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剛剛的情景用在我腦子里揮之不去,一邊我在恨恨自己的齷蹉下流的想法,一邊,我又是真的心存疑慮。
我很確定,林思意這些年變得很不一樣,或者應(yīng)該說,本來我就不了解她是一個什么樣子的人,但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我先前了解到的是什么樣子,都不能果斷作為現(xiàn)在這個階段的參考了。
林思意,現(xiàn)在給我的感覺是,有點危險。她身上有一種特別難以言喻的致命吸引力,不斷的拉扯著我靠近她的心,就好像她是一個放風(fēng)箏的人,而我是那個風(fēng)箏,控制著我忽遠忽近忽高忽低的那條神秘難測的線,就牢牢地抓在她的手里。我的去向呢,毫無思緒。
我從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會為美色所迷的人。
吳止帆,你得鎮(zhèn)定。我在心里對自己說,同時手上握成了一個拳頭。
“怎么還沒睡?”林思意此時從衛(wèi)生間出來,她洗了頭發(fā),正側(cè)著頭用毛巾擦拭頭發(fā)上掛著的水。
“哦……我忘了擦藥膏,本來要睡了,突然想起來的?!蔽艺f。
“我?guī)湍惆??!彼f著向我走來。
其實不用……
這句話被我咽了下去。
“好?!?p> 我收回剛剛那句話,我就是一個心甘情愿為美色所迷的人,即便我心里對眼前這個人的曖昧舉止產(chǎn)生了疑慮,我依然選擇走在可能是她為我設(shè)下的情網(wǎng)里。
林思意此時就坐在我睡的床邊,她打開藥盒子,拿出了一次性棉簽,輕輕的把藥膏涂抹在我受傷的手臂上。
她的動作依然溫柔,我的視線依然離不開她,但是這一次有所不同,我并沒有感覺到我們兩個人周圍有環(huán)繞著剛剛在衛(wèi)生間她給我擦嘴時候的那種曖昧氣氛。此時我倆的心境用兩個詞可以形容:心如止水,各懷鬼胎。
涂完藥膏,她走到一開始她挑選的右邊的那張床上,“我關(guān)燈了?!边@么說著,房間便暗了下來。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一種死寂一般的沉默,這種異樣的沉默讓我相信,她同樣沒有睡著。
“吳止帆?”過了一會兒,她開口叫了我的名字。
“我沒睡?!蔽艺f。
“你覺得你有把我當朋友嗎?”她突然問。
這個問題,怎么回答?
若是我說有,從此就止步于朋友,那該當如何?若是我說沒有,卻說不清也無法說清,那又該當如何?現(xiàn)在不是一個確認朋友還是其他關(guān)系的好時機,我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問出這么突兀的問題,就想突然下定了決心一探究竟似的。
“有。”思考的內(nèi)容總是在我脫口而出的內(nèi)容之后。
“怎么突然問這個?”我又問,心里有些不安。
“確認一下,好定定心?!绷炙家庹f。
“你倒是坦率。”我說。
“所以,你剛剛感覺到了我是故意在引導(dǎo)氣氛嗎?”林思意問。
“在衛(wèi)生間的時候是有這個懷疑,但你剛剛給我擦藥膏的時候,那種感覺又沒了?!蔽艺f:“所以,你怎么自己承認了?”
“沒辦法,被自己嚇到了。”林思意笑了一聲,說:“我也把你當朋友,有些話不妨直說,對朋友下手,這種事情我從未做過。剛剛,也不知是怎么了,出了衛(wèi)生間之后就后悔了?!?p> “那如果我剛剛的回答是沒有把你當朋友的話呢?”我問。
“那恐怕現(xiàn)在,我就不是在這張床上了?!绷炙家庹f。
黑暗之中,她看不見我臉上的驚訝表情,感謝沒有點亮的燈!
強裝鎮(zhèn)定,我說:“那還好,還好我說的是把你當朋友了?!?p> 不然就真的是,再也無法前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