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學(xué)院有幾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別在書院整什么伉儷情深,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開除。
別以各種名頭尋釁滋事,先動手者開除。
如此這番,大部分規(guī)定在校訓(xùn)中有一一說明。
花前悠哉悠哉地趕回雨竹齋,幾乎所有成員都來了,只空了兩張案幾,一張是伍情,估計回去換衣服了,一張是李敏,也就是她從未見過的勤奮學(xué)子,就連一個火災(zāi)都不能讓她出現(xiàn),似乎班級都已經(jīng)忽略她的存在了。
花前一進來一雙雙眼睛便盯著她,同窗們都精神緊繃,一有動靜便防備起來了,哪怕她動作輕。
距滅火已過去一刻多鐘,奈何對于他們來說實在是如坐針氈。
“花前……你見到伍情和李敏了嗎?”
花前迷惑地看著謝凱。
“算了,你剛來也不認(rèn)識她們……”謝凱有些泄氣。
花前看向那張伍情的案幾,一塊墨綠色的暗光隱隱綽綽,伍情?昨日在湖邊丟玉佩,今日讓謝雨薇撿了,放了回去?
她刻意從伍情案幾那邊走過去。
被夾在書里的玉佩正擺放在右上角。
她離案幾越來越近。
“咔嚓~”
明明只撞到了書,偏偏玉佩掉地上了,明明這個高度碎不了,偏偏摔的四分五裂。
原本大家剛回過神不去看她了,這么一塊東西摔碎的聲音一不小心又讓他們腦中的弦繃緊了。
紛紛看著碎成渣渣的綠色物件。
花前像無事人般回到自己案幾上。
謝雨薇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旁邊的玉佩,這是她好不容易撈上來的物證!
“你!”謝雨薇一拍案幾起身,用食指指著花前,氣不打一處來。
“怎么?”花前平靜地問她。
“這地上的玉佩是你的嗎?!”謝雨薇有些劍弩拔張的,也在襪子自己的情緒。
“那團渣是玉佩?看不出來?!被ㄇ坝行猩⒌鼗厮?。
謝雨薇一時吃了癟,見班上眾人齊齊地看著她,心中羞愧,便坐下了,把臉埋在桌子上,好似她受了什么欺負(fù)。
若是眾人發(fā)現(xiàn)她有什么端倪就不好收場了,碎成這樣一點都看不出之前的模樣,這是中了什么邪了!
遲意才反應(yīng)過來,胳膊肘碰了碰花前的手臂。
“小花前,她剛剛拿手指你了,你不生氣嗎?”
“為什么要生氣?”花前裝作懵懂的樣子,
“呃……不生氣就好,你就當(dāng)她在跟你打招呼就行了,不用在意哈?!边t意有些尷尬,小花前簡直就是小天使,居然這么明事理,懂事,遲意心中默默流了兩行淚。
見謝雨薇還在回過頭看她,花前心中莫名不喜,伸出右手默默豎了個中指……
這個角度非常奇妙,再加上眾人此刻又都被外邊的伍情吸引過去了,巧了,只有謝雨薇和遲意看的到。
謝雨薇咬緊后槽牙,用力地轉(zhuǎn)過頭去,再看花前她想她會被氣死!
遲意嘴角抽抽……呃……還能這般……
以往伍情都是穿的樸樸素素的,今日換了身桃紅色的,看起來嬌艷欲滴,很是奪人眼球。
她回到自己位置上,看到了那碎成一塊的玉。
謝凱早就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了,站起來對她說,“這個是你的嗎?剛剛花前不小心撞到了。”
“何物?”伍情皺眉,有些看不懂。
“謝雨薇說是玉佩。”
伍情瞬間懂了,“是我的,沒想到居然碎了?!?p> 謝雨薇真心看不起伍情這副假樣子,“你承認(rèn)了是吧!”
“承認(rèn)什么?”伍情抬杠道。
“這是你的玉佩?呵呵,最近蕭先生不是丟了塊玉佩嗎?不會就是這塊吧,看這材質(zhì),可不是你能買的起的?!敝x雨薇禁不住的直接嘲諷她。
“這么說來,最近這幾天蕭老冒是沒拿玉佩出來得瑟了,而這幾天伍情可是在請假呢?!甭啡思滓踩滩蛔〕鰜硗诳嗨?。
大庭廣眾之下看你怎么圓!謝雨薇期待看著她落魄的模樣。
“都碎成這樣了,謝雨薇你都知道這是蕭先生的玉佩,你可真厲害呀?!蔽榍榛貞弧?p> “是嗎?看不出來?待會官爺過來不就知道這是誰的了嗎,這種級別的玉佩必然會在官府有備案,到時候誰丟了玉佩讓店鋪鑒別一番不就行了?!?p> “你是想說這是我偷蕭先生的?”伍情冷哼。
“那可說不定,若是蕭先生鐵了心送你……”謝雨薇點到即止,目光一陣挑釁。
伍情沉默了。
這看在眾人眼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這是……默認(rèn)了?不會吧,私相授受可是要被開除的!
眾人看伍情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伍情顯得楚楚可憐的,配上一身桃紅,實在惹人心疼。
而花前輕易地捕捉到她的一絲不屑。
“沒什么證據(jù)不要隨便猜疑同窗?!敝x凱對空氣說話,明顯是對謝雨薇說的。
“不是猜疑,我確定!”謝雨薇定定地說,仿佛魔怔了。
花前是這么覺得的。
既然如此謝凱也不好繼續(xù)說下去了,隨她吧。
不一會兒,官差便來了,他們將整個班級團團圍住,夫子走在最前方,氣勢威嚴(yán),一臉嚴(yán)峻,看來是發(fā)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眾人紛紛等候指示。
官差頭清了下嗓子道,“經(jīng)過查證,起火之處有一條耳墜,韶華齋的眾學(xué)子都未曾丟過,看來問題出在你們雨竹齋?!?p> 雨竹齋一共就五名女子,遲意下意識地摸摸自己耳朵,哎呀,還在,她居然還懷疑起自己了,真是好笑,都被自己逗樂了,遲意憋笑。
花前沒有耳洞,自然沒什么下意識的動作。
謝雨薇瞳孔一縮,她明顯感覺到自己右耳的墜子沒了,之前怎么沒料到。
她趴在桌子上,裝作不感興趣的模樣,偷偷摸摸把自己左邊的耳墜取下來,藏起來。
就在這時,一位官差抓住了她的手,掌心處赫然躺著一只翠綠色的耳環(huán)。
謝雨薇到吸一口冷氣,不知做何動作。
直到夫子說話了,她才回過神,“我會拜訪二老的?!?p> 一切都擺在眼前,“不……不是……不是我。”謝雨薇企圖為自己辯解,可也不知從何辯起。
轉(zhuǎn)眼她便被官差壓住了,其實這也不是什么大事,沒有人員傷亡,賠償一番,再保釋便可,只是書院是不會再收她了。
謝雨薇知道自己肯定會被書院除名了,她也不會讓伍情好過!
“官爺,地上有塊玉佩,不知可否幫忙一認(rèn)。”謝雨薇忍住噴火的氣焰,朝頭兒說話。
頭兒皺眉,he...tui~真無聊。
“我是謝家嫡女,還請官爺幫個小忙?!敝x雨薇握緊拳頭,她就沒今日這么丟人過!
頭兒給了旁邊官差一個指令,他便蹲在渣渣旁邊,慢慢地拼湊起來,又時不時地拿起來看看質(zhì)地。
隨意從案幾上抽了張宣紙記錄起來。
仿佛過去了很久很久。
“頭兒,這玉佩我見過。”
謝雨薇一臉驚喜,怎么樣,伍情,你還不是要陪我共沉淪。
伍情朝謝雨薇微微一笑。
謝雨薇瞬間驚悚,不會吧,莫不是還有什么轉(zhuǎn)寰的余地?
“說。”
“謝家謝宇宙拍賣行買的玉佩?!?p> 謝雨薇瞪著眼睛,“不可能,明明是蕭先生的,你會不會看錯了!”
她居然……親手將自己哥哥送下場……
所以,所以她才沒有否認(rèn)是別人送給她的?就是為了多拖一個人被學(xué)院除名?
怎么可能,她親眼看見蕭平給她的,也親眼看見她丟進湖里的,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沒什么事,我們就先走了,夫子,打擾了……”官差頭有禮貌地說著,將謝雨薇押走了。
夫子自始至終一言不發(fā),今天一天真是將學(xué)院的臉面都丟進了,若是沒有一個處理好的結(jié)果,辰院長非找他算總賬不可。
“這玉佩又是怎么回事?”
謝凱將適才發(fā)生的事簡略地向夫子說了一遍。
“也就是說此物是謝宇宙送給伍情的?”
“是……”伍情低著頭,仿佛有些難以啟齒,這般模樣成功地令眾人相信了。
“我與院長他們商議便下達(dá)對你們的處理吧。”
眾人沉默,沒想到居然看了這么一出大戲,紛紛唏噓不已,事不關(guān)己。
兩天前,蕭茹時找到伍情,與她商議。
“我想把他們兩兄妹趕出書院,相信你也一樣,不妨合作?”蕭茹時吐氣如蘭。
純粹是因為在葉有禮面前出糗了,當(dāng)晚的旁觀者她定會好好對待的。
伍情很痛快的答應(yīng)了,畢竟不是殺人,這算什么。
伍情請假期間找到蕭平,明知謝雨薇躲在暗處,偏偏裝作與蕭平伉儷情深的模樣收了他的玉佩。
這是蕭茹時要的,待謝雨薇走后,蕭茹時便走了出來將謝宇宙的玉佩與蕭平的玉佩做了交換。
隔天。
伍情還想著怎么不經(jīng)意間讓謝雨薇發(fā)現(xiàn)這塊玉佩,正好又遇見了她,便假裝沒看見她,將玉佩扔進清澈的湖里。
按照謝雨薇的秉性,她定會好奇將玉佩撿起來,如果讓她發(fā)現(xiàn)這玉佩是男子的,腦子一熱便會栽贓她,到時候她只要說出這是謝宇宙送他的便可和與他一同被書院除名了。
本來一切都在計劃當(dāng)中,偏偏起火了,一切都朝不可預(yù)料的方向發(fā)展了。
謝雨薇見四周無人,便將濕了的木柴堆積一處,放些樹葉,用火折子點了火,一不小心耳墜便掉了一只,她都沒發(fā)現(xiàn)。
再三確認(rèn)不會引起大火后便離開了。
不出意外的話,馬上許多人便會去看發(fā)生了什么,繼而看見蕭平和伍情私會。
待她走后,蕭茹時從暗處出來了,看著這濕漉漉只冒煙的有些手癢,隨意從樹上折了根枝條將火挑開,邊上有謝雨薇掉落的一只耳墜。
她注意到了,莞爾一笑。
后來火滅了,她碰巧便看到了蕭平攙扶伍情進了南院。
并沒有得到辰院長命令派她來通知蕭平,只是純粹拖延時間等夫子和官差來罷了。
事實上好一出大戲,她沒料到花前居然出來為伍情作證?
她不是昨晚就該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