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當中,樹影幢幢,偶有蛙聲現。
正廳八九人,斧鉞刀叉,鋒刃森森。
府邸外,四人屏息凝神,林中藏匿,暗中觀察。
鄭宅內外,一切仿佛停頓了一般。
子正,孽生,殺意始萌。
月光驟黯,四野聲寂然。
林中人影現,如期而至。
來了!
眾人心頭一動。
仿若一絲電流躥過,定格的畫面流轉起來。
提锏,抽斧,揚鞭,出鞘。
為首八人,魚貫而出。
“我乃‘青陽劍’王執(zhí)中,來人可是‘噬血手’?”青袍長髯一中年男子,當先喝問。
來人膚色青白,雙眸泛紅,渾不在意旁人,朗聲道:“只滅鄭家,閑雜人等速速退去!”
如此目中無人的模樣,瞬間就激起了眾人心頭怒火,朱老四一馬當先,提起雙刃短斧一躍而上,便是一式力劈華山,朝著“噬血手”當頭砍去。
“朱兄小心!”
傅海川提醒的聲音還是來得太晚。
紅光一現,眾人還未看清“噬血手”如何出招,只見到朱老四一斧揮空,被捏住了脖頸,對方虎口一縮,便見得朱老四脖頸血管收縮,似乎被那青白手掌抽取了血液。
“惡賊好膽!”銀光突顯,三柄飛刀呈品字形直射敵人手腕。
鐵锏鋼刀一左一右封住對方退路。
一柄鋼叉不知何時已經來到頭頂。
“你們是要他嗎?”“噬血手”木然問道,將手中的人往前一扔,便封住了正前方的大半攻勢。
傅海川收刀伸手,拉回明顯小了一圈的朱老四。
銀發(fā)老叟又是三柄飛刀急射。
刀光劍影改攻為守,護住奪回人質的傅海川。
既然只是掩護,“噬血手”也毫不在意,輕巧后退了幾步。
“朱兄!怎么樣?。俊编嵲茟殃P切地問道。
“這人...會吸血...俺老朱...”朱老四說話斷斷續(xù)續(xù),膚色慘白,面容枯槁,身上卻并無明顯外傷。也不知這“噬血手”是以何種辦法抽取了朱老四的血液,看上去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已無再戰(zhàn)之力。
眾人初識這等駭人手段,心下一悸。
“嘿,你們當心點,這人有些不對!”銀發(fā)老叟沒有分心關注朱老四的情況,一直防備著“噬血手”,當下察覺了敵人的詭異,趕緊出聲示警。
對方自后退以來,一直沒有動作,老叟卻隱隱感覺有些不安。
圓月之下,“噬血手”周身披上了一層淡淡的熒光,原本未覺有什么異常,直到這人的青白膚色漸漸紅潤,身上光暈也越發(fā)明亮。
眾人隨聲望去時,這人的膚色已經呈現出橘紅之態(tài),仿佛剛從蒸籠中出來一樣,周圍的血腥味愈發(fā)濃郁起來。
一旁草叢中,陳勁松輕聲發(fā)問。
“鄧頭,咱們上不上???”
鄧立功橫眼一瞪:“你不想要命了是吧,這人是咱們能上的?等著天雄棍出來就成?!?p> “要是不上,我覺得咱們還是趕快撤的好?!标悇潘尚÷暤剜洁?,天雄棍雖強,至少他還能看得明白,不像這“噬血手”處處透著詭異,狀若妖魔。就算天雄棍真來了,恐怕也不是這人對手。
鄧立功擺了擺手,示意再看看場中的變化。
敵人的詭異變化肯定不能放任下去,鄭府眾人明顯也知道這個道理。
不須多言,已經配合著攻了上去。
依舊是銀發(fā)老叟的暗器當先,敵人站立不動,給了他更多的出招時間,蓄力之下,飛刀以更快更詭異的方式極射出手。
接著就是刀光,鋼叉,長劍,鐵锏,剩下的六名戰(zhàn)力齊齊出手,將自己的最強招式朝著敵人身上招呼。
“吸~呼~”
“噬血手”悠然地吐出濁氣,再睜眼時,已然是布滿了血紅色。
他一抬手,摘下一柄飛刀,眾人眼前一紅,再看清時,“噬血手”已經消失不見。
男人還保持著鋼叉向前的姿勢,但是不自覺地用力吞咽口水,他感覺自己背后有人。
顯然,剛才還沒有。
只能是那人。
男人感覺脖頸一熱,瞬間失去了意識。
在旁人眼中,“噬血手”一個閃身便來到了鋼叉男的身后,而鋼叉男的身體瞬間枯敗倒地,已是生死不知。
場中頓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噬血手”好奇地把玩著手中的柳葉飛刀。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所有人的頭頂。
包括,躲在暗中的三人。
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彌散到三人身邊,“噬血手”玩膩了飛刀,眼光瞟向了暗處。
宋仁杰對視了血紅,暗道不妙,轉身欲逃。
誰知對方身形更快,直追而上。
宋仁杰默算一番,不覺得自己能跑得掉,竟然轉身朝著剛才覺察到動靜的地方跑去。
“我特馬...”鄧立功和陳勁松心頭狂罵,干脆起身往鄭家跑去,同樣抱著禍水東引的想法。
“三位,不管你們目的為何,眼下若不通力合作,只怕全都要死在這魔頭之手!”鄭云懷高聲呼喊。
銀發(fā)老叟先行示好,又是飛刀援馳。
這一次慢吞吞的飛刀更沒有引起對方的注意,隨意一握。
誰知,這飛刀到達“噬血手”身前竟然一個旋轉翻滾,割破了他的右手虎口。
“幾位,此人并不是速度太快,無法匹敵。只是功法特殊,影響到了我們視覺,咱們不要在意紅光,繼續(xù)出招!”銀發(fā)老叟見多識廣,將自己的觀察推論分享出來,試圖重新喚起大家的信心。
眾人聽聞此言,盡力穩(wěn)住情緒。
此刻雖然倒下了兩人,但是又多了三名外援,而且初步了解了對方的特殊功法,并非毫無希望。
于是乎,眾人重振旗鼓,戰(zhàn)火重燃,就連宋仁杰等三人也為了求生加入了戰(zhàn)團。
誒,怎么這就打起來了?子正一刻,某個畫風明顯不一樣的人姍姍遲來。
張勇見到遠處打得火熱,有些納悶。
整個鄭宅都是提前準備,準時準點的人,而我們的張勇,補了一下午的覺,還抽空洗了個澡,易了個容,直到現在才慢吞吞的摸過來。
遠遠觀察了一番,化身李義的張勇眉頭一皺,對著身旁囑咐道:“徒兒,你先回去,這人怕是有些棘手?!?