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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嬌帝女的謀權(quán)之路

第四十五章 永夜后患

傲嬌帝女的謀權(quán)之路 言世嫵 4285 2020-04-17 12:46:23

  那一瞬,素和清梵只覺心頭大亂,竟然無法說出話來,只是握著他妹妹的手腕,怔怔出神——怎么會這樣?

  她母親,就是死于奇毒。

  現(xiàn)在是落在妹妹身上了么?

  清珞中毒了!是誰?

  他只是沒有好好盯著,不過短短片刻,誰竟然毫無覺察地蟄伏在這里,猝及不妨的下了毒!

  上前緩緩撫摸著阿暖的臉頰,看著她的眼神恍惚而又憐愛,但阿暖那雙已然不在澄澈的眼睛,嘆息般地忍受著疼痛。

  阿暖微弱地呼吸著,張開嘴,喃喃似乎想說什么。

  清梵的手指在她頰邊輕輕撫動,她的聲音越來越衰弱了。

  無窮無盡的血從她要說話的口中流出來,臉色迅速變成了死灰色。

  就知道她今日回來這一趟沒什么好事,不過她回來的事情沒人知道,就連他和清霽都是看見了才有所察覺,是什么人會算的那么準(zhǔn)?

  怕是有人很早就圖謀了。

  眾人皆慌忙的圍住阿暖,裕帝捷聲令太醫(yī)此刻前來查看情況,只有繾云不慌不忙的走到阿暖的身邊。

  看著一群人圍著她,透過人群的空隙看到她慘白的臉,繾云的臉上有著莫名的笑意。

  她恨阿暖,已經(jīng)到這個程度了么?

  “錦烈謀害公主,來人,拿下!”

  婁歸忽的再高臺上厲聲呵斥著,她看了看繾云的動作便朝著外圍的侍衛(wèi)聲令。錦烈是阿暖的貼身暗衛(wèi),在阿暖出事的前一秒也是她在身邊,就連阿暖杯里的酒也是錦烈倒得,難保不會讓外人懷疑。

  但是錦烈的忠心,阿暖必然是了解的。

  可外人怎么又看得出來呢?

  現(xiàn)在出了這樣的事,無非是要找個靶子而已。

  而錦烈,就是這個事情,最好的靶子。

  錦烈詫異,但這畢竟時皇宮,她雖是江湖人,但是為了阿暖想必還是要朝誰低下頭的。她緩身放下了拉著阿暖的手,退出了那包圍的人群行列,頓時便被禁軍所困。

  面不改色,是她們一直以來的尊嚴(yán)。

  素和清梵也是無暇顧及錦烈,只是頃刻,阿暖的意識便已經(jīng)消失無殆了。

  ——滿眼的悲哀,隱隱憤怒。此時此刻,阿暖眼前看到的,卻是一個虛空的人影,心里便是一跳。

  都說人在死的時候回在短短的時間回顧自己的一聲,阿暖的眼前貌似出現(xiàn)了傅庭蘭的影子,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她的執(zhí)念,算不算是回顧呢?

  還是說,她真的要死了?

  心念電轉(zhuǎn)之時,他覺得袖子忽然被輕輕拉住。低下頭,便看到阿暖輕輕睜開了眼睛,微弱地說了一句什么,隨即昏死。

  清梵側(cè)耳過去,卻什么都沒有聽清......

  諸人議論之下,清梵起身便橫抱起了阿暖,朝著殿外走去。

  這皇宮,畢竟也是她的家,也是一個能讓她安身立命的地方。不管是受了傷,還是受了欺負,就算是沒有母親的庇護,她也還有她的哥哥。

  抬起眼,看著墨樞上空清冷的上弦月,而懷里的妹妹,卻因為劇毒的侵蝕而微微顫抖,手指冰涼。

  歲朝前除了這樣的亂子,怕是每個人都逃不脫震怒吧,更何況是一個好不容易愿意回來的五公主,這樣的大事出了,若真的被查出真相,那人怕是不得好死。

  但現(xiàn)在,婁歸卻極力指認錦烈的罪責(zé)。

  “清珞,你堅持一下,別睡,別睡過去......聽得到我說話嗎?......清珞,堅持一下,不能睡啊......”

  清梵抱著阿暖正在急速的往著華梨苑趕去,口中一直念叨著她熟悉的話語讓她時時刻刻保持清醒,不能就此睡過去。

  這一睡,怕是真的就醒不過來了。

  “哥......哥哥...我,我好冷...好...冷......”

  話說的細細微微,要湊近才能聽得清楚。她已經(jīng)虛弱至極了,腦海意識中還記得她的哥哥,她童年所在的血色光影,依舊還是存在的么?

  ……這個大胤朝終于顯露出了它最猙獰的一面,要將阿暖也吞噬進去!

  這樣的事情,她勢必會經(jīng)歷,只是沒想過會來的這么快。當(dāng)初的輪番因果,現(xiàn)在終究是抱負在身了么?她用自己對抗這個大胤朝的命運,怕是終究要輸給命運了。

  一旦踏入,誰都逃不過。

  徐徐有人進出華梨苑,關(guān)心阿暖的人自然是在其中,但那些表面的人卻不知如何自處了,不好上前護問,也不好就此離去。

  纓寧見太醫(yī)把脈,忽的站起身,點燃了一爐寧神香。

  清心明目的香氣充斥在昏黃的房里,安定著狂躁不安的人。

  五公主在歲朝國宴上遇到毒殺的事情,并沒有傳到外面去,只是在宮內(nèi)有著極少數(shù)人的流傳,畢竟出席國宴的都是素和氏自己的人。但要說議論紛紛的,除了那些下人們喜歡背后嚼人口舌,就只能是有人故意傳出去的。

  然而,無論是裕帝、皇后,還是諸位皇子王爺,都對這件事表明了極大的震驚。

  就連素和亦嵐,都想不明白。

  ——如此縝密的計劃,竟然還能被人算計至此。

  太醫(yī)診斷之后消息,卻讓在場的人皆為之一振。

  那是因為五公主所中之毒與當(dāng)初先皇后所中之毒,一模一樣。

  溱羽之毒,怕是無解。

  這種罕見的毒,是由極遠處霧露河里的野生碧蠶之卵配成,劇毒無比,這么多年來從未出現(xiàn)在中原。由于它的地域特殊性,幾乎每個人都能隱約嗅到它背后隱藏的諸多暗示。

  先皇后當(dāng)初為何會逃不出火海,原因想必可想而知了。

  “若能尋回龍舌百蕪,或許能救公主一命?!崩咸t(yī)忽然在一邊沉沉道。只是這天下之打,又要上哪兒去尋龍舌百蕪呢?“不過這百蕪花究竟在哪兒,卻不得而知。老臣也只是在一本醫(yī)術(shù)上看見過,記載著的是老祖先的偏方,能不能找得到還......”

  清梵忽的不顧身份的朝著太醫(yī)而去,揪著他的衣領(lǐng)子,厲聲呵斥,“若她出事,你太醫(yī)院,便陪她一起死!”

  這樣的毒,哪怕是施針,也都只能短短的壓制幾天,毒素深入經(jīng)脈肺腑,阿暖就算不死也會成為廢人。

  他們都知道溱羽之毒的事情,都替阿暖揪著心。

  當(dāng)初傅庭蘭身上的錯,可不能再發(fā)生在阿暖的身上了。就算是一點微弱的生機,他也要親自幫妹妹抓住,哪怕要付出一切的代價。

  這素和王室的命運,終究是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很多事情,多做不到,事盡人意。

  八年前,清梵沒有拉住母親的手,八年后,他卻快要丟了妹妹的命。

  夜,已經(jīng)很沉了。

  沉夜的香氣彌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wǎng),把所有的東西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觸到的都是罩上這個柔軟的網(wǎng)的東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像在白天里那樣地現(xiàn)實了,它們都有著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致之點,都保守著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事情已出,重要解決便好,華梨苑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在,眾人皆隨即散離,除了華梨苑的宮侍和阿暖的暗衛(wèi),就剩下清梵和清霽兩個人了。

  雖說清霽往梁渝七年,但是畢竟從小就疼愛這個妹妹,雖不是一母同胞,但親緣之情也還是在的,他也不比清梵愛護的少。

  “這件事,不會那么湊巧?!比A梨苑的外庭,清霽忽的低聲喃喃道,“她回來的事情,你我都不知,還有誰會知道?”

  對啊,阿暖回來的事情從未向任何人透露,就算是繾云知道了,那又怎么能這么湊巧的認定那壺酒會到阿暖的桌上,還那般無顧忌的喝了下去。

  不像是臨時之事,倒像是一早的圖謀。

  素和清梵的眼神陡然凝聚,雙手握緊,“當(dāng)初母后,也是這般過身的,只是沒想到,過了八年了,清珞還是沒逃過。”

  這些年,阿暖出臨百霜閣,一直在查傅庭蘭溱羽之毒和椒房大火的事情。當(dāng)初被桓風(fēng)羽所控制,了解了是九王放的這把火,但是溱羽之毒,又是誰呢?

  怕是她早就猜到了,只是這么多年,找到?jīng)]有證據(jù)罷了——

  清霽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書卷,喃喃:“錦烈,必然只是個靶子?!?p>  聽到清霽提起錦烈,清梵才恍惚的想起來,錦烈被皇后以“謀害公主”罪論,關(guān)進了大理寺。怕是有心之人原本就是有備而來,想把阿暖身邊的人一網(wǎng)打盡。或者說,他們是真正的想要的,是把阿暖給扳倒。

  只是這個時候,事情沒有真相,又怎么證明錦烈無罪呢!

  已經(jīng)沉夜了,華梨苑外庭貌似傳來了打斗聲。

  什么人在這個時候還敢闖華梨苑?

  遠遠的便見到一黑衣鶴紋的男子在與裕帝播來的禁衛(wèi)軍周旋,那人武功高強,這些禁軍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一直糾纏這么久,是因為他沒有動殺機。

  寸寸入肉三分,只是傷了那些人的皮肉罷了。

  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fēng),又如游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落葉紛崩。

  從他的一招一式看得出,來人并無惡意,為了不招來別的人,清霽便下令停手。

  禁衛(wèi)軍聽了皇子的命令,退出了華梨苑,并將大門緊緊的關(guān)上了。

  那人轉(zhuǎn)過身來,竟然是,辭淵——

  也是,阿暖出了事情,辭淵必然也是擔(dān)心至極的。只是剛出的事情,他就這么快能接到消息并趕往宮內(nèi),百霜閣的暗探密報,怕是已經(jīng)遍布整個大胤了吧。

  蹙眉,心事重重,半晌,只道:“你怎么來了?”

  辭淵收了劍,朝著二位皇子行禮,雖看不清楚他們臉上的表情,卻能聽出說話的語氣。不由嘆息,“百霜閣的暗探,皇子應(yīng)該有所耳聞?!?p>  百霜閣的暗探可不是吹噓,當(dāng)初在清霽剛進城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得知他與梁渝皇子一起回來、這么多年,每每的刺殺任務(wù),朝廷官員毫無征兆的死亡或者失蹤,都是百霜閣的手筆。

  這樣的勢力,怕是要連裕帝都要為之一振了。

  傅后當(dāng)初設(shè)下這樣的地方,一開始只是為了能夠鞏固大胤的王權(quán),鞏固素和東墨的帝位。

  但是自從她離世,阿暖接手了之后,百霜閣的格局,就變了很多。

  不再是幫助朝廷的勢力,甚至能說是站在了對立面,暗探密報的能力,恐怕大內(nèi)都沒有這樣的高手。

  “聽說她出事了,我便馬上趕來了。果然,還是沒能防住?!?p>  辭淵這話,另有深意,很難有人聽的明白。

  畢竟他一直跟在阿暖身邊,什么人想要對她下手,現(xiàn)在想想,一目了然。

  “她,怎么樣了?”

  素和清霽沉默許久,忽然看著辭淵,似是字斟句酌地道,“溱羽之毒......太醫(yī)說,只有龍舌百蕪花能救她一命,你是江湖中人,可知道這東西的來歷?”

  龍舌百蕪花,生長在十二天塹的崖壁之中,一莖九葉,花生似蓮,呈猩紅之色。

  但這樣的花,不管是在江湖人還是醫(yī)者的眼里,都只是個傳說而已。畢竟沒有人真正的看到過這樣的花,生長奇異,尋到的機會渺茫。

  透過屏風(fēng),辭淵看到床榻上的女子安詳?shù)?,只是那死灰色的臉讓人很是?dān)心。

  他最不想看見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阿暖當(dāng)時想要混在舞姬當(dāng)中進入皇宮,想著給婁歸一記教訓(xùn)。但是辭淵知道后卻竭力的阻止她,素和繾云在她這里耀武揚威不止一次了,很明顯她已經(jīng)不再是朋友。那想必百霜閣和公主府很多秘密都已經(jīng)被婁歸知曉,在這么簡簡單單的回去,為了給婁歸一記教訓(xùn),怕是不值得。

  如今外人們都傳言,今年歲朝阿暖會回宮赴宴,他們勢必會在國宴上動手腳。

  可阿暖偏偏不信,她還堅信繾云只是一時糊涂。

  可她又怎么會知道,素和繾云已經(jīng)恨她入骨了?婁歸的挑撥、曾經(jīng)的事情、白鳴箏的背叛、自己的不幫助,無疑是讓繾云一步步走向深淵,恨意愈發(fā)加重了。

  “龍舌百蕪花,有所耳聞,我即刻出發(fā)去尋?!?p>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屏風(fēng)后的阿暖身上,久久沒有轉(zhuǎn)移。

  清梵無聲地湊近,久久地凝視著他,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一些什么。然而辭淵的眼神空茫寂靜,根本沒有絲毫的喜怒。

  畢竟,他是愛阿暖的。

  或許真的如阿暖所說,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幸福,要好過這宮廷的深深束縛。

  總有那么一個人,會為了她,赴湯蹈火。

  “錦烈如何?”辭淵正要走,卻想到錦烈的事情,被婁歸冤枉打入大理寺,怕是沒什么好事情。

  “我會盡快查明真相,還她一個清白。她的性命,我一個皇子還是保得住的,只是進了大理寺,難保會吃些苦頭?!?p>  他唇間吐出的氣息仿佛還在縈繞,站在黑暗里。

  想著他最后的話,抬起一根手指,輕輕地撫摩著自己的手腕。

  眼神漸漸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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