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子轉的倒是挺快的,我前面的小伙子正在專心施法,等尼瑪趕到跟前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
正在煉氣的我,把眼前的一切都看了個通透。這小伙子,雖說沒有什么邪氣,但是手上的小人,卻散發(fā)著紅色的霧氣。
尼瑪站定之后,并沒有過去制止他,而是站在原地,高抬左腳,腳心對準了右腿膝蓋。拿著撥浪鼓的左手舉過頭頂,持降魔杵的右臂彎曲垂于身邊??醋藙荩苡袣鈩?,宛如一尊佛像。
對著小伙子擺完姿勢的時候,小伙子急忙站了起來向后退去,顯然,我和他都沒有看懂尼瑪在干什么。
“嗡達咧都達咧都咧瑪瑪阿優(yōu)爾布涅嘉那布真因咕如梭哈”,尼瑪念誦的經文破口而出的時候,他全身閃起了耀眼的金光。不過,應該只有我才能看見吧。
尼瑪誦經的時候,耳邊就好像有一群人在跟著一起念,聲音悠遠綿長,聽了之后,趙波掐住我脖子的手慢慢地松開了,我從空中一下子掉了下來,坐在地上。
小伙子也有點呆住了,手里的小紙人也燃燒了起來,趕緊扔在了地上。心想,不知道他看到我眼睛里看到的這一切的時候,會作何反應。
念完經后,尼瑪又像平常人一樣,一動不動的看著眼前的小伙子。
“不管你用的是什么邪術,這樣作弄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兒,你自己小心點,小心被邪術反噬?!蔽胰嘀弊樱瑢π』镒诱f道。
一扭頭看見趙波消失了,看來尼瑪念的經文還真有用,雖然我不信佛,但是我也無法否認我眼前看到的一切。
“斗不過我就找?guī)褪职∧?,哼!”小伙子在對面愣了一會兒,然后抱著膀看著我說。
“小兄弟,這件事本身就沒什么可爭的,你說咱們同是修道之人,不去行善積德,反倒在這斗個你死我活的有意義么?”他似乎對我說的話并不認同,把頭扭向了一邊。
看著他這種反應,我無奈道:“你要是想跟我分出上下,最起碼我也得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吧?”
“諸葛玄明,茅山派?!彼^了好一會才說了出來,好家伙,今天一下子認識兩個四個字名字的人。
“我叫鐘十三,正一派弟子。他是我室友,多吉尼瑪,是個法力高強的小喇嘛?!蔽医榻B完繼續(xù)說,“既然師出同門,為啥咱們還手足相殘?”諸葛似乎也沒仔細聽,一臉不耐煩的說,要不再找個時間會會。
過了許久,他看我沒有說話,繼續(xù)道:“別提什么手足相殘,太過了。你不分青紅皂白的上來就劈頭蓋臉的一頓說我,我就很不爽了。”尼瑪也看了看我,似乎還沒尋思過來怎么回事。
我想都沒想,開口道:“真的兄弟,你這么干真不地道。我這哥們都說了,不止一次被你叫上來了,你到底要嘎哈,不如直接說出來。要是有啥誤會,咱也可以跟你道歉的。”
我也覺得沒問清楚上來就說他,確實有點莽撞了。不過,趙波生前就夠慘的了,死了還不得消停,我生氣也在情理之中。
“哼,你讓我說我就說啊,我偏不說,趕緊找時間地點,咱們再斗一次,無論輸贏我都告訴你怎么樣?”
他又開始叉腰了,我心想,這副模樣是跟誰學的呢?
“行,不說就不說吧,要不這樣,斗法沒意義,倒不如我有個方法你要不要聽?”他點了點頭,“咱們學校老教學樓你知道吧,那地方陰氣極重,還經常鬧鬼,倒不如咱們去那除妖降魔,一來可以行善積德超度亡魂;二來也可以看得出來咱們的實力到底如何,你覺得怎么樣?”
他一聽到老樓,瞬間打起了精神,緩緩地走出了黑暗。我怕他再跟我使什么陰招之類的,小心翼翼地盯著他的動作。
里面的燈光很暗,我一直都沒怎么看清楚他的相貌,他還一直故意藏在陰影里面。這回離近了之后,才看清楚。
半長的頭發(fā)向后梳著,白白凈凈的,大眼睛雙眼皮高鼻梁,標準的帥哥胚子。但是額頭上有一道不明顯的疤痕,雖然被散落的劉海兒擋住了,卻還是能看得見。
“是個不錯的法子,好吧,那就定在這周末吧!不見不散,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除妖降魔!”說完就轉身出去了。
我轉身看著鏡子里被掐紅的脖子,一陣苦笑。
“你真要跟他比試的嘛?你好像沒他厲害的嘛?!?p> 我鄙視的看著他說:“我是被趙波偷襲了的好么,誰知道這小子他不僅會招魂,還會控制魂魄。誒呀,大意了大意了,走,回去睡覺,我明天還有事兒呢?!闭f完就跟尼瑪回寢室了。
想不通,怎么一時間,學校里高手云集了。先是我,然后江珊、尼瑪,現在,又他娘的多了個諸葛玄明。現在,都夠湊一桌麻將了。
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三點半了。我打了個哈欠,想著有什么事兒,明天再說吧,一個翻身上了床。
九月份,是我最喜歡的月份了,在東北,九月代表著愜意和舒爽。不冷不熱的天氣,美麗的景色。雖說在哈爾濱看不見什么太多的景色,但好在天氣還行,心情也自然好了起來。
我睡到了快到中午才起來,可能是凌晨的時候折騰的太狠了,整個脖子都跟落枕了似的。拿起枕邊的手機,快速翻找著張玲的手機號碼。
“張玲???你有你哥店里的鑰匙沒有,我去那點東西。”
“我就在我哥的店里呢,今天我沒課,就來開店了。”
“好吧,我一會過去?!?p> “你過來別亂說話啊,我男朋友在這呢!”我趕緊說知道了,還沒見過她的男朋友,聽說是在他們學校讀研的一個高材生。穿好衣服后,臉都沒洗就跑了出去。
一看見張玲,她就絮絮叨叨地數落我。
“這都幾點了,你才過來?”張玲正在柜臺后面,跟他男友說著話。
這個男的,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雖然沒接觸過,但是我暫時把他當成好人看待吧。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略顯平庸,沒什么特點,要是跟我比較起來的話,他顯得遜色了不少。
我把散落的頭發(fā)捋了捋,又重新扎了起來,都是因為這該死的大風。
“鑰匙給你,你別弄丟了,沒什么事就來開店啊,我們先走了?!睆埩岚谚€匙放在柜臺上,起身穿外套打算出去。
“?。课疫€有事啊一會兒,你讓我看店啊?”
“我倆要去看電影,有事你就鎖門走唄!”張玲白了我一眼,跟他男朋友走了出去。他禮貌的對我點了點頭,消失在玻璃門后。
“見色忘友,唉?!蔽乙贿厙@息,一邊繼續(xù)疊著張玲丟在一邊的元寶。
疊了一下午的元寶,坐的我腰酸背痛的。早知道,還不如直接買點紙錢什么的了,不過現在家里糧食還沒下來,我能省則省。
隨便拿了點紙錢,又把張楓糊的紙別墅拿了下來,準備鎖門出去。剛要鎖好,身后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十三?”回頭一看,竟然是劉春玲。
“劉姐?你怎么在這?還好我沒鎖門,屋里請?!蔽亿s緊把門又拉開,叫她進屋說。
還沒進屋,她就張嘴說道:“我就是過來溜達溜達,內哥倆兒不在店里么?”劉春玲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她來此的目的,就回答道:“張楓看著師傅的店,張玲跟男朋友看電影去了,我這就幫忙做苦力了?!蔽抑钢厣系膸状蛹堅獙氄f著。
“呵呵,你還是這么幽默啊。”她說這話的時候,我心想,這叫幽默感?我現在都快變成甘草片了,苦中帶澀。
閑聊之余,我想到了黑溝子里面的工程,就像問問她清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清了一下嗓子說:“對了,你姐,在我老家那邊委托了一個勘察站,你知道是咋回事兒么?”
她想了一會,顯得有點為難,不過還是張了嘴:“這個么,按道理我不應該跟你說的,其實是我爹的意思。他也不知道從哪得知了‘黑溝子’里,可能有什么古跡之類的東西,有可能還有什么超自然的東西,我也不太清楚?!?p> 我想,這老頭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八字還沒一撇呢,就大動土木了。
劉春玲短嘆道:“哎,我爹自打病好了之后,就說自己去了地獄走了一遭之類的,變得特迷信,對中國玄學什么的好像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四處打聽這些東西。后來就突然讓我大姐幫他,在你家那建個勘察站,也不知道是怎么說服我大姐的,就這么風風火火的建了起來,聽說一期工程都完事了?!?p> 劉春玲說完,扶了扶眼鏡,我記得之前她從來沒帶過眼鏡的,不過她的氣質,戴上眼鏡之后更加的給人一種想要占有的欲望了。
見我半晌沒說話,一直盯著她看,她不好意思的說:“看嘛吶?我身上有花兒???”
我有點不好意思,趕緊轉移視線,想到我還要去燒紙來著,就跟她說,有時間一起吃頓飯。
“別有時間啊,今晚你有沒有時間?我在濱江酒店住,你來找我吧?!闭f完也不等我拒絕,直接就走了。
我愣在原地,仔細琢磨著她走前別有用意的眼神,渾身都不自在,難道她想占有我?
來到趙波出事兒的那個地方,現在已經重新鋪上了路,正好是一個十字路口。傍晚的時候,風就已經停了下來,正適合燒紙。
在四周找了半天,也沒看見有一根棍子,左瞧瞧右看看,沒什么人,就快速跑到路邊,撅了一根小樹苗。
先在地上畫一個圈,接著在地面劃上趙波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把紙錢別墅什么的擺在圈里。點燃一張,先扔到外面,這是給過路的孤魂野鬼的,為了不讓野鬼搶了趙波的錢。
點燃圈里的紙錢,我絮絮叨叨的說:“趙波啊,昨天走的時候也不打聲招呼,這個錢你收好啊,房子也給你燒過去了。還有啥需要的,就給兄弟托夢,你就是要原子彈,我都給你燒過去?!?p> 其實,我也不知道原子彈能不能在陰間用的上。
等到火熄滅了,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打算去濱江酒店看看。不過,我有點忐忑,畢竟我不想做什么對不起靜靜的事兒。
“你來啦,先坐一下,我換衣服?!币贿M門,就看見劉春玲白花花的大腿,在我眼前蕩來晃去,著實的讓我大飽了眼福。
這在大城市生活的人,思想就是比我這土包子開放。盡量地克制自己不去看,有道是,大腿就像吸進肺里的煙,怎么戒也戒不掉。
“行啦,咱們下去吧?!闭f完,劉春玲就從衛(wèi)生間走了出來。一件看起來價格不菲的小碗禮,彰顯出她獨有的高貴的氣質。
“你看什么呢?”劉春玲說。
我有點發(fā)愣,最近總是有點心不在焉的,一個小小的蟲子都能讓我神游九霄之外。
“沒什么,走吧?!?p> 樓下就是酒店的西式餐廳,說實話,長這么大還沒吃過西餐。看著菜單上菜品的價格,都有點瑟瑟發(fā)抖,心說,這哪是吃飯,這就是吃錢啊!
“隨便點啊,我請客,甭客氣。”
她嘴上雖然是這么說,但是畢竟大家賺錢都不容易,就隨便點了一塊菲力牛排。然后,這個挨千刀的服務員問我要幾分熟的,劉春玲看我撓著頭,趕緊說:
“都是七分熟的,謝謝?!?p> 這牛排一上來,我就著急切開來吃,心想,怎沒覺得有多好吃,都不如擼串過癮。劉春玲一直在說話,卻都不是我想知道的。我能感覺出來,她是有意回避我的問題。
“你要實習了?安排好沒有?”她聽我說就快要實習了,連忙問我要去哪。
“還沒決定好,看看學校怎么說吧?!?p> “要是學校給你找的工作不滿意的話,你就來我們公司吧,我們能給你帶薪實習的機會?!?p> 她嘴上是這么說,但是之前她們姐倆給我花了好多錢,總覺得自己在占她倆便宜,實在不好意思再打擾她。趕緊委婉的拒絕了她,說以后的事還說不準,看情況吧。
這頓飯吃的不舒服,總覺得自己有點格格不入,但還是把盤里帶血的牛排吃完了。紅酒就不說了,澀澀的味道,跟二鍋頭比差遠了??赡?,我就是這個享不了福的命。
“要不在這住一晚吧?!笨粗鴦⒋毫峋p紅的臉,和迷離中帶有一點危險的眼神,我想我還是回寢室吧。
“不了,我還有事,明天有課,謝謝你的晚餐,以后要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張嘴?!闭f完我就趕緊逃了出去,上出租車的時候,看到她臉上盡是失望的表情,似乎在向我表達著,到嘴的肉給跑了。
明天確實有課,不過是在下午。
回到寢室,就開始安排自己這學期的各種計劃。以前高中的時候,老班經常說,要給自己做好計劃;后來快畢業(yè)的時候,他跟我們長篇大論說計劃比不上變化快。人嘴兩張皮,反正都使得。
經歷了這么多命懸一線的事情之后,我一直都在反思,為什么每次都是狼狽收場?終于,我發(fā)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大多數的道長,都是會功夫的?。∥夷?,且不說不會功夫,體力也是致命的問題。
于是,我下了一個決定,就是這學期我要鍛煉身體,跑步就是一個不錯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