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爬樓的事怎么說都是土匪或者采花賊才會干的事。
霍北琛怎么說也是一個三好男人,居然爬進女生公寓,就是為了給女朋友送個藥。
這樣好的男朋友,多來幾個都不會嫌多。
藍莓在心里默默地吐槽幾句,但也沒忘兩人正處于戀愛期間,自己可不想當超大瓦的電燈泡。
于是朝唐晚壞笑著說:“你們聊,我到陽臺去打個電話。”藍莓隨便找了個還能說得過去的理由溜走。
“給你帶了藥來,我?guī)湍阃恳幌??!被舯辫Q開一個青瓷瓶的蓋子,里面的藥香味飄出來,清涼的味道,很好聞。
可唐晚沒有聽他的話把腳伸出去,而是臉色黑沉目光如炬地盯著他面前的這個男人。
霍北琛對她向來是沒轍的,一瞬不瞬地任由她看著,也沒有說話,房間里的氣氛就這樣僵持下去。
良久,唐晚收回視線對著坐在她旁邊的男人說:“霍北琛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沒有。”
“沒有,沒有你還敢爬樓上來,要是有個萬一怎么辦?”唐晚說話的嗓音都變得嘶啞,聲線里能聽出她可能哭了。
即使是側(cè)著臉沒給霍北琛看,可她的眼尾透著水光,而從側(cè)面看也能看出她的鼻子紅紅的。
“乖,我沒事,我們不鬧,好嗎?”霍北琛抬手揉著她的頭發(fā),溫聲哄道。
“明明是你在鬧好嗎?”唐晚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委屈,昨晚等他的信息等到自己困去,今晚看到他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本來是開心的,但一知道他是爬樓上來的,就很擔心他的安全。
有氣堵在心口卻無處發(fā),最后說出口的就一句,這男人還覺得是自己在鬧,伴隨著這些天訓(xùn)練的艱難和憋屈的情緒一下子發(fā)泄出來。
她哭了,長這么大以來還沒有過連哭都要哭得這么隱忍的。
“是我的錯,我的錯,乖寶,你別哭?!被舯辫≌麄€人慌了,上手轉(zhuǎn)過唐晚的身子讓他面對自己,小心翼翼地用拇指擦去滑落在臉頰兩邊上的眼淚。
“乖寶不哭,是我的錯?!?p> “噗呲?!碧仆砜吹剿幕诺臉幼?,破涕為笑了,而聽到他叫自己乖寶忽然覺得好甜,他可從來沒有這樣叫過呢。
“笑什么?”霍北琛停下手里的動作,狐疑的問。
他實在不解上一秒還哭著的女人,下一秒又笑的,女人翻臉真的比翻書還快?
“霍北琛你是在跟我道歉耶!”
“惹女朋友不快了,就是我的錯?!被舯辫∫话逡谎鄣卣f,他沒有覺得這是一件丟人的事。
“我猜你從小到大道歉的指數(shù)不過三次,卻在我這認錯,是不是讓你特別不舒服?”唐晚吸了吸鼻子,認認真真地問他。
“要真論起來,那是一次也沒有?!被舯辫∫娝砬檎J真,可星眸里玩味的笑意出賣了她,這女人根本就是在套他話,但這也沒什么不好說的,他如實說道。
唐晚把食指抵在下巴處,饒有意味地點著頭:“嗯……又一個原則在我這里破例。”
“為你破例的還少嗎?”
“確實不少?!?p> 霍北琛暼了她兩秒,又緩緩開腔道:“把腳抬起來,我看看傷口有沒有潰爛?!?p> 唐晚這次沒有扭扭捏捏不讓霍北琛察看,把腳搭在椅子上,自己的在把下巴抵在膝蓋上,雙手抱著雙腳,她問:“霍北琛你有沒有看我給你發(fā)的信息?”
“嗯?!蹦腥酥粦?yīng)了一個字,他實在是怕自己再多說一下會情緒外露,雖說昨晚已經(jīng)知道她的傷口傷成什么樣。
但……卻不想才一天就已經(jīng)化膿并且有的還潰爛開來。
唐晚只當他不知道說什么,從而又繼續(xù)道:“那就說好了,以后都不能有所隱瞞,好壞與否,大小不論,都要如實說。”
她給霍北琛回的信息原話無外乎就一句:“從此坦誠相待?!?p> 她相信霍北琛能明白那一句話的意思。
然而她沒有等到霍北琛對這話費回答,而是問她:“疼不疼?”
她低頭看著男人的頭頂,見他用食指抹上藥膏輕輕地涂在自己的傷口上,傷口被碰到而產(chǎn)生的疼痛感讓唐晚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腳。
“是碰疼了?我盡量輕點?!被舯辫√痤^望著唐晚,眼神的心疼和寵溺全部外泄。
唐晚搖了搖頭,“不疼的,你快幫我涂。”
男人目光深邃靜看著她,像是在確認她是不是在忍著,但唐晚表情沒有一絲難受的樣子,續(xù)而低下頭,繼續(xù)幫她上藥。
霍北琛小心翼翼的幫唐晚涂著藥,陽臺外的藍莓看著這一幕好生羨慕,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親眼見到娛樂圈的王卑躬屈膝給一個女人涂藥。
她真的也開始想談一場甜甜的戀愛,可……并不是每個人都是唐晚和霍北琛,再想這念頭就又給掐斷了。
端著吃唐晚這碗狗糧也好像也挺好的。
藍莓還偷偷的給拍下這一幕的相片,等會拿給唐晚看看,調(diào)侃一下過過癮。
想著還給多拍了好幾張,暗自一人甜到少女心泛濫,拍好圖還獨自一人再看多幾眼,這才撥通一個電話聊起來。
時間滴滴嗒嗒過去,霍北琛就這樣一直低著頭在幫唐晚腳上的每個傷口都涂上藥膏。
“藥膏就給你留下了,記得一天涂兩次?!蹦腥松w好瓶子隨便叮囑道。
“遵命?!碧仆韲烂C地答道。
“你呀~”霍北琛捏了捏她的鼻子,寵溺的語氣讓人怎么聽都像青春歲月時候談的戀愛。
唐晚莞爾一笑,整個人跳到霍北琛的椅子上抱著他,好在椅子夠大。
霍北琛對她突然淘氣起來的行為還是無奈,也深怕她摔轉(zhuǎn)而用手摟著她的小蠻腰,將她圈外自己身前。
“唐晚你這是干嘛?沒大沒小的?!彪m然話是這么說,但從頭到尾都沒見霍北琛有一點責(zé)怪的意思。
她突然又滿血復(fù)活了,就想抓弄一下這男人,把手搭在男人的脖頸上圈著,目光柔和地注視他,嗓音清麗:“我想吻你。”
唐晚緩緩?fù)鲁龅倪@句話,對日夜想念著她的男人來說,無疑是最大的誘惑,但他也沒下一步動作,只是問到:“然后呢?”
唐晚沒想到他只是這么問而已,還以為他會按耐不住采取行動呢。
心里碎碎念完,她低頭往男人性感的薄唇上吻去,卻只是輕輕地親了一下,矜持著沒敢什么毀形象的事。
“就這樣?”霍北琛嘴角微微翹起,字里行間都藏著戲謔。
“沒意思?!碧仆磬哉Z吐出幾個字,從霍北琛懷里掙脫下去,想拿保溫杯再去接些開水。
手剛碰到保溫杯就被一雙大掌給截住,不知何時霍北琛已經(jīng)站起來,垂首低眸和她四目相對,他灼熱的目光差點把唐晚灼傷。
“你干什么?”唐晚眨了眨眼睛,聲音極其清脆,滿臉都是不解的表情注視著男人冷毅的俊臉。
霍北琛眉宇間都舒展開來,薄唇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輕輕張開嘴說話,嗓音磁性:“和你一樣?!?p> 唐晚瞳孔微縮,此刻平靜的眼神里已經(jīng)滿是防備,她怕霍北琛亂來,因為她看到男人瞳眸里沉睡的浴火仿佛被喚醒,正蓄勢而發(fā)。
“噢,那個什么……我去打個水。”唐晚又開始轉(zhuǎn)移話題,眼神閃躲,手指隨意指了指。
正傾身去桌面上拿杯子,沒夠著便被一直臂膀給攔在肚皮處給阻止了自己的動作。
“唐晚我發(fā)現(xiàn)你好像沒有剛開始追我的時候那樣的……嗯,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敢?!被舯辫“讶税丛谑种校貞浟艘幌鲁跻姇r候的唐晚,還有當時在醫(yī)院時候拒絕她,卻在后來和自己說不會放棄的女人,可一點都不像現(xiàn)在這樣子。
“有嗎?我一直都是這樣子呀……”唐晚捋了捋耳邊的頭發(fā)來掩飾她不著痕跡的變化。
“唐晚你還是你自己,你明白嗎?不用為了誰而遷就,即便是我?!被舯辫〔幌M驗楹妥约涸谝黄鸲惺裁搭櫦苫蛘呤裁词露紴樗紤],也不用為了自己變得不一樣。
他曾認為的愛是讓人更勇敢和自信,而不是讓人悄悄的膽怯。
“我還是喜歡你和我互懟的時候,可愛一點。”霍北琛掐了掐唐晚臉蛋上的一點點嬰兒肥,正色幾分,語氣溫柔。
“我真的變得膽怯了嗎?”唐晚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也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悄悄的變得膽小起來,她以為自己還和之前的一樣。
霍北琛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沒有回答她所問的問題,他想小女人自己會意識到的。
把目光落在她不點而紅的嘴唇上,饒有興味地說:“我剛才真的是想吻得你透不過氣來的,誰知道給你講起道理來,道理講完了氛圍也就沒了……”
霍北琛還佯裝地搖了搖頭,抬了下眼皮,擺出一副索然無味的表情,讓唐晚心里的猛獸被激醒,抬起手圈住他的脖頸,踮起腳尖送上自己的吻。
陽臺外打完電話的藍莓正上手想拉開玻璃門問一下兩人膩歪夠沒,她在外面冷成狗。
雖說是三月,可南城的夜晚的溫度到底來說還是冷的。
誰知道老天和她開了個玩笑,讓她撞見這么流血的場面,并且像是在告訴她“單身狗不配溫暖”。
藍莓只得怯怯地收住要開門的手,繼續(xù)趴在欄桿上吹冷風(fēng),還是自由的風(fēng)適合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