還好,沒大事。
徐可頓了頓,聲音緩和了許多:“衛(wèi)天衣,你殺了千戶董春和校尉,罪大了,不過呢,如果你乖乖的跟我們回南鎮(zhèn)撫司,說不定還能留下一條小命!何去何從,相信你能想得明白…“
天衣看了看血流一地的董春,踢了踢,董春一動不動。
“徐可,這個人剛剛還有的救,就是因為你的啰嗦,他已經死了,所以傷他的人有你一份?!?p> 這話說的,徐可像見到外星人一樣,雙眼圓睜,緊緊盯著天衣,他活到現在,閱人無數,可從來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如果不是理智告訴他,自己打不過這個衛(wèi)傻子,那他會毫不猶豫撲上去將衛(wèi)天衣撕碎!可是如果敢撲上去,那么成碎片的應該是自己。
楊同和緩緩上前一步,他的腳步并不重,但塵土飛揚,他袖子中的雙手一點一點伸了出來,
天衣的眼神一緊,因為他看到楊同和的手竟然是黝黑的鐵色,泛著金屬的光芒,楊同和雙手敲擊了一下,叮當作響。
天衣緩緩拿出爪刀,扣在右手上,他只覺得滿口的苦澀,看得出來,楊同和手上沒有戴手套之類,而是他有奇門功夫,把手練成鋼鐵一般。
衛(wèi)天衣穿越以來,除了鐵無心,這是他見過的第二個不可思議的高手,而且在感官上,楊同和更具有震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